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滩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手掌一样,准确点来说,在石桌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血手印。
再翻开笔记本,原本在笔记本上面的黑色手掌,不见了!
“嘶”
我不敢去想象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看着桌上的血手印,又瞧了一眼手里的笔记本,满心就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可是,放眼望去,除了我刚才进来的那个窟窿之外,整个石洞内,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出口。然而,唯一的出路,现在已经被刘大壮给堵得死死的了,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慌乱,紧张,惊悚!
那血手印就像是一张正在嘲笑我的脸一样,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找不到出路,又不敢继续在这个地方呆下去,浑身的冷汗,在那一瞬间袭遍了全身,一阵凉飕飕的风,透人心骨,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石洞,这会儿看起来似乎变得更加阴暗了,尽管石桌上的油灯还在拼了命的燃烧着,可是,总觉得那灯火,也在一点点的变小。
真怕不出一时半会儿,那灯火便会再一次灭了。
我稍微收敛了一下心神,定了定神,又连着深吸了几口气,感觉稍微舒坦些了,这才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去。
根本就不敢再靠近那张石桌,真怕我一靠近,那上面的血手印就会突然从桌面上给扇过来。
坐下来之后,我这才再一次将手里的笔记本给翻开了!
在前面的一些道术记载之后,便是一通篇的记事,包括当年抬双棺之后,也就是我们一家离开了老村子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张先生的魂已经散了,现在唯一能够解开谜团的,就只剩下了手中的这本笔记。
正打算仔仔细细的读个明白,可是,就在我放眼下去的时候,那石桌上的油灯在一阵颤动之后,还是没能挺住,灭了!
火光一灭,整个石洞内再次变得一团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一般,仅仅能够看清楚自个儿脚下的东西,都还是一片模糊,要是不弯腰下去看的话,连地面都没办法分辨出来。
油灯一灭,天生惧怕黑暗的恐惧再一次袭上了心头,原本已经渐渐平缓的心绪,也再一次因为黑暗,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我摸了摸自个儿的衣兜,好在的是,一直放在衣兜里面的打火机还在。
有打火机,倒也能够松一口气,至少能在这黑暗之中,制造出来一点光亮,至少,我能够不再这么恐慌了!
打火机是那种装着打火石的老式打火机,上面有一个擦打火石的只有小拇指头大小的轮子。
我用大拇指奋力的一擦,一抹火星子是一闪即逝,但是打火机却并没有点着。
再擦第二次,第三次!
一直到我的大拇指都有些酸麻了,这才将打火机给打着了。
可是,我刚一打着手中的打火机,却又赶紧给灭了!
就在刚才,我打着打火机的一瞬间,我瞧见了自个儿的面前,那原本是应该被我拍在石桌上的血手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距离我只有半尺左右的地方。
那血手印看起来,似乎变得更加血淋淋的了,似乎还有一滴滴血从那手印上面滴落下来。
赶忙往后退,也顾不上脚下的碎石,有好几次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险些一个翻天跟头摔在地上。
一直退到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墙壁上,这才停了下来。
再一次深呼吸,稳定心神。手里抓着打火机,颤抖着手腕子,再一次试图将打火机点着。
我想要看一看,那血手印有没有跟上来。
“嚓”
这一次,倒是极为顺利,仅仅只用了一次就将那打火机给打着了。
打火机的火苗子并不是很亮,但是也足够我看清楚自个儿周围一两米的地方。
仔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前方和右边,是一片黑暗,左边和身后,都是一面石壁。
这下子,我总算是放松了下来,看样子,那血手印并没有跟上来。
可是,正当我将悬起来的一颗心放下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迎面有一股强风扑面吹来,吹得我的脸皮子都有些刺痛。
一只沾满了鲜血的大手,上面还在不断的淌血,一个劲儿的朝着我挥动着,似乎想要抓住我一般!
身后就是墙壁了,我似乎已经退无可退了!
然而,我面前的那具血尸,却还在不断的往前挪动,虽然不是很快,但是那伸出来的一只血淋淋的手掌,俨然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浑身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丫头!”
在这个时候,黑暗的阴影中,一个身影叫了我一声,大头佛的声音。
这血手,是大头佛的!?
“那次下河的人,全部都死了!”
“小闺女,离那向三修远一些,他是河精变的。”
在这个瞬间,我猛然想到了刚开始张先生还有六奶奶的说过的话。
都死了,全部都死了,大头佛也是。
我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个模糊恐怖的身影从黑暗的角落往外面钻,喉咙里发出了古怪可怖的怪声,好像地狱的恶魔。
“北冥夜!”
我颤栗着紧闭着眼睛大叫道。
话语一出,我感觉地窖里整个气场都变了,不是北冥夜多霸道,而是前面给了我一种气势如虹,血雨腥风的压迫。
整个地窖都阴风阵阵,我感觉地板都在不停的颤抖,但是我的打火机早就熄灭了,颤抖的我用手麻了两下,打不燃。
“赫赫......赫赫“
我听见自己面前传来一声憋屈至极的叫声,似乎是什么喘不过气来。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我感觉到措手不及,屋子里很黑,除了我现在自己痛苦的喘息,就是面前那不知道是啥发来的赫赫声,这房间仿佛一下就成了坟墓,安静的让人心慌。
我身后一直发麻,虽然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可是我感觉前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让我不安,这种恐惧是来自灵魂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跪倒的那种恐惧,不安的能让人吓死。
风凛冽,我只能听到整栋老屋都好像要被掀开,房间的柜子,甚至石台,供奉的桌子都不停地颤抖了起来,整个房屋里面挂在门板的东西和窗户,简直就跟地震了一样。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屋子被黑雾笼罩着,接着我就听到了地窖里好像有人在跑,但是还刚跑一步,就停止了。
啊!!
