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爷愿意加价,掌柜的,你看有没有上房给我们腾一间出来?”
“这样的,二位爷,我们这确是还有一套上房,但是是我们老板的亲戚预留的,不知她今晚是否能到,如果晚一些时候不到,就让给二位爷,您二位看行么?”掌柜的退一步说。
奕?示意宝柱不要再争执:“那就有劳掌柜的了。”
“小姐,到了,下车吧。”玉兰从车上风尘仆仆的下来。
“刘掌柜,我们小姐到了,房子收拾好了吧?”翠儿一进店里就冲着掌柜的喊。
“爷,你看?那不是玉兰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顺着宝柱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玉兰,她难道就是掌柜的口中,老板的亲戚。
“玉兰小姐!”宝柱挥手示意。
“艾公子?”玉兰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这话该是我们问你吧,你真是一个让人随处可以感到意外的姑娘。”奕?笑着。
“这家店的老板是我爹在山西时候的好友,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替惠老爷去锦州进一批丝绸,每次中途的落脚点都是这里。”玉兰利索的讲奕?感到好奇的事情讲明白。
“哦,那怪不得了,掌柜的说的要留的上房就是给你的了?”宝柱插言。
“是的,每次来我都是住那套上房的”
“玉兰小姐,艾某还有一事不明白,为何惠老爷的这单生意一定要由你一介女流来处理呢?而且此去关外,路途遥远,怎么放心让你一人前去?”
“我不是一人啊,我有一个车队呢。只是与锦州的这单生意,原是我爹与人相熟而做的,我爹死后,惠老爷接手了这生意,但是锦州方面的老板一定是要我爹的后人来与他接洽,所以我每年都会替惠老爷出这趟公差。”玉兰说。
奕?觉得这个姑娘很有些胆略侠情。但是又想到自己今晚可能没有住处了,一下子又沮丧起来。
玉兰看到奕?的脸愁云密布“公子,你这是为何愁苦?有什么事情为难?说出来看看玉兰能不能帮到你?”
“哎,这个事情,现在还真就只有小姐你能帮我们爷了。”宝柱抢着说到。
“不瞒姑娘,我们这次来的匆忙,来到这客栈,没有房间了,这今晚还真不知道在哪里落脚,艾某正在为这事情发愁。”
“公子原来是为此事发愁啊,玉兰帮公子想办法。”玉兰狡黠的笑了笑。
玉兰对着翠儿耳边低语几句,翠儿便离开了。“公子,你们此去终点是哪里?”玉兰转过身来询问。
“哦,我替恭亲王到漠河办差。”
“玉兰和公子此行同路,是否可以一起?玉兰到锦州。”玉兰有点期待的看着奕?。
“嗯,我们一路也有个照应,只是我们今晚只怕是要在马车上度过了。哎。”
掌柜的又过来了,先是朝着玉兰点了一下头,转向奕?和宝柱做了个揖:“两位爷,我们这边给您腾了一间客房出来,只是空间有点拥挤,两位爷不要介意,我们就不再收您房费了,您看这样行么?”
奕?起身回礼:“谢谢掌柜的,这样已经很好了,初冬季节关外风沙大,若不是掌柜的收留,我们今晚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奕?打发宝柱去收拾行李,自己则向玉兰道谢:“玉兰小姐,我看出来了,这个掌柜的是受你之托,才给我们腾出了房间。艾某不胜感激。”这个玉兰,心思巧妙,处事布局也是妥帖,看来这个惠征不只是收了一个义女,更是得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啊。
客栈里,奕?辗转难眠,掌柜的没说错,这屋子确实拥挤,还有一股子发了霉的气味。但是山海关必须要住几天,明日一早还要去副都统衙门,也不知事情一天两天能不能办得完。
第一次出远门的喜弋,带着茯苓和连翘,一路男装打扮,雇来的马车夫又有点拳脚功夫,倒也躲过一些麻烦。连夜赶路,三人在第二天傍晚也来到了山海关。
“九哥,我们到山海关了。”因为喜弋是桂良的第九个女儿,所以这次出来,大家约好了,不再叫喜弋格格,就叫九哥吧,这样也不容易暴露女儿家的身份。
“这就是山海关了啊?”没想到自己竟然坐着马车走了这么远的路,喜弋觉得浑身都快摇散架了。
此时的山海关,残阳笼罩下,有一丝悲凉的韵味,如果当年吴三桂没有在此将多尔衮的清军引进关,也就不会有后来清朝几百年的风风雨雨。
对喜弋来说,更容易被吴三桂和陈圆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爱情所吸引。喜弋想到自己和奕?,自己在后面日夜兼程的追赶,也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记得当初,奕?问自己,如果他不能够做皇帝,喜弋还会喜欢自己吗?喜弋巧妙的避开了这个问题,此刻站在山海关前,喜弋特别想说,如果有来生,我从现代世界穿越而来,我还是会被你吸引,你的能力和你的坦率,我想相信,这个时代里,再没有人强过你。我想陪你,我看得到历史走向,我们是否有机会可以改写晚清屈辱的历史?
