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心下可打算好了?”
“没,这不找你来商量了?”
红玲默默憋了口气,再看陈锦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哀叹道:好吧,谁让自己先惹怒了他呢。
“王爷,其实,你不觉得某种程度上,我已经完成了让罗氏恨我恨的牙痒痒的任务了吗?”
只见陈锦烨表情微微缓和了些,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角,要不是他的眼底还透着一股明显的凉,红玲几乎就要欢呼雀跃的宣布这次冷暴力的终结了。
“不错,你确乎已然让她恨的牙痒痒的了”,陈锦烨缓缓将手中碾转了几番的茶送入口中,稍显满足的微展了展眉,“只是,你只让她恨你了,却未曾让她赢过”,说罢,便将手中小巧精致的茶杯徐徐放下,定睛望向红玲,“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红玲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锦烨见此勾起个诡异的笑容来,那笑容邪魅妖艳,几乎全盘抹去了红玲对他以前所有好的印象,似乎他是个魔头,一只常常假装自己很友善却总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中的妖魔,只见那本该暗紫色的红唇徐徐张开,血红的信子嘶拉撕拉的刮过朱唇......
“你觉得如何?”
红玲如梦初醒一般的被陈锦烨的反问拉回现实,颇为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无措的四处张望着端起茶水。陈锦烨见她如此反应,很不耐的眯了眯眼,道:“又犯了旧疾?”
“咳咳咳......”,红玲被陈锦烨这一问惊的呛了水,几乎就要咳出泪来。用帕子捂着咳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稍微好了一点,便马上向陈锦烨摆了摆手,掩饰自己开小差的事实。
只见陈锦烨俨然托着腮看戏的模样,玩味的打量着红玲的‘夸张掩饰’,一副‘那你来证明一下’的不屑神情。红玲自觉自己已然到了不得不胡掰的地步,脑子里快速闪回方才的对话,便定了定神。
“王爷的意思是,要我时不时的挑逗一下罗氏,让她恼怒,然后在她报复我时,我再稍以配合,装作愚蠢无知的模样,让她心生胜利的喜悦,然后再惹恼她,再被她虐......如此反复,便可以让她一直沉浸在这种不断地从报复到喜悦的过程中,而无暇分心于其他的事,是这个意思吧?”
随着红玲的话语,陈锦烨玩味的表情渐渐变得肃穆起来,托着腮的手徐徐端正的放在桌上,只见他微敛着眉,很是动情或者说是同情的看着红玲,道:“灵儿竟然当真如此享受被虐待的过程,本王实在无言以对,但不得不承认,灵儿你的计划更为完善,虽然过程艰苦些,但必须得说,灵儿当真不愧为天谱第一才女”。
“诶?”,见陈锦烨这般严肃认真的模样,红玲不禁心生疑惑,“难道王爷不是这样计划的吗?”
只见陈锦烨瞪着眼一甩下巴,一副‘你怎么能这样看我’的表情,道:“本王只是让你借个机会,让罗氏对你恨到极点,又深觉永不可胜的过你,让她一直虐杀别人的心被你碾碎的彻彻底底,方才能彻底的击垮她,而不再叫她祸害他人”,突然陈锦烨恍悟了什么,徐徐眯了眯眼,道:“你果然没有听我说话”。
红玲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徐徐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慌张,道:“听了听了,只是、只是......理解错了罢了”,闪烁着眼神偷瞄了陈锦烨一眼,又道:“王爷的计划颇好,灵儿定然按照王爷的吩咐,不敢怠慢”。
陈锦烨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叩击了几下,继而很是泰然的自愧道:“本王自知计谋方面比不得灵儿,我看此次,还是依照灵儿的意思行事比较好”。
红玲紧紧抿起嘴巴,只有奋力煽动的鼻翼努力证明着自己此时的情绪,与陈锦烨对视了几分钟后,终于磨着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道:“王爷已然决定了是吗?”
只见陈锦烨不解的望着红玲,“如此周详的计划,本王哪有说不的权利?”
只见红玲深吸一口气,将攥紧的拳头扎实的砸在桌子上,徐徐借着桌子的力从座位上站起,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门,跨步到自个儿的书房,并几乎用尽了全力的将书房门砸关了上。
望着红玲远去的背影,陈锦烨眼中的笑意几乎溢出来了的肆虐在脸上,见她将房门轰然砸上,终于‘扑哧’出了一点声响。
饮了几口茶后,抬眼瞧了瞧秀秀,很是正经的问道:“怎么样?是否也觉得颇为有趣?”
只见秀秀无奈地皱起眉毛,道:“王爷不会如此对待娘娘的对吧?”
“为什么不会?”
秀秀被吓到了一般瞪着眼,跺了跺脚,道:“王爷向来儒雅有礼,怎么会忍心如此?况、况且那将会施暴的人是罗氏啊”
陈锦烨眨了眨眼,动了动眉毛,努了努嘴,继而绽出个无害的笑容来,道:“这不是有你在身边保护着呢么,况且你也得承认你家娘娘是有点求着被虐倾向的吧,就当本王大发慈悲的满足于她好了”
“可、可是......”
见秀秀半天憋不出句话来,陈锦烨徐徐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秀秀自然是信得过王爷的,只是......”
“信得过我就好了,不过记得,这你可不许学”
说罢,陈锦烨便利落的起身抖了抖袍子,摇摆着出了院子,房间里只留下一脸懵的秀秀一人。
秀秀心下不解,自小以来,王爷总是教我这个教我那个,还是第一次告诉我什么不可以教给我的,王爷向来只将好的给别人,眼下予以王妃的,分明是不好的,王爷却似乎比给别人好的东西时更开心,可是王爷分明说过:予人为乐,与己而乐,难道王爷其实是为王妃好?想到此处,秀秀便展了容颜,想着王爷定然不会骗我,所以眼前的坏不过是在掩饰可能我还未曾看得明的好,王爷定然知晓以我的智慧不能参的透其中的道理,便只叫我别学坏的东西。秀秀随即便哼着歌到别处去忙碌了。
红玲被陈锦烨的话气的捶胸顿足,最近自己像中邪了一样,总干些拼命刨坑把自己埋了的事。在书房里一面抄着佛经一面懊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想着也算是为自己驱一下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