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喧嚣之后剩下的只是平凡,考试过后,落魄而又狭小的校园又恢复了去年前这个光景的凄冷。冯淦昌、李梦然还有杨娟娟也早已离开了学校,现在王旭阳还不知道他们的成绩如何,只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早已祈福他们能够荣登金榜了。就这样,王旭阳一个人孤独的留在了这个冷清的校园里。
几天过后,一些管理专业的学长学姐们实习归来了。因为在洪都医科大学,管理专业的实习时间是被安排在大四的上学期,而法学和营销专业则是在大四的下学期。王旭阳记得听冯淦昌提起过,说是管理专业和法学专业的实习点有些是冲突的,为了避免这些所谓的冲突,学校这才想出了如此高明的举措。
看到这些似曾相识的面孔,在这么一个寒冷与独孤并存的日子里,王旭阳多多少少找寻到了一些曾经的温暖。尽管学校已经放寒假了,可是学校那几个残存的教学楼已然是开放的。因此,王旭阳每晚还得来这里例行公事锁楼门,只不过时间却是提前了很多。先前是晚上十一点,而现在则改到了九点钟。
一个人独居在诺大的寝室里,整个楼道里除了零星的几个研究生的脚步声,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王旭阳证明不是他一个人。从图书馆里借来的那几本书也已看得差不多了,偶尔王旭阳还会和程颖聊一会儿QQ。从程颖的话语当中,王旭阳才知道她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上网,当然在这项工作的疲惫之余,程颖还是会看一会儿考公务员的书籍来缓解一下身心。
其实,对于大学生而言,寒暑假都是一回事儿。偶尔有极个别的学霸考一些乱七八糟的证书之外,其余大多数总是在无聊、乏味还有空虚当中渡过。只是当有一天他们实在觉得难以忍受的时候,才猛然清醒开学的日子到了。就这样,他们从在家中的那一种空虚之中挣扎出来,可是一转身又回到了学校的乏味之中。
当然在这个寒假之中,让王旭阳没有想到的是李锡、李建功还有杨帅居然在寒假还没过去四分之一的时候,他们再一次来到了阔别不是很久的学校里。乍一相逢,兄弟几人热泪盈眶,一阵嘘寒问暖之后。王旭阳惊讶的问道:“我说老大这大冷天的,你不在家里取暖,怎么跑回来了呢?对了,还有你们,功哥、杨帅?”
李锡望了一眼王旭阳,然后有些无奈的说到:“之前在羽毛球场做球童时的杨哥打电话给我,说是这一阵练羽毛球的比较多缺人手,所以二哥你懂得。”
“奥,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呢?”王旭阳转过身来,向李建功和杨帅又问道。
李建功用手抖了一下他的羽绒服,打着哈气说道:“这几天在家呆着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于是就想着回洪都找份工作干干。好在我和杨帅已经找到了,就在学校附近的洪都菜馆做服务生。毕竟也是一个锻炼的机会,学习学习也是好的嘛!”
听着李建功侃侃而谈,王旭阳也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本来王旭阳正打算问杨帅的,这下倒好李建功帮忙给说了。其实对于杨帅,王旭阳是知道的。他来这里无非是陪着李思思一起考会记证,平日里卿卿我我惯了。一夕的离别,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宗滋味想必不是很好受。
这样也好,本来王旭阳还觉得很是寂寞。他们三人的到来,倒是在一定程度上让王旭阳欢快了不少。偶尔王旭阳还会去洪都菜馆看望一下他们,从他们口中也得知工作并不是很轻松,有时还会忙到很晚。只是让王旭阳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他居然还碰到了班长宿舍里的回延宾。寒假里的初次见面,让王旭阳和回延宾兴奋不已。聊到尽兴之处,他们两人居然还小酌了几杯。寒假里如此难得的场面,在王旭阳的大学生涯里好像并不是太多。
若是闲暇的时候,老大李锡也会到学校里打一会儿羽毛球。当然这对手自然不是王旭阳,因为王旭阳的球技实在是太差了。在老大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倒是这个谭明旭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球场上,这一下着实让王旭阳吃惊不小。
到了后来,王旭阳才慢慢的明白过来。李锡来洪都的目的远非他自己说的那样,八成是他干柴烈火太久了,极需要像谭明旭这样一个温柔娴淑的小师妹来败败火。这倒也是,原本青春年少正值肝火旺盛的时候,可是还不得不压抑着这一股淫邪之火。看来做人难,做一位清心寡欲的男人更难。
相较于他们几个,王旭阳的工作已经算是很清闲的了。对于这些打扫卫生,保持男生公寓清洁的任务,在王旭阳的心里已经是根深蒂固了。闲来无事的时候,王旭阳还是会带上一本书来到虞河边,静静的阅读。尽管现在已经是寒冬时节,河面之上也早早的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不过,这好像并没有妨碍那些游玩的老人和孩子。也许他们早已习惯了洪都寒冬里的烈风,还有这似曾相识的凄凉景象。
无聊的日子总归是那么的漫长,以致于让王旭阳想了好多种方式去消磨它们。冬日里的寒冷毕竟是短暂的,春风化雨的日子好像已经不再遥远了。寒假漫长,可相对于悠悠暑假那又算得了什么呢?想想大三已经过半,青春的岁月好像也已所剩不多。想着不确定的未来,王旭阳心中总是升起一种忐忑和不安。
每个人都有很艰难的时候,熬过去后才会觉得那些当时快要了命的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就算再慢,只要有人愿意等,它也愿意成为过去。把眼泪留给最幸福的人,把微笑留给痛苦的人。一直往前走,别往后看。得与失顺其自然,内心就会逐渐清明,时光越老,人心越淡。
真正的平静,是用一颗平和的心态看人间万象,听花开的声音。行住坐卧都坦然,了知缘起即灭,缘生已空。烦恼多的表现就是妄想多,妄想一多贪欲就多,贪欲一多无明就多,无明一多错误就多,错误一多苦海就无边了。若放下执著妄想,回头就是岸。若识自本心,当下就是修行。
只是当繁华过后,青春不在之时,王旭阳又会回忆起什么呢?难道是在图书馆里忙碌的身影,还是校园小径上的独行者,又或者是那一个深藏心底许久的那个女子呢?寒风萧萧,白云渺渺,虞河岸边却依旧是如此的冷漠与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