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法庭唇枪舌剑
三月三远去了，没有了喧天锣鼓，没有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就连炮竹爆后的满地飞红也几乎看不到痕迹了。鹏程公司的黑狮精彩、神勇的谈资也慢慢陈旧，城市回归平凡了。
今天南江区法院开庭审理《张杨庄杜秀娥**继承纠纷案》，新鲜的情况是，**竟然聘请了新成立的司法局法律援助中心的律师为他辩护。欧阳仍是代理人。
说实在话，这法庭除了有个法庭屋子之外，实在不太象法庭，别和电影里的法庭相比。
原告陈述：杜秀娥和张志宏是结发夫妻，一直和婆母共同生活，没有子女。去年三月张志宏车祸去世，没有遗嘱，是自己料理后事，有权继承张志宏全部遗产。
被告方陈述：杜秀娥进张家并无所出，按祖宗成法无权占有张家产业，张振林是张志宏过继儿子，张志宏遗产理应由儿子继承。监于杜秀娥在张家生活七年，考虑到她以后生活，她可以继承部份遗产，原则上是老宅，和老宅的部份产业。其余的产业归儿子继承。
程序进入法庭辩论，我们国人，三个公章不如一个老乡实在不错，公检法是一个系统，司法局的律师虽然还没执照，还是业余的，他们却是熟人，本不该到他发言，律师却先声夺人，抡先大谈起来。
他说，我国有两千多年文化传统，民间好些约定俗成的习惯必须考虑，不能伤害民众感情，过继的来由已经很久，他的权利等同于亲生子女，张振林既然过继张志宏他就应该有权继承父亲的遗产，原告必须把产业退还张振林所有。等等。
“尊敬的法官，”欧阳清了清嗓子，“我们这里是庄严法庭还是宗教民俗裁判所？如果是法庭，就应该以法律为准绳，被告律师大谈民间约定俗成，是一个法律工作者应有的吗？”
“被告律师，注意你的言词。继续。”
“原告认为：**的财产继承要求是荒唐可笑的。根据婚姻法夫妻平等原则，所谓张志宏名下财产是夫妻共同财产，杜秀娥和张志宏有同等权利。**要求继承的财产里把杜绝秀娥个人财产划成遗产是荒唐可笑的。”
“第二，按继承法继承顺序，第一顺序是夫妻、子女、父母，**是兄弟，属于第二继承顺序，在有第一顺序继承人情况下他无权提出继承要求。因此法庭应该驳回他请求。”
“我反对，”被告律师说“**是张振林监护人，他代表张振林提出继承要求是完全合法、合理的。”
“律师，你的说法互相矛盾，刚才说张振林过继张志宏夫妻为子，那么**已经把儿子监护权转移到张志宏杜秀娥手中，他那里还是张振林的监护人呢？”
“我反对，”律师辩称“在张志宏亡故情况下张振林应该有双重监护人！”
“反对有效，请继续。”
“那么我质疑张振林过继的合法性、和真实性。原告在本案发生之前并不知道有过继这回事，收养、过继都要必须在民政办理手续，而且必须双方自愿，原告并没有过继收养要求，也没有委托谁办理过继，这过继之说纯粹是被告为了争夺财产而编造的行为！”
“我反对，”律师说“我国过继习惯并不必须民政局办理手续，原告律师抵毁我当事人！”
“反对有效，现行法律还没有规范过继行为，可以参照民俗，继续。”
“好吧，远古的事不说，清代过继纠纷颇多，《官场现形记》《绝妙判词》都要有记载。过继以亲房为主，也可以是他姓，第一无子女受继方有要求，过继方同意，第二通过族长、族人同意认可。祭告祖先。过继成立即以受继方为父母，过世后可以继承财产。”
“本案被告人所谓的过继，受继人没有要求，并且不知此事，无凭无据实属儿戏。退一万步说，假如真有过继，张振林就是杜秀娥儿子，张振林八岁少年，杜秀娥正在青壮，天下那有牙口少年向青壮父母要求继承遗产的道理？那不是大逆不道吗？”
