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祁少,人已经被带走了,我们现在要动手吗?"
"不,跟着他们。"对讲机里,传来了男人冷漠的声音。
祁扬后脚上了自己的座驾,让司机跟着前面的车辆,然后缓慢的行驶着。
既然江离之肯冒这个险,那么自己就有胆量,那么跟着过去。他也不相信了这个男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跟着他一直走,就会找到那个小女孩在哪里了。
但很明显,这一次他有些失算了。
而阮希冬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这个男人似乎一直在兜圈子,并没有将车开到任何一个目的地。
"你不是说带我去见孩子吗?为什么就一直在市中心绕?"
"为了以防万一啊。万一我前脚带你去见孩子,后脚有人就冲进来,那我可防备不了。"
江离之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但是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阮希冬本人觉得特别无语,这人耍自己玩儿呢。
"你到底想不想让我见孩子?"
"当然想了,那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你见。"
"那你带我去啊!"
"先别急,你可以先看看这个。"男人从皮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随后看向了后视镜。
看着表面上好像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实际上有辆车一直跟着他,他自己是能感觉得到的。
这人又在打什么哑谜呢?
阮希冬低头看着那些文件,但是所有的表情在看到上面的几个大字是凝固了。
白血病?
小爱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
"这是真的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阮希冬声音都在颤抖了。
江离之收起了眼角眉梢的锐气,十分痛心的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昨天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医院检查才发现的。"
"可是之前不也都做健康检查吗?"
"谁知道呢,医生说可能以前不严重,所以发现不了,你也知道得了这种病非常痛苦的。"
可是就算得了白血病,也不是什么治不了的大病吧。
阮希冬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这种病不是不能治,可能会耗费时间跟精力,你让我见他吧,让我好好照顾他。"
"你在求我吗?"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一下子就离不开目光了。
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特别吸引自己,更多的则是,他在想,她身上有没有那个男人的气息。
过了这么两天,恐怕该发生的什么都发生了吧。
嫉妒的心在砰砰乱跳,江离之觉得自己真是难熬。
"是的,我在求你,求你让我见见女儿。"
"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刚刚还说可以让我见他的。"
"因为后面有人在跟着我嘛。你没发现吗?还是故意知道不告诉我。"
后面有车在跟着吗?
阮希冬茫然的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些来来回回的行人跟车辆,自己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
他确定吗?该不会是在骗自己吧?
"我真的不知道,后面有人在跟着,问题是我也看不出来。"
"哦,那看来你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也不在乎这个了。"
江离之将外套脱掉,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雀跃,让他觉得身体有些发热,"我知道今天带不走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孩子的病情,以及接下来我要做的治疗。"
"行,你说我听着。"
无论如何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孩子的父亲,而自己是孩子的母亲。
阮希冬是有这个觉悟的,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耽误孩子的治疗。
"我跟医生已经了解过了,找到合适的骨髓可以移植。"
"这么快吗?那你赶快安排!"
一般来说匹配骨髓都是十分漫长的过程,有的人等不到了,也就对生活没有了希望。
江离之虽然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匹配的骨髓,对于小孩子来说是件十分庆幸的事情,至少能少受好多的罪。
"安排是可以安排,不过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是不是那个人觉得价钱不够还是说怕伤害身体,你跟他好好说说,有什么条件能答应就答应。"
"不,你想多了,那个人什么都不在乎,金钱身体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
"你!"
他在说什么?
阮希冬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嘴唇都泛白,"你是用正常人的思维在跟我说话吗?"
"当然是我想跟你说的,是那个跟他骨髓匹配的人就是我。"
怎么会这样?
"孩子是领养的,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会!"
"你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不,这绝对不是巧合。
他是故意的,从一开始领养这个孩子的时候早就预谋好了。
用孩子的病来威胁自己,而只有他一个人能救孩子。
这样的手段实在太恶劣了,阮希冬宁愿自己想多了。
"江离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认为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觉得很害怕。"
"是吗?但都是因为你啊。"江离之冷冷的一笑,脸上没有了伪装,"我走到这一步,全都是因为你而已。"
"不,你错了,你自私虚伪跟我并没有关系。即使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照样不会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觉得我不如他。"江离之嘲讽的笑了笑。
阮希冬看着那张脸,恨得牙根痒痒,她从不害怕自己遭遇到什么,可是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这就真的太过分了。
小爱有多喜欢这个爸爸?
而现在却发现这个男人一直在利用她,孩子知道以后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生活呢?
阮希冬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她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没错,你就是不如他!"
祁扬算是再不讲理,他也从来不会杀人,更不会用孩子来威胁人。
而这两点,眼前的男人都做了。
哦,果然在这个女人心里,自己做再多都没有用。
江离之脸色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五官一种特别诡异的形式集合了起来,他突然间大声笑了,笑得特别的渗人。
而后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阮希冬的脸上,似乎用了不小的力气。
阮希冬觉得嘴角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了,她摸了一下,看到了红色的血。
江离之,原来他也会这样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