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氏不解地看着她,再看看花武的脸色,而且是相当的不好看啊!
“老唐。”花武喝了一声,便见一个战战兢兢地下人跑了进来。
“老爷有什么吩咐?”
“这里是花府禁地,为什么会有人私闯进来?你们干什么去了!”
此时老唐看了一眼姜暖:“格格是表少爷带她进来的,而且老爷吩咐表少爷偶尔进来看书我们不用过问,所以……”
姜暖看着花武,指指楼上:“其实,我是和小云来看书的,呃,走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唐管家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格格私闯唐府禁地,那天我们回来在门口恭迎的时候,格格冒冒失失大呼小叫的,老爷当日饶了你,而且看来格格是觉得唐府没规矩了是不是?什么地方都敢来!”
花恒回护着她:“老唐,阿樱是无心之失,而且是智云带她进来的,怎么能说是私闯呢。”
花武哼了一声坐回位置上:“阿樱,你听到多少?”
“没有,没听到多少!”姜暖连忙撇清。
花武在一边道:“没听到多少是多少?”
果然这是个坏人!跟沈茜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姜暖拿眼神杀他:“不多不多,可哥哥那句前朝要改姓我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花武被她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姜暖看见站在花氏身后的帅哥花恒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
花武看着姜暖,吩咐了老唐下去。
“阿樱,这话不能上外面说去,知不知道?”花氏皱着眉嘱咐她。
花武吼道:“她是个傻子她懂什么?如果说漏了嘴惹祸了就是大罪,沈惜君同正是找不到机会难为我们花家,她这句话说不定就把我们送上了断头台!”
姜暖一气非常,她是不想和这个人计较的,可他居然扣这么大顶帽子在她头上,那要真出了事,她不成罪魁祸首了?
“父亲,而且这句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你自己想清楚了,如果要追究责任也是在你身上,还有啊,那个什么造反,沈惜君正是用人的时候,他有毛病啊和自己过不去,灭了花家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花恒看着姜暖的目光变了一变,摇头示意花氏不要阻止姜暖让她说下去。
姜暖继续道:“而且我看啊,不是一句话不一句话的问题,就算没那么一句话,到了该灭花家的时候人家也不会手软,现在花家还有利用价值,而且你们也甘于被他利用,大家握握手笑一笑,表面上可以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可心里得有把自己的算盘啊,是,我刚才是听了不少,说实话,我觉得那个这时候起兵造反反而对沈惜君是大大的好事儿。”
唐子琮也来了兴趣,看着姜暖的目光带着认同的笑意。
花氏问:“阿樱,怎么说?”
“沈惜君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他手上毕竟没有兵权,还得仰仗四大家族氏一族,他不得心急啊,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为了花家这个心腹大患,这下好了,派遣花家上下带兵剿杀,最好啊是两败俱伤,人家沈惜君渔翁得利岂不快哉!”
花武哼哼着:“你怎么知道会两败俱伤?”
姜暖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父亲,说你有肌肉没脑啊,这一仗,花家打赢了也是输,打输了更是输!想赢难,想输还不容易?诶,这样想想的话,我真怀疑沈惜君和小日本是串通好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只有一个,灭了我们花家!”
花武和花恒互相看了一眼,姜暖把他们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也就是他们的疑虑所在。
如果是不出兵,沈惜君自然有降罪的理由,若是出兵,这后果又是难以想象的。
花武被姜暖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回过神来。
姜暖看他一眼,枉了长了这么大一副块头儿,换成是花云哪用她费这么大一番口舌啊!
对哦,小云呢?
“那个……那个父亲,小云还在楼上看书呢,找不见我他该着急了。”姜暖说着有些担心。
花恒吩咐身后的唐管家:“老唐,去把小云带下来。”
唐管家看了姜暖一眼,从容上了楼。
“樱姐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花云下得楼来便扑在了姜暖怀里,一眼看见深思着的花武又跑上前去:“老爷,你莫怪樱姐姐,是我带她来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花云多可爱的小孩儿,多甜软的声音,谁舍得罚他?!
花武面容一舒,将花云抱在怀里:“我没有要罚她,她说得有道理呢。”
花云一笑,向姜暖眨了眨眼睛。
花武抬头看了一眼姜暖:“要是没什么事儿,你就和智云先出去吧,以后要看书直接过来就行了,不要再偷偷摸摸地躲在后面。”
姜暖笑了笑,感觉自己笑得真他妈有点献媚。
花云听话地从花武身上下来,拉着姜暖的手出了花政楼。
花恒如有所思地道:“阿樱变了好多。”
花氏一笑:“是啊,定是祖宗在天上保佑着。”
花武叹了一口气,看着姜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忽而嘴角涌出一丝笑意。“花政楼?你去了花政楼?”月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模样全然是惊讶和不信。
姜暖点点头:“是啊,是花政楼。怎么了?”
月儿愣了一下,仿佛是察觉了自己失态,忙垂下头道:“而且我听府上人说那儿是花府的禁地,不让进的。”
“是啊,差点要屁股开花。不过还好,花武看来还是个公正的人,作为一家之长倒有些风度。”姜暖笑了,心里对花武有几分好感。
只是不明白这样一个开明又通情达理的人为什么会将花樱关在这月楼居十几年不闻不问?
而且这和他的性格不符啊。
姜暖记起那他既然不是冷血之人,为何又做下冷血之事?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由吗?
月儿上下又打量了姜暖一番:“格格只要没出什么事儿都好,怎么会到花政楼去?”
“这还不是花云那机灵儿鬼,拉着我去看书的。不过还别说花家的藏书真是不错,文史典籍应有尽有,不但量多而且很有质量,本本都有收藏价值,诶,对了,我在楼上还看见一盆玉兰色的花,可香了,我倒是头一回知道冬天里还有这样的花会盛开啊。”
月儿一笑:“那花可是大有来头的。”
“怎么说?”
月儿继续道:“这花千年结子,千年开花。其花临寒而放,花气芳香馥郁,沁人心脾,放于室内,虫蚁不扰,蛇鼠不近,室内器物历久弥新,书本木质万年不腐。”
“那么神奇?”姜暖惊叹着。
“而且这不过书上记载,有谁知道是真是假,我听府上人讲的,大少爷听闻后便前往东海寻访,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满身伤地回来,还带回了两粒种子,到第二年的冬天,花开了,真是馨香满室,远远的就可以闻得见,大少爷就将花放置在花政楼里,果然,自从有了那盆花,花政楼里再没了蛇虫鼠蚁,那些本已发黄发旧的书也没有再腐旧下去。”
姜暖点头:“这大少爷哥哥真是个奇人啊!奇人种奇花可真是件稀奇事!”
月儿的眼神中有一瞬而过的伤感,继而笑得风轻云淡:“大少爷给那盆花起了名字,名叫逆天神髓。”
“啧啧,这名字,透着一股子仙劲儿,听着就不一般。”
月儿笑道:“而且这世上神髓只有两株,一株在咱们花府,另一株在青州督军府苏眠督军上。”
“慢着慢着,你说谁?苏眠?怪不得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姜暖回忆着。