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静妮咬唇点点头,目送南小白转身离开,然就当她看着南小白步步离开,施加在她身的那股寒气,慢慢退去之际,南小白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來,她将手里带着的发簪,轻轻的插进南静妮本來就沒有地方可以再放置发饰的头上。
“呵呵,这个就送给长姐你好了,当做是我归來的礼物!收好,别弄丢了。可是名贵着呢,仙楼国王室御用工匠亲手打造的!”南小白客气说道,便是牵着南桃萱的手,踩着地上哀嚎宫人们的身体,优雅的走了出去。
南静妮倒吸一口寒气,來抵消掉捆绑在身体周围的阴寒,好不容易送走了突变凶悍起來的南小白,她紧闷在胸口的气息,得意通畅。南静妮脚软的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时不时还颤抖一会儿,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拔下发髻那染血的发簪,害怕的扔到一边。
“呃,这个臭丫头吃了什么鬼药,变了个人似的!”南静妮捂着心口自语道,一边殿内侍女见状,跑了过來,扶着她的手臂,关心问话,“云常郡主,你沒事吧!”
“起开!不要碰我!可恶,可恶!”南静妮生气的拒绝了殿内侍女的关心,她一人慢慢起身,脚其实都还是软的。她站在这里,望着眼前自己带來的人,全部被放倒在地,叫的叫,哭的哭,沒一个有骨气的。紧闭的房门就这样敞着,屋外正是大雪纷飞,寒风呼啸而过,时而吹进來的寒风。
让南静妮不禁浑身颤抖着,她气不打一处來,对着躺在跟前的一宫人宣泄,“废物,废物!都特么的是废物!一个个吃我的,用我的,连这丫头都制服不了,我养着你们一群狗,又有何用了!废物!”
顺利走了出來的南小白裹紧身上的披风,一人走在前头,扭头望着廊道外大雪纷飞,雪花大得跟个冰雹一样,啪啪的打落在原本就积有积雪的地面上。南桃萱小步跟在后头,回忆方才在殿内自己对她的生气,对她的指责,再到刚才那一幕。
她心里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内疚。要好的姐妹,无论再怎么亲昵,再怎么相互关照,也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男子,而有所分歧或者是分裂。南小白忽而停下脚步,靠近通往广场的台阶上,凝视眼前白花花纯净的世界。
“呐,你说的沒错!他们受伤都是因为我的关系,这个是无可厚非!我也尽力去保护了,但是……不晓得是敌人太狡猾,还是我的技术不够成熟,才让他们陷入了危险之中。”南小白最先打破这种心疼要死的局面。南桃萱听后,抬起已然挂满愧疚自责泪水的双眼,她哒哒走上前,伸手想要抓住南小白手臂,想要如同以往那样亲密说话之时,她猛然怔住了。
南桃萱下不去手了,是因为害怕吗?还是因为觉得自己有愧了,而不敢了?她站在距离南小白仅仅只有半米的距离,不言语。南小白眼角余光收进了她的迟疑,心里不是个滋味。起初要过來的时候,目的是什么來着的?
不是为了什么破祭天大典,也不是为了什么南炎慕这个父亲,更不是为了南桃萱的幸福,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和这样一个国家,这样一个拥有过去不堪记忆地方,有个了断罢了。什么人情,什么亲情……我,还需要吗?在这里啊!
“对不起,我沒能保护好你的男神!”南小白对南桃萱抱歉一句,起步继续朝着眼前的道路走去,这宽广的道路,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重兵看守的道路,弯弯曲曲要延伸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不熟,这里我不熟,玄黎堂呢,他在哪里?
唯一能去的,想去的就是去到他的身边吧!南桃萱发觉是自己不成熟,是自己不懂事了。南小白说的沒错,她什么都了解,什么都不清楚。她只不过是一个安安稳稳生活在南炎慕创造的安全笼子里,对于外面的动态,一点也不了解。
基本上都是道听途说,连个自己的判断和自主能力都沒有。就连到了最后,自己被赐婚给外族部落也是一样的!南桃萱鼓起勇气追了上去,从她身后抱住,勉强露出往日甜美的笑容道,“南儿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只穿着披风,在宫里乱走,不冷吗?要是受了风寒,闲王会心疼,父王会生气的!”
“去找玄黎堂啊!你又抱着我干什么?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南小白有气无力说着,语气沒有刚才的生气劲儿。南桃萱松开手,走到她面前,主动牵起她手说,“不生气了,南儿姐说的对!是萱儿的错,是萱儿沒能考虑到南儿姐的感受,才会对你乱发脾气的!镇王爷沒事就好!”
我能信你吗?南小白收起阴沉一面,很快又露出常日作态,反手搂着她的手臂,下巴耷拉在她的肩头上,推着南桃萱往前走,耍无赖道,“嗯,是吗?真的不生气了?还说不想玄白武呢,结果一听他受伤了,还不是紧张得要死了?矜持什么呀!想就是想啊!你以为玄白武就不会想你了吗?告诉你……。”
“嗯嗯,是是!南儿姐,这你的寝殿是暂时回不去了,不如去我的寝宫里吧!换身衣衫的,瞧你被长姐弄得!”南桃萱带着南小白慢慢走向她的寝宫去了。两小姐妹依偎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似感情很好,其实也不只过是一般般罢了。
得知自己失踪多日的女儿,今日归來的。文蓉皇后咬牙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翻弄眼前的胭脂水粉,希望能有个好的精神面貌是迎接自己的女儿。恰好赶來服侍的阮贵妃看见,她赶紧上前摁住文蓉的手,柔声道,“姐姐,不必焦急!让妹妹來,不就好了吗?”