“格格,天色已晚,我们就近找地方明早再干路吧。我知道山海关这有一个特别有名的客栈,据说当年陈圆圆和吴三桂就住在这里。我们就去那里看看有没有房间吧?”说了要当向导的茯苓果然发挥出她的优势来。
三人乘着马车向客栈而来。这一日的客栈倒是空出不少房间,奕?也刚刚调换了一间比较舒适的房子来。他和宝柱刚从副都统府上听完汇报回来,一踏进客栈,宝柱就嚷起来:“爷,快看!那不是连翘?”
连翘听到有人喊她,回身一看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小姐,是王爷,是王爷!”这一句是王爷,别的人没听到,倒是被身旁正在和掌柜的说话的玉兰听到了。
王爷?玉兰顺着连翘唤的方向看去,那边没有见到什么王爷,只看到艾公子和宝柱。宝柱?自然不可能是。艾公子?他不是说自己是王爷的随从吗?
奕?也看到了玉兰正狐疑的朝他望来。心里暗呼,不好!于是走过去对着连翘说:“这不是连翘吗?王爷没来,只有我和宝柱来办差,你怎么在这?”
连翘也是个聪明精灵的丫头,既然自己和格格都改换妆容,王爷他们肯定也是隐瞒身份出来的呀,于是她便顺着说下去:“我还以为你们和王爷一起来的呢。”
连翘身后探出头来的喜弋让奕?惊喜万分:“喜弋?真的是你吗?”一身男儿打扮的喜弋更显得俊俏。奕?激动的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强忍着喜悦,既然喜弋男子装扮,那就用男人见得方法来打招呼吧,他用双手用力拍了拍喜弋的两臂。
“六哥,我们这是一路追着你来的呀!”喜弋快要喜极而泣。但是碍于这里人来人往,硬是忍了回去。
玉兰觉得自己大概听明白了,于是走上前去:“这些是公子的朋友吗?”
喜弋看到玉兰,这位小姐容貌动人,而且有点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么对着奕?叫公子,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是现代人,当然不那么急于吃醋,但是她也想要奕?一个解释。
奕?看见两个姑娘对立而站,情形有点紧张。他先是拉过喜弋,对着喜弋介绍到:“喜弋,这是玉兰小姐,她是吏部任职的惠征惠大人家的小姐。”
“玉兰小姐。玉兰小姐姓惠?莫不是汉族女子?”喜弋抱拳作揖。
“公子见笑了。玉兰以前是汉族,现在已经入了旗籍了。”喜弋听玉兰说这话时,低头留意到,玉兰有一双三寸金莲,她自从穿越来后,一直与旗人打交道,这是第一次见到历史课本上说的封建社会毒害多少汉族女子的裹脚。想想自己有时候脚心不小心扎了刺,都疼得钻心,这裹脚该有多痛苦啊。
玉兰看到喜弋盯着自己的脚一直看,觉得有点害羞,并且觉得这位和艾公子相熟的公子竟然如此无礼。玉兰往奕?这边站了站,希望可以得到奕?的保护。
喜弋抬头一看,这女子怎么突然站的距离奕?那么近了?有点醋意,又有点调皮,她故意仰脸问奕?:“六哥,这位玉兰小姐,丽质天成,六哥这次出门办差还相伴一路,莫不是我的六嫂?怎么?还瞒着小弟?”说完调皮的扬了扬眉。
奕?一听喜弋这话急了,怎样都好,可是千万不要被喜弋误会啊。喜弋刚才也说了,她就是追自己而来的,这样的行为早已令他感动,可他又不便表现,可这还没来及表现,就被喜弋这样误会。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连忙说:“小弟误会了,我只是昨日到客栈,没有房间,幸得玉兰姑娘与掌柜的相熟,帮我们腾出一间房子。我们俩个就是在这客栈才遇到的,并非一路同行而来。”
“这位公子,我们的确不是一路同行而来的,但是艾公子已经答应我,之后会一路相伴而行。”玉兰用女人敏锐的触觉,发现这个公子浑身的醋味早已出卖了她女儿身的真相,故意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