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我刚洗漱完,门铃忽然响起。
我愣了愣,心想这才刚给萧潜打电话几分钟,这么快就过来了?
下楼看门铃监视器,又是一愣。
只见画面里,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长的不错,皮肤比女孩子还白,冲着监视器挥手,“嗨,嫂子,开开门!”
嫂子?我脑子一懵。
“拜托,拜托,开开门啦,我是司寒璟的表弟,亲的那种,我的名字叫司楠楠,”男生放了一个电眼,很开心似的说。
表弟?
这也太突然了。
“哎呀,嫂子你这也太小心了,难不成你还怀疑我是坏人么?喏,我可是带了身份证的,”男生果然拿出一张身份证贴在监视器上。
“拜托,开开门啦,”继续撒娇卖萌。
身份证上的照片没有染发,也没有这般秀气,不过眼睛跟司寒璟有那么一丢丢的像。
我开了门,便上楼穿好外套,下楼见他刚到客厅。
“嗨,嫂子。”
他拍了一下蹲在跟前那只白白胖胖的狗,狗狗听话的瞬间对我摇头摆尾。然后他很惊奇似的打量我,莫名说了句,“果然有让人一看就想偷回家藏着的冲动。”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了,只看向蹲地上那只很大的白色的萨摩耶犬,哈着舌头,刚在监视器里居然没看到。
“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们搬来了这儿,刚给二哥打电话,他居然不接,”他抱怨道,立即又笑道,“还是嫂嫂好,给我开了门。”
我一听,暗叫不好。
司寒璟不接他电话,是不是不想让他来家里?
他自来熟的落座在沙发上,说,“嫂子,有喝的吗?最好是冰的,啤酒也行!”
大早上喝冰啤酒?
“没有,冰箱里只有苏打水。”
我好像很迟钝的不知道如何招待客人,“我得立马赶去医院了,恐怕你得自己去拿。”
“OK!”
司楠楠起身去了厨房,那只狗狗跟它主人一样,一点也不怕生,开始在客厅里转悠。
我紧张的走过它身边,抓起包包准备出门。
司楠楠喝着已经灌了大半瓶的苏打水,笑吟吟的问,“嫂子,你是去医院看我二哥么?他毛病那么多你受得了吗?”
这时脚踝处突然传来热呼呼的触感,低头一看,那只白胖狗狗居然用舌头舔我。
我吓了一跳,大叫,“啊………”
“哦,它不咬人的,只是饿了。”司楠楠满不在乎的说。
我,“………”
手指下意识的指了指茶几上的牛肉干。
司楠楠撕开牛肉干包装袋,丢了一块给狗狗,随即很认真的望着我,说,“嫂子,你出门前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我要住下。”
要住下?
我吃惊的望了过去。
再低头看了看正吃的欢乐的狗狗,不好的预感。
它也得住下!
“我妈住院了,爷爷把我赶出家门了,连卡都停了,”司楠楠对我笑眯眯的说,“这些都是拜二哥所赐,他不负责谁负责!”
我淡声说,“等会儿去医院我会跟你二哥商量了来。”
司楠楠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他能商量我还能来求嫂嫂啊,你还没开口他肯定说有多远滚多远。”
他继续说,“反正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总不能让我跟我妈一起住医院吧?”
“也许他对你有别的安排,”我试着让他改变主意。
不说别的,这样突然的跟一个陌生男生住在一个屋檐下,别扭。
何况,这么些年我从来没跟除了司寒璟以外的男人在一个屋檐下呆过一晚上。
这样很不习惯,也不方便。
司楠楠忽然敛了笑意,“我说嫂子你在这个就这个地位么?不过就是家里多了一张嘴加添一副碗筷罢了,我都已经说了,无!处!可!去!了,二哥摆明了不想管我死活,你还嫌弃我。”
“哼,我要能有个去处,”他转身自顾上楼,“犯得着来求你们,看你脸色!”
这话说的…………我看着那摇拽的背影,暗叹一口气,说,“随你吧。”
只听他不满道,“我二哥也太抠门了吧,你都怀孕了,怎么也不给你请个保姆。”
我没再理他。
反正客卧柜子里有干净的被褥,他只要拿出来把床铺好就行。
……………
病房里,司寒璟一听,眸色一冷,立即想下床。
我忙按住他,“他说没地可去,身上又没钱,你又不管他………”
“他会没地方去?”
司寒璟冷呵的嘲讽了一声,很生气。
旁边的萧潜见状,适时开口,“古小姐,小司总狐朋狗友最多了,司总每个月给了他足够的钱,若真的身上一分钱没有,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那也只能是骗你的。”
司寒璟阴沉着脸,冷冷不语。
我盯着他,如果他执意要把人赶走,我应该也不会阻止。
萧潜见情况不妙,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也松开司寒璟的胳膊,侧过身,给他准备吃的。
“你不了解他。”
良久,他冷冷的说,“自私,任性,危急关头连自己母亲就可以抛弃,所以你对他再好,他应该也不知道感激。”
这算是解释了吧……
司寒璟这是在埋怨司楠楠这次在危机关头抛弃伯娘,自己逃跑吧!
我心里惆怅。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的缘分都能由人选择。
这是做人的痛苦之处,不易轻易解脱。
我默了一会儿,问,“听说伯娘住院了?”
“嗯。”
司寒璟的眼神立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凝,放下餐具,看向我,“你可以过几天再去看她。”
我怔了怔,不由问道,“怎么了?”
“这几天她闹的有些厉害,万一你去不小心撞的你跟孩子,”他没多说什么。
我不安的点了点头。
我心不在焉的想着昨晚看过的东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联系古凉夜。
哦,不,是古凉晨。
忽然,我的电话先响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迟疑的在司寒璟的注视下我才接听了。
“有空吗?见个面吧,”古凉晨冷冷的问。
我略滞,“……在哪儿?”
“老地方,幸福面馆。”
“好。”
我听出他的语气不是很友好,心中更是难过了。
司寒璟听闻后看着不说话,但蹙着眉,表情看上去很不悦的样子。
我也没管他高不高兴,拿起包包准备离开,当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扣住了。
我惊愕转头,“怎么了?”
司寒璟说,“走之前亲我一下吧!”
“………”
“我刚想起,我们好像很久没亲过了。”
哪有很久!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要。”
“那你就别走了,让古凉夜干等着。”
我突然有种预感,若不是我怀着孩子,这会儿估计早已被他直接拽在床上了。
“司寒璟。”
他捏着我的手,不甚在意的笑,“反正我现在躺着下不了床,时间多,你怎样耗我都能奉陪。”
“你什么时候成无赖了。”
对此,司寒璟笑的闲适。
僵持不下,我认命的低头在他唇角蜻蜓点水一吻,正准备起身,后脑勺被扣住。
反客为主,一记深长的缠吻。
碍于他的伤势,我呼吸被夺净之际都不敢使劲儿挣扎。
我气喘吁吁的撑着床沿要站起来,手腕被他攥的紧紧,抽也抽不出来,无语道,“你还想干什么?”
他柔软的唇若有似无的擦着我,呼吸交错,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再亲一会吧。”
“………你真是太得寸进尺了。”
再一次被深吻住。
胡闹了七八分钟,我才出了病房。
………
古凉晨低头大口吃着牛肉面,忽然抬头问我,“小妹,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来这吃饭,我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我呆了一下,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