文蓉透过铜镜看到是阮梅梅來了,她安心松了一口气回话,“我心里焦急!这身子骨越发酥软了,沒办法准时起身,更是沒办法在第一时间见到我那失踪多日的女儿。我心急啊!不知道她是否完好,不知道她失踪的日子里怎么度过的!”
阮梅梅拿起桃木梳子,轻轻梳着她的秀发,安慰着,“姐姐放心!瑞祥公主好着呢,完好无损的回來了!现在应该是和我那萱儿在一起的吧!”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怜的女儿啊!为什么上天偏偏就挑中她了呢!让她受那么大罪,做什么啊!翎儿!”文蓉不由得又是心痛一把,恨不得这种命运能准换到她身上去了。阮梅梅依旧静心为她梳洗打扮,“这,老天爷的心思我们这等凡人,怎能知晓呢。來,姐姐今日你是想化什么妆容,穿什么衣衫了?”
老天爷的心思,我是不懂。我这爱女心切的心思,它也不是一样不懂吗?文蓉忧愁的望着铜镜中,日渐衰老,日渐憔悴的自己,想着來点年轻时候的妆容吧,就太不符合今时今日的年纪了。她说,“哎,如往常一般就好了。不必过多的华丽就成。”
“哎,妹妹知道了。姐姐可是知晓,瑞祥公主回宫第一时间里,就和那云常郡主起了冲突來着?!”阮梅梅答应,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粉盒,用粉扑沾染一些,轻轻拍打在文蓉的脸上。文蓉自然闭起眼睛,绷着嘴巴轻轻回应,“怎么就能起冲突了呢?那丽妃知晓吗?可有当场还击了?”
“丽妃自然知晓,她还在现场呢。沒能阻止,也阻止不了啊!王上这不帮着瑞祥公主,还甩了云常郡主一个脸色嘛!”
南炎慕帮着翎儿啦?转性子了吗?何时候也关心起翎儿來了?文蓉不答话,半张开眸子,嘴角微微勾起。阮梅梅放下粉盒,接过身边侍女递过來的炭笔,再道。“呵呵,还有呢!瑞祥公主还自主的遣散了前來迎接的人们,真是出门一趟,归來胆子和心境变得坚强和强大了呢!”
翎儿,你究竟怎么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文蓉抿嘴,自己用手指抹匀了嘴巴上的唇红,起身走到更衣间,换下睡衣。穿上彰显自己是个皇后身份的衣裙,整个过程阮梅梅都是亲力亲为。阮梅梅只是一个贵妃,却能和文蓉这个皇后混的亲密了。
在不少宫中妃嫔眼中,阮梅梅就是个皇后养在身边忠实的奴才罢了。阮梅梅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她心里清楚地狠,只要伺候好文蓉这心地善良,有无任何心机的皇后,就能牢牢的扎根在南炎慕的眼中,这样一來自己的女儿也能受到一定的保护了。
“妹妹感觉如何?我的样子还好吗?”穿戴完毕后,文蓉提着裙摆在阮梅梅眼前,转动了两圈。阮梅梅笑着点点头,“很好,姐姐今日是最美丽的一天了。”
“呵呵,那是必须的!我的翎儿回來了呀!这样我的心愿也能了了!”文蓉开心道,眼里充满期待,期待见到南小白那一刻,南小白是不是会一头扑倒她的怀里,哭着喊她一声母妃了呢!
果不其然,南小白在南桃萱的带领下,來到了文蓉的信乐宫内。南桃萱一进门,当做进入自己母妃的寝宫一样,自然的走在前头,对着身后慢慢移动的南小白说,“南儿姐,快点啊!看什么呢?”
“啊?來了。”信乐宫,皇后的寝殿。是我母亲所住的地方,人会不会是一个模样呢!南小白走到内殿门口,望了里头一眼,竟而不走了。她站在原地,内心挣扎,张嘴是要叫妈,叫娘,叫母妃,还是叫额娘?!
文蓉听到殿外南桃萱的声音,心想一定是她的南翎回來了。她抑制不住情绪内心激动,提着裙摆小碎步的跑了出去,一看南小白站在那里,二话不说张开双臂,抱了上去,搂着紧紧的。
“我可怜的翎儿啊!你总算安然无恙回來了!母妃想死你了!翎儿,我的翎儿!快让母妃看看,检查检查有沒有那里伤着啊!”文蓉自个高兴的,搂着南小白一会儿,又松开,眼神上下打量着,双手不是捏捏,就是摸摸。
南小白一时间还沒反应过來呢,自己就被一个杀上來看不清样貌的女人,给抱着。还带捏着,摸着的!女人头顶那凤鸟金钗,还时不时击打南小白的小笼包上,惹得她起手毫不客气的抓这女人的发髻,往外推去,“你摸够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