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恼了这些晋国大臣,对公主可是有好处吗?”府内,孙渐浓跟在初妆的身后,唠唠叨叨道。
“没有啊。”理直气壮的回答,初妆头也没有回一个,只看着前面的路,懒懒道。
“那你今日,为何就在这些个大臣的面前,给他们整了这个下马威,甚至你在城门口,直接打杀了那权相的人,你这不是公然就
和那权相叫嚣吗?我的公主,如今局势尚且不明朗,你这般树敌,真的好吗?”现下已经是没有了其他人在,孙渐浓也就是什么
话都敢说了,只看着初妆一直走的背影,絮絮叨叨。
“孙渐浓。”闻声,初妆忽而停下了脚步,转而看着那跟着自己身后的人,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袖手旁观,
还是助了那权相?”
语气之中,尤有不善。
初妆忽而停下了自己的步子,孙渐浓一个没有警醒,险些就撞上了,只抬头瞧着她,道:“如今,晋国王族一势势微,怕是会一
分为二;若是我楚国一意孤行要护晋国王族,那么到时候晋国内乱一分为二;楚国除了派兵相助,别无他法;可楚国没有理由
派兵相助晋国。”
初妆听着孙渐浓的话,眸中的神色,有些晦暗,瞧不大真切,无法估摸她的心思。
孙渐浓被初妆这么瞧着,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道,她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样的,只被她这般的瞧着,有些难受。
“孙渐浓,你算得,还真是清楚,可是为什么,便不能在那权相有动作的时候,先将他处理了呢?如此,后来之事,也就没有了
,更没有你说的一分为二了。”初妆收回了自己的眸光,深深的瞧了眼孙渐浓,随即转身继续走。
“你们若是杀不得那权相,那么就由我来杀便是了。你们斗不过,也由我来斗就是了。”转身之后,初妆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
一股倔强。
身后,孙渐浓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脚步也不自觉的放缓了,只看着初妆的背影,越来越远。
“公主……”身侧,锦李察觉到了孙渐浓的举动,当即提醒道。
“不用理会。”回应锦李的话,初妆依旧自顾自的走着,“他们不敢动得太猛,那么就我来。”
便是玉石俱焚,那又如何?
兜兜转转的几个回廊,有一处门院门口站满了人,初妆瞧着那出位置,也没有打算开口问什么,那始终不远不近跟在的孙渐浓
开了口,道:“公主,那便是臣下为公主安排的落榻的院落。”
“有劳了。”闻声,初妆停下了脚步,转而看向了孙渐浓道:“我已经到了我住的地方了,你也不用跟着了,也可以去书信一封到
楚国去,告诉那些人我的心思,问一下应对之策。对了,是应对我的。”
“公主多虑了,只是晋国的权相,根基深厚,若是轻易的动手,怕是撼动不得。还是需从长计议才是。”到底是自己刚才的那一
番话,令得初妆恼了,孙渐浓当即解释道。
“我不喜欢太长的计划,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什么时候,事情才能成了?孙渐浓,我想一个人死的时候,只会选择主动出击,
多大的手笔,我都不在乎,便是玉石俱焚,我也不在乎。”初妆的神色间,满是凉薄之色,如同那日初次面对文武百官一般,果
断而又狠绝。
“那若是动摇到了晋国的国本呢?”眉头紧蹙,孙渐浓道。
“那又如何?又不是楚国的国本!”理直气壮的一句话,初妆说得自然,“权相我要杀,他的爪牙,我也要斩草除根,绝对不给自
己留下一丝的祸患!”
“那……那锦王,可愿答应?”有些犹豫,但是孙渐浓还是开了口。
顿了顿,初妆看着孙渐浓,眸光中,满是认真之色,她道:“孙渐浓,铲除异己,肃清朝堂,难道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吗?两全其
美的事情,不是想要,就可以有的!世间多的是,付出代价还没有得到回报的事情。”
比如她,比如锦李,她们两人就付出了锦桃一条命的代价!
如今,她在这里,不为了其他,就只为了那人的命而来,若是那人可以安枕无忧的活着,她如何甘心?
既然有本事对她的人下手了,那么最好也有本事,将她也除去了,不然的话,善罢甘休,她做不到!
“公主如此的怨恨那权相,可是因为那权相杀了锦桃?”孙渐浓开了口,带着疑惑和小心。
“你知道!”眯起了眼睛,初妆打量着孙渐浓,目光之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架势,好似要让她从何处知道,怎么知道,前前后后,
都说清楚一般。
“多少,多少耳闻……”初妆的这个模样,孙渐浓瞧着,心一跳,面色微微有些变了变,极其的不自然。
“孙大人……”
“微臣,尚且有事。”孙渐浓听着初妆的这一声‘孙大人’,整个人的寒毛都站起来了,当即打断了她的话,道。
语落,也不待初妆多说其他的话,转身便是一走。
“孙渐浓,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瞒着我什么!”瞧着孙渐浓那走得飞快的脚步,初妆的狠话,直接撂下。
身子便是一怔,孙渐浓的脚步顿了顿之后,走得更加的快了。
……
腾腾的热气中,初妆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水中,热水没过了她的头顶,那窒息的压迫,让她的神经都变得紧绷了起来,灭顶
的压抑,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木桶的边缘,便是不从那热水中出来。
气泡,扑通扑通的冒着,声音,有些大。
“公主?公主?”门口守着的锦李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眉头紧蹙,贴紧了门,朝着里面呼唤道。
一片平静。
咚咚咚……
“公主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当即,锦李轻轻的敲打门扉,同时出声问话,但是里面依旧是一片的平静。
“公主难道出事了?”一旁,和锦李一起在门口守着的婢女们,其中有一个担忧开口,一副都快要急哭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