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如雷击中,震惊不小。定力再高,修养再好,也败给了这两个字。仅仅两个字,声音并不响亮,却让整个会场一下子沸腾起来,人们议论纷纷。
“我不是你爸爸,小朋友认错人了吧?”直觉这不是简单的误会,事情的复杂定不是这两句话可以澄清的,但,他还是弱弱地很礼貌地问了一句。
“爸爸,我真是你女儿啊,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小女孩湿濛濛的眼睛显得柔弱无助,让人同情,大家内心开始唾弃眼前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纷纷议论不断沸腾,“风流人物还数总裁啊,才二十二岁,就有这么大的女儿了。”“那丫头真漂亮,还真像总裁呢,不知道她母亲是谁?”“别看王雪莉平时那么嚣张,现在不知道有多心痛呢。”“心痛的何止她啊,今晚过后,女人为他流的泪,恐怕要汇成河了。”……
王雪莉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极了调色板,看着韩华的眼神有惊有怒也有怨。花清花艳则目瞪口呆,在晶亮的硕大水晶吊灯下完全石化。远处的李彬也愕然,一脸的研究神态。
看着所有人的表情,韩华隐去眼底诡异的笑意,开始哭泣道:“爸爸,不要丢下我,带我回家……”
韩风紧皱眉头,他何时捧过这么烫手的东西啊,恨不得将她狠狠丢出,但如果真这样,必会冠上虐待儿童虎毒食子的恶名,众口铄金啊!他忍着。
韩华哭得越来越委屈,伏在他肩头抽泣着,而韩风却在这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听到了轻细的声音,“我知道你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我,带我回家,我就告诉你。”
果然,不简单!
他怒盯着她,她抬眼,宝石晶亮的眼中却只见无辜与无助。
韩风深深地看了她数秒,疑惑、震惊、愤怒,但只是平波下的暗涌,转瞬归于平静。
然后,他沉默。最后,他屈服。
他抱着她大步离开。
留下身后一大片迷茫、热切、好奇的目光,以及嘈杂的议论。
花艳正想追上,被花清拦住,“我们的目的,她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可是……?”花艳看着他们远去,不解的思索中有着隐隐的担忧,“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韩风叫来专用司机,抱着韩华上了车,司机皱眉盯着韩华看了许久,眼神专注,形同透视,要将人看穿。
车很快在一幢别墅前停下,壮观的雕花铁门徐徐开启,韩华心里感叹,难怪越是有钱人,门面越大,真是一栏隔天地,有钱人的天堂啊。想想曾经他们一起住过的山上砖瓦小房,那时怎么会想到几年后的今天,他成了一位人人仰慕的总裁。
韩风领着她穿过曲幽小径,司机紧随其后。周围是依水而建的古典房屋,有秀木环绕,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似江南水乡,但较之又多了几分洁净秀丽与飘逸。
他们在一间豪华的房间停下,韩风严肃地看着她,继而扬起唇角,淡淡道:“到家了。”
“嗯。”韩华笑着跑进去,像只轻灵的蝴蝶飞入花园,新奇地打量着房间。
韩风倚门不动,盯着她,吊着尾音冷冷问:“回家了,不想说点什么吗?”
“真好!”她笑嘻嘻地快速答道,轻松地落坐在沙发上,享受着柔软舒适。
突然一股凉风,风霜般寒冷的阴影压来,是韩风,只刹那间,已近身前,他冰冷放大的脸庞正向她慢慢靠近,近在眼前,让人不敢直视,“我没有女儿。你到底是谁?”
这时的他,是她更不熟悉的,这样的眼神,太过冷酷。
她不由得一愣,我是韩华,告诉你,你会相信吗?八年了,你心里还会记得那个丑丑的,一无是处,只会种种花的小丫头吗?难道我要说,你的妹妹韩华她没有死,只是重生了,就是你眼前的小女孩,就算他相信又如何,他是个多金帅男,是个多少女子梦想中的情人,而自己只是个没人要的孤儿,难道让他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继续同情收留自己吗?韩华心里一阵黯然。
她那深潭清幽的瞳眸中,有着如泉般汩汩而流的伤感,让韩风一怔。但那神情稍纵即逝,感觉像是错觉。
韩华以经成为过去了,自己要找到远古,寻找自己新的人生。就为自己取个新名字吧,他是她心里永远温柔可亲的哥哥,所以她不会改掉自己的姓,她低头理了理情绪,笑笑,道,“我叫韩香,小名香香。”
“还有呢?”韩风单手撑着沙发,带着凌人盛气将她压于身下。
“没有了啊……”韩香软弱一笑,装得弱智。
“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韩风再次动怒。
“哦。”韩香似有顿悟,“不知道。”却仍显无知,“我只知道我娘告诉我你是我爸爸,你要有什么问题就问她吧。”将问题皮球踢给不存在的人,他越想知道答案,就越是什么也不说。
她顿了顿,见他隐忍着,没有开口接着问的趋势,又添了句,“还有……她让我对她的一切保密。”
他眉头皱紧。
“我是你女儿。”她再次强调。
他眉角抽搐。
“不明白吗?所以,我是你女儿。”她总结一下。
他宇宙爆发。
所以?哪来的所以,她哪点推出这个结论了!“说,你娘是谁?”他大声咆哮。
“不能说。”她低头,声如蚊呐。
“那你能说什么?”继续咆哮。
“我叫香香,我要跟着你,爸爸。”继续低头,再接再厉。
“别叫我爸爸!”咆哮升级。
“你就是我爸爸。爸爸……”抬眼对视,不依不饶。
两人对峙,韩风眯起眼,眼中闪着危险的信号,周围温度仿佛急剧下降。韩香倔强地无视,忽闪着大眼,灿烂地笑望着他。
“你就不怕……”韩风冷冷地向她靠近,目光如同禁锢的牢笼,让她无处可逃。
“爸爸,你别吓我,我胆子小。”韩香依旧笑得天真烂漫,仿佛冬日阳光,让人温暖依恋。
韩香不是不怕,毕竟现在她不是以前的韩华,而他更不是八年前的韩风,曾经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两个人经过了八年,换个角度与身份而视,曾经的情份是否隐隐依在,内心深处是否会有点点相吸的依恋。她在赌,拿曾经的情作赌注,她相信,他会对她有所妥协。
“好,你赢了。”韩风气得咬牙切齿,愤愤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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