青梅点点头暗暗记下，颇为忧心的问道：“牛婆子，你在咱们二院也算是老人手了，快跟我说说，还有没有其他人不能用的？我好回去告诉夫人，不能让这些人上位了，亏待了好人！”</p>
这话正是牛婆子爱听的，她知道青梅这是信了，便一股脑的把之前从碎嘴的李大娘口中听到的那些烂事全都说了出来：“王婆子跟三房的丫鬟彩鹫沾着亲呢，彩鹫的婆婆就是王婆子的亲妹子！还有后院的那个孙大壮，跟大房的春桃有不干不净的关系，我都撞见好几次她们两个亲热了！还有刘婆子马婆子”</p>
牛婆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唯独没有说自己和张嬷嬷，青梅一边听着，一边暗暗过滤出有效信息。</p>
后面提起的刘婆子马婆子等等，大多都是被儿子和媳妇赶出来没脸回去，还有几个男佣人，要么是不能人道，要么是去花楼喝花酒，要么是喜欢调戏丫鬟，这些东西虽说也是不好的，可是不排除牛婆子上下嘴皮子一动为了上位而抹黑别人。</p>
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跟大房和三房没有往来的，基本上已经排除了嫌疑。</p>
有嫌疑的就是白芷、王婆子还有孙大壮。</p>
青梅在心头过了一遭，心里大致有了个眉目。</p>
牛婆子最后还不忘推销自己一番：“我跟张嬷嬷自打进了宁府就一直在二房干活了，平时也勤勤恳恳的，不像李大娘和方婶子一样给自己昧银子，还麻烦青梅姐姐帮忙在夫人和小姐面前美言几句”</p>
青梅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到：“我把你刚说的这些都告诉夫人和小姐，谁是谁非她们心里也会有一本账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好好干活的人夫人和小姐都是知道的。”</p>
说罢，她就匆匆走了，倒像是往白芷的房间去了，牛婆子和张嬷嬷这才算放下了心，看来这两个肥缺，是没跑了。</p>
青梅是往白芷的房间走了，可是夜里黑乎乎的，她压根没进去，直接绕路进了二房正院里。</p>
宁嘉年刚刚派了人来说自己要去跟同窗们聚会，晚上不回家里住，是以正院里头宁瑶锦和宁行川都在。</p>
汪氏叹着气道：“你们两个啊，也别怪你们父亲，他现在也算是官场上的人，交际应酬些也是应当的，并非是他不爱你们，而是他要努力给你们两个以后挣个前程。他的官儿大了，你们以后也能有个好奔头。www”</p>
宁行川蔫巴巴的趴在桌子上，用手撩着烛火玩：“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十几年了，父亲压根就是没把您当妻子，也没把我跟锦儿当儿女。我刚刚还听三舅说，爹爹在京城里的宅子里，可是储着一位貌美的侍妾呢，听说还是皇上亲自赏的”</p>
汪氏脸一白：“胡说什么！你是个做儿子的，怎么连父亲都编排上了！”</p>
“本来就是！三舅从来不骗人的，那侍妾听说还是个有些身份的，好像说是皇上早年间遗落在民间的女儿，是个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宁行川说着这些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到底是男人，对于情感的事情看的稍微开一点，“娘，你就别骗自己了，咱们过自己的日子，父亲在京城也照样过得逍遥自在，就这样吧，别再去强求什么。”</p>
汪氏没有再辩驳，三哥消息灵通在北疆也是出了名的，如果没有实际证据的话，他是万万不会跟川哥儿说起这些事情的。</p>
她叹了口气，说：“是娘没用，对不起你们兄妹两个，小小年纪的就没了父亲的关爱，唉”</p>
宁瑶锦从凳子上溜下去扑倒汪氏怀里，甜甜的说：“锦儿最爱娘了，有哥哥和娘在就好。”</p>
“就是，锦儿乖，哥哥疼你一辈子，连带爹那份一起给你补回来。”宁行川宠溺的捏了捏她头上总着的角，扯着笑说道。</p>
恰在这时，青梅推了门进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p>
“夫人，果然有收获。”青梅把几桩事情都说了，汪氏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宁行川怒不可遏，宁瑶锦倒是松了一口气。</p>
查出来就好，她害怕那些人狡猾的不肯上钩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小小的利益就能把这些鱼儿们全都钓出来了。</p>
青梅如此这般的一说，有些后怕的说道：“那个牛婆子和张嬷嬷，我也去问了一个老实忠厚的，据他说这两人除了蛮横霸道一点之外，倒是没有跟其他房里的人接触过，应当是可信的。”</p>
汪氏点点头：“跟王婆子孙大壮比起来，蛮横霸道已经算是好很多了。后院也着实需要一个镇得住场子的婆子，要不明天就让牛婆子提上来当总掌事娘子吧。”</p>
青梅也是这样想的，遂点点头。</p>
可是一道童声却忽然否决道：“不行。”</p>
宁瑶锦见汪氏和青梅看着她，解释道：“李大娘和方婶子一出事，这两人就立马钻了出来，可见是对利益追求极重的，这样的好控制，但是风险也大，倘若大房或者三房直接把一千两银子放在她们面前，她们也会不假思索的出卖我们二房。”</p>
“这可怎么办才好？”汪氏愁的眉头打结：“这些人都不行，可是总得需要一个镇得住场子管得住下面那群人的人来当，其他人资历都不够，怎么服众？”</p>
只有宁行川知道妹妹肚子里必有后话，问道：“妹妹，你可有人选？”</p>
“有，就是跟白芷同住的半夏，还有那个小厮，小石头。”宁瑶锦悠悠的说。</p>
汪氏一脸的不同意：“不行不行，他们两个倒是老实本分的，可是年纪太小了。”</p>
“老的都活成了人精了，倒是年纪小的，心好，实诚，慢慢培养起来，也是可堪大用的。”宁瑶锦慢慢分析给众人听：“半夏反应木讷，不及别人聪明，可是她干活最是勤快，后院里谁敢说自己干的活有半夏多？就这一点，其他人都无话可说。至于服众，一方面是要她自己端得起来，一方面我们当主子的要器重，久而久之的，掌事娘子的气势也就慢慢起来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