一声尖锐的,宛若鸣鹃啼血一样的恐惧尖叫。
发生了什么?
我想叫,可是嗓子都不受控制,我哆嗦的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猛的按开键盘,然后往前面照去。
我这一照,听见啊啊啊的接连几声惨叫,就跟什么动物被捏死了一样,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随后是窒息后带着怪异尖叫的喘息声。
微弱的光亮下,一只惨白漆黑庞大散发出黑雾的大手,正慢慢的收回去,我看到了一颗像是被剥皮血淋淋的脑袋从哪庞大恐怖的黑雾大手里脱落。
甚至那脑袋血肉模糊的嘴里还发出那种刺破耳膜,就好像尖刺扎在人心口的叫声。
头颅脱落,接着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我感觉还在不停地滚动着。
由于没有继续按键,手机上发出来的光亮很快就熄灭了,不过在熄灭之前,我看见那手的主人的脸,眸子黑黢黢的,脸色俊俏但带着万年不化的寒意,只可惜没等我看完,这屋子就继续陷入黑暗之中。
是北冥夜!
他的脸阴沉的可怕,刚才那黑暗中涌现出来的大手好像就是他的杰作,这家伙肯定出来又动粗了。
我猛地暗了一下手机,荧屏再次发出了光亮。
“把眼睛闭上,别看!”
他伸手一把将我揽住在怀里,冰冷宽大的手一把抱着我,让我的头埋在他厚实的口,可我还是好奇的看到了。
我感觉身后那令人不安的东西走到了我身边,我面前那赫赫声音却越来越小。
赶忙抬眼一瞧,这一瞧,却差点儿把我的魂儿给吓没了!
就在我的面前半米左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就立在我的面前。
但是血尸的头不见了,我看到在阴暗的角落里,那血淋淋可怖的头颅还在抽动着,上下颚不停的咬着什么。
就在刚才,趁着黑暗的瞬间,北冥夜硬生生的把这东西的头给拧断了,我心脏跳动的很厉害。
这是前不久我扶下来的大头佛么?
我往四周看了一下,大头佛的身影果然不见了,大头佛真的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上面的楼板传出了脚步声,好像是一个人从堂屋进来了,接着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地窖口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是一个大头脑袋,光秃秃的贴在楼板的的地窖口,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地窖里火苗太暗,影影绰绰的吓的我跳了起来,怪叫了声。
“丫头,你下到这里面干啥?”熟悉的声音从上方的地窖口传出,我当时听到声音就愣住了。
这是大头佛啊!
我凑过去小心翼翼的看,真的是大头佛,我当时头皮都炸开了,上面的是大头佛,那先前吊在房梁上,现在被北冥夜拧断脖子的东西是什么。
我有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丫头,上来,赶紧离开这里。”大头佛趴在地窖口说道,我往旁边看了看,北冥夜对我努了努嘴,示意我上去,他倏然的化了一滩雾气消散了。
北冥夜说过,冥界有一些家伙出来了,而且是为了他而来,他不可能出来太久。
我咂嘴弄舌,往地窖阴暗的角落看,哪里如今成了以前黏稠的血红,原本血淋淋的血尸竟然化为了一滩血水。
刚开始的阵仗弄的太恐怖了,导致我现在没反应过来,腿一个劲的哆嗦,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种事我平复一下,心里的波动就稍微缓和下来了。
北冥夜竟然叫我出去,估摸着应该没什么事情,我上去了,看到大头佛灰头灰脸的样子,对于刚开始发生过什么,大头佛去了哪里,他闭口不说,就说赶紧离开这里。
我在半路也问过王玲玲还有关于张先生,但是大头佛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了,匆匆的走到大头佛屋子,让我在院子等他,他翻箱倒柜的在房间里折腾。。
我看到幽怜那个小丫头蹲在大门口,大半夜的也不睡觉,就冲着我笑。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但来不及问了,大头佛用布袋子包裹着一包东西,然后出来对我说:“出船,我带你离开这里,记住,别再回来了。”
听到这话我当时愣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原本就是为了外婆说找外公来的,没想到才在这里待了两天,什么都没看到就得离开。
我愣住在原地,张嘴想要问大头佛。
“别问那么多,赶紧走。”大头佛毫不客气的说了句。
他率先的往院子门口走,但是走到门口就停住了,大半夜的,我听到村子熙熙攘攘的吵闹声,看到那些小路上很多人举着火把往这边来了。
“来不及了。”
大头佛摇头苦叹了声,目光遥遥看着那些从小路,各个地方涌现出来的村民,赶紧退回来关上院子大门。
但刚关上,哐的一声,这时候我听见院子里什么砸了进来,然后一下又一下,石头,有人在外面朝着院子里砸石头。
“别躲了,出来,快点出来。”还有人在外面吵吵。
我跟大头佛站起在院门,看见的是灯火通明。
这是咋了,我想推门出去,可是差点迎面砸来的石头丢脸上。
“干什么,里面有人,你們怎么乱扔石头!”我冲着外面喊。
“砸的就是你,砸死你这个畜生玩意!赶紧出来,再不出来烧死你们!”刚说完这话,我就看见有个火把丢了进来。
尼玛,神经病啊。
我看了大头佛一眼,说了声咋了这是,然后到门口来开门,刷的一下,我的脸就白了。
七八十口子,把大门口死死的堵着,男女老少都有,拿着铁锨锄头的,看见我开门,靠我最近的那个人咬着牙就用锄头劈过来,吓的我赶紧关门,哐的一声,那锄头劈在大门上。
“出来,你们赶紧滚出来!别他妈躲在里面了。”外面的人吵开了,熙熙攘攘的都过来砸门,眼睁睁看着门板嘭嘭的都快砸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