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开着车带着赵才去医院，整个过程中赵娟一直呆愣地在车上。
赵母和赵卫说：“大卫呀，接下来想咋办呐。”赵母今天虽然很生气，也放话让赵蒙砸了赵才家。
当到赵才家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赵母很是震惊。赵才头和下身都血淋淋的。而这些却是平时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赵娟做的。
果然是泥人还有几分血性呢，平时最软弱的，发起狠来，却最可怕。
赵母对赵卫挺心疼的。这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还记得刚刚嫁到赵家来的时候，赵卫才刚刚8，9岁，是个好孩子，平常经常帮着家里干活，地里总能见到他的身影，小时候的他和自己的儿子一样，但嘴巴更甜一些，看到她就“婶子婶子”的叫人。
赵母心疼小孩子，就经常拿着点心分给村里的孩子吃，其他孩子拿了就跑了，只有赵卫会帮着她把盘子洗了。
看当年才到腰部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比她高了快一个头了，还那么有担当，只可惜，生错了家。
“婶子，先看看我爸怎么样吧？如果救不回来了，但也好。”
赵卫说完，自嘲笑了一下，这天底下，有几个是希望自己父亲死了的呢？偏偏他就是这么个不孝子。
“救得回来再说吧。”赵卫捏捏自己紧皱的眉头，满脸的疲惫，他的神情透露出对赵才的极端厌恶，真的是巴不得他就这么死了多好。
“家里的田地呢，还有小美呢？这些得安排一下，这来一趟医院，没小半个月是回不去的。”
赵母当年经过了赵父的事情，刚强了许多，再这么多年一个人挺下来，也积攒了不少经验，考虑事情全面。
“这倒是没想过。小美得先拜托婶子家，给她口吃就行了。”
“田地等大家都收的差不多就请人过来收吧，给点钱，别把地废了就好。”
两人相对无言，心里都没有把最重要的事情说出来。就是赵才那些亲戚。赵才虽说是独子，但他的堂叔，堂伯伯都是能生的，他们也算是赵家村比较大的一支了。虽说大家都厌恶他的人品，但在村里，宗族存在的意义就决定了他们不能袖手旁观。
赵娟把人废了这件事情他们肯定会介入的，在赵家村大家还不兴警察介入。宗族的力量还是很强大。如果和族里的人协调好的话，赵娟或许能免掉一顿牢狱之灾，但是族里要是坚持把人送到派出所的话，赵卫这个儿子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坐牢了。赵卫和赵娟的感情好，他是一点都不想看母亲入狱。
虽然她今天的作为，的确凶残吓人，但那也是被逼无奈。
村里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三轮摩托车的大灯和排气声绝尘而去。
把人送到市里的医院后，小林，赵娟，赵母和赵卫在医院走廊等着。赵娟这才恍过神来了，她问赵卫，
“我杀人了？”
“没有没有，妈，别着急，医生还在看呢。”
“为什么我没有杀了他？！！！”赵娟突然发起了狂。
在小林，赵卫和赵母三个人联合下，才把人制住。
闹了一场的赵娟也累了，趴在赵母的肩膀上睡着了。她身上穿的还是今天干活时的那套衣服，衣服上还溅到了赵才的血，整个人显得憔悴而邋遢，她平时尽管腰杆子挺不直，但却把自己和女儿收拾的很清楚的，哪里像现在这样？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手术灯才暗下来。原本坐在走廊上小憩的赵卫立马爬起来。“医生，怎么样了？”
“头部的伤口已经缝合了，但是中度脑震荡，具体会怎样，要等人醒过来才能知道。”
医生顿了一下，“至于下身，被人用利器阉割过，我们只能做简单的包扎，其他的也没办法了。”这割的实在是太干净利落了。
“谢谢医生。”这年头已经开始流行塞红包了。本来赵卫没想过，在小林的提醒下才包了100块钱。医生收下钱，语气好了一些，拍拍赵卫的肩膀，“好好养，大小便自理还是没问题的。”
忙活了一夜，清晨，阳光照进病房，赵卫他们被光线刺开了眼睛，赵卫睁开眼，眼睛里面都是血丝，他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只是勉强合上眼。
赵母已经出去给他们买早点了。旁边有个空的病床，赵娟在上面躺了一个晚上，至于赵才，还没醒呢。
等赵母回来后，病房里面鸡飞狗跳的。
原来赵才醒了，只是，似乎，变成了个傻子。冲着赵母喊“妈。”
还对她撒娇说“妈，今天晚上你别陪我大伯睡了，我想和你睡。”
这赵才竟然变成了6，7岁时的智商，他这一开口，就又曝出了个大旧闻。
小林和赵母毕竟是外人，将自家的不堪就这么放在明晃晃的地方。赵卫这个平时淡定沉着的年轻人也不住红了脸。
赵娟一觉醒来，人倒是恢复过来了。看见赵才变成这样，或许是她下过手后胆子也大了，她不怕赵才了。因为赵才算是她照顾长大的，他和赵才妈之间的点点滴滴她也是知道。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她不是你妈，我才是。”
然后把赵才搂到怀里“你最喜欢吃酱豆腐了，妈今天给你做。”
“今天去爬树，是不是皮痒了！”赵娟做出赵才妈的神态还是挺像的。
“别和赵帅他们玩，他们注定是泥腿子，你长大后要当状元的。”
“赵娟那个小婊子，今天有没有好好干活呀？！”
赵娟说起话来，不像她自己了，骂死自己来，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她就是赵才妈一样。
出乎意料的是，赵才变的很乖，乖乖地依偎在赵娟旁边。看到赵才安定下来，众人才松了口气。向隔壁病床的人道歉之后，才开始吃早餐。赵才只吃赵娟喂的东西。
赵卫和赵娟就在医院里照看赵才，小林带着赵母回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