“丢你煎蛋，”铁算盘听得怒火中烧自己家权利被一件件剥夺，这野男人不轰下去那还了得“从那阴沟钻出的野男人，跟**不清不楚勾勾搭搭，伤风败俗还没打你呢，我家无权继承，我儿子无权继承，倒是你发瘟有权继承啦？我呸！想得美，我丢……”
铁算盘一骂开，铁公鸡就跟上，丢老牟阎家铲的唾沫四溅，一句荒唐可笑就把财产的一半划到了**名下，如此下去那还了得？不吵嚷不骂阵还等何时？一付不给财产就拚命的样子，李法官敲桌子都阻止不了。场面乱七八糟，根本没有法警上班。
被告律师暗笑，这一胡闹把原告有力质问掩盖过去了。这明明是大伯欺侮弟媳妇谋划占家产案子，受人委托只好睁眼说瞎话。想不到的是对手那么年轻，而且思维敏捷言词犀利，看来学识也不浅薄，要蒙混胜诉好难，能争取到部分财产就好交差喽。
李法官好不容易把铁公鸡夫妻赶到位子上坐下，命令发言要举手取得同意，铁公鸡认为已经出血进过贡，大不以为然。
“法庭辩论继续，被告过继必须提供证据。”
“法官，张振林曾于去年2月23日由奶奶张王氏作主，把他过继张志宏夫妇为子，接续香烟。曾经摆酒祭祖，有族人21个叔伯按手指头作证。没有通知杜秀娥夫妻是因为他们年轻，不能生育刺激太大，恐怕不接受过继，所以先瞒着他们。”
“我反对，”欧阳站起来“受继父母毫不知情，就有人偷偷给他们过继了一个孩子，就象在菜市场里，随随便便拉上一对男女宣布你们是夫妻了一样荒唐，即使是好心也要被骂个狗血淋头！既违法又孛理，这种胡说不能成立。”
“反对，原告比喻别有居心，张家过继主持人是尊辈张王氏，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孙子，不是随便什么人。摆酒祭祖，而且有21个叔伯按手指头作证，那能有假？**，证据呈上来！”
**悉悉嗦嗦从布袋里摸出布包，又打开布包拿出纸包，打开纸包是一只信封，把信封小心交到律师手里。律师撕掉封口，非常惊奇，里面竟然是一张白纸！律师朝**摊开双手做了个怪表情。
**上前夺过信封，摸呀倒呀，里面什么也没有了，把信封拆散，仍然什么也没有。天啊！纸上面的字为什么全没有啦？按好的手指头呢？那里去啦？铁算盘也慌忙赶来，翻来复去端详，明明封好的字据，放在箱子最底层，怎么变这样了呢？
两个铁夫妻一跤跌坐地下，哭丧着脸大眼望小眼，这要命的字据，连亲儿都不给看呀，在最关健时候说没就变没了！
杜秀娥也觉非常奇怪，那天婆婆拿着那纸叫她按个手指头，她不愿意，明明看到过那按满红指头的字据，自己忧心如焚才告诉了欧阳，现在法庭上说，要把这字据拿出来证明过继的真实性，自己正吓得面如黄土，让那恶心人伪造的字据……这回好了，字据变成白纸，老天开眼、菩萨显灵啊！
“法官，”欧阳嘲笑道“这张白纸就是被告声称按了21个指头过继的证据，佩服呀，这样的招也使得出来，由此可见，被告所言都是子虚乌有！他们企图侵占原告财产，别出心栽，捏造事实，愚弄法庭，建议把他们驱逐出法庭！”
“我反对，”律师站起来“法官，按了指头的证据确实存在，变成白纸应当事出有因，请法庭容许被告调查清楚，按过指头的人个个健在，可以证明事情真实……”
“反对，”欧阳抗议“被告企图制造证据，火车上查票，你无票乘车，是不是找两个人证明你确曾买过车票就可以了呢？”
“鉴于被告证据发生变化，允许被告查明原因择日再审理。休庭！”
欧阳摩托带着杜秀娥回到木棉花办公室，顾不得唐小姐在场抱住欧阳就亲了一口，象小姑娘一样拍着手，兴高彩烈地对唐小姐说：
“真爽呀，表妹，你不知道，铁公鸡拿出按满手指头过继的证据变成一张白纸，他们哭丧着脸的样子，有人要能拍下照片呀，1000元我都愿意买！真爽，真爽！”
“阿姐，字据变白纸？真有这回事？这样说木棉花没事啦？那该大大兴祝啊！”
[就,，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