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他们的眼中,便是如此的无能窝囊吗?遇事,都解决不了,只能在别人的后面躲着。
姬忽在的时候,她就躲着他的身后,他出事了,她就躲在他的臣子身后?
什么时候,她活得这般无能了?
胀痛的脑子,一遍一遍的想着这些话,初妆看着面前的孙渐浓,目光忽而便是一凝,声音有些低沉,她道:“我楚国的事情,我
一个堂堂公主,就处理不得了吗!”
初妆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怒气在里面,听得孙渐浓,便是心惊万分。
这是……怎么了?
无缘无故的,承受了初妆的怒气,孙渐浓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才好。
“公主?”踟蹰的半晌,孙渐浓也就只说出了这一句话来。
“从楚国派兵,到边境镇压,这些时间下来,孙渐浓,你可算过,楚国会失去多少的国土。”初妆的声音,在孙渐浓说话的时候
,同时响起。
当瞬,那背对着的人,便愣住了。
“公主的意思是?”孙渐浓的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可是却觉得,不大可能;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子,不可能的!
“尚如师派兵出来,来不及的;我赶过去。”初妆道。
简直就是荒唐!
孙渐浓听着初妆的这一句话,脑子里面就只有上面的那一句话;初妆的那一句‘我赶过去’,这一句话,说得轻巧,可是其中的困
难,他想想都知道。
做哪里就有说容易!
孙渐浓没有说话,初妆看着他的后背,脑子一转,都可以想到他想什么。
屋内忽而就沉默了下来,久久,孙渐浓才开口道:“吴国无故来犯,微臣已经部署好了,公主若是突然插手的话,会打乱微臣的
部署的。”
打乱部署?这一句话,她不想听到!
“孙渐浓,这楚国,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冷冷的一句话,初妆落下道:“记住自己的本分,不要逾越,更不要说,不该是你
可以说的话!”
后背突然就是一凉,孙渐浓听着初妆的话,整个人完全震住;身后的人,有时候是会端出公主架子的,素日,倒也是无妨的;
可是如今是边境大事,她却这般说话……
孙渐浓,有些忿忿不平了。
屋内,便是锦李都可以察觉到孙渐浓发脾气了,更不要说是初妆。
锦李瞧了瞧自家的公主殿下,又看了看背对着的孙渐浓,有些担心了起来,他们二人若是闹起来的话,她一个丫头,能阻止什
么啊!
“孙渐浓,即使他不在了,这楚国也由不得其他人做主,更由不得其他人来吞食了!”初妆前面的一句话,是警告孙渐浓不要做
出出格的事情来,而后面的,完全就是就事论事说吴国。
初妆的这一番话,就如同突然响起的惊雷,让在场的两人都吓住了。
甚至于,孙渐浓都有了一种,初妆这是要重掌朝政了,这摄政王在的时候,她还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如今他不在了,她就完完
全全的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来了。
“人,我们一人一半;我收拾好了,就带人走,你在这里寻摄政王,若是寻不到,也不用回来了。”这是初妆的决定,她说得很
是果断,没有一丝犹豫,也由不得其他人犹豫。
“锦李,我要更衣。”当即,初妆道。
“是……是!”锦李尚且还没有从初妆刚才的气势中清醒过来,只听着她的话,支支吾吾了一回,才将一个字给说清楚了。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当即,孙渐浓转身,目光坚定的看着初妆,一脸要求个明白的神色。
“我十五岁那年,梁国大军来袭,接连破了我十座城池,姬忽亦是十五,家国堪忧,无可奈何之际,他便自荐披上了盔甲,执着
利剑,便直接挥军而上,这一战花了三年的岁月,自此这六国之内,再无梁国。”初妆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复述姬忽说过的话
,声音之中难免有些哽咽,眼眶之中,亦是见了泪意;顿了顿,初妆将自己眼中的眼泪给逼了回去,而后重新道:“他可以护着
楚国,我自然也可以!他是摄政王,我是公主;他不在了,那么就该轮到我去护着这家国了!”
两段话,无一不是在重复着,她要护着这楚国的意思,她……要替姬忽好好的护着,不然,若是有朝一日,他回来了,可是楚
国却过国败凋零,那样子的话,他又要辛苦的去打回来。
她的人,她怎么可以让他这般的辛苦!
“摄政王与公主不同,行军打仗之事,本就是男儿的事情,公主是一介女流……”
“那又如何?”冷冷的打断了孙渐浓的话,初妆的眼中闪过了锋利的眸色,好似刀,好似剑,带着寒光而来,势要见血一般。
“孙大人,你是楚国的臣子,若是寻不到摄政王的话,我会你生气的。现在这个时候,你也该去寻摄政王了。”打发这孙渐浓,
初妆看着他,眼中只有一片寒霜。
“公主……”
“你不走,是想看我更衣不成!”不愿意在听孙渐浓的话,初妆听着他的声音,手直接就搭上了肩膀处的衣襟,作势换下道
瞬间,孙渐浓飞快的转身,而后神情有些慌乱的走出了屋子里面。
彻底就只剩下自己了,初妆环视了屋内一周,肩膀就是一垮,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将她紧紧的包裹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姬忽,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出现……
叩叩叩——
忽而,有规律的敲门声徐徐响起,打断了初妆的出神,她抬头,便见刘庸端着一碗药,站在门口。
“这是今日的药。”转眼间,刘庸便到了初妆的跟前,手中的药碗要放在了她的面前。
初妆闻着要的味道,也不知道怎么的,好似也没有以前闻起来苦涩了,甚至,还有淡淡的药香,悠悠弥漫,让人的心,一下子
便变得悠静了起来。
“这药闻起来,倒是没有比以前苦了。”初妆伸手接过了刘庸手中的药碗,看着那乌黑的汤药,和墨一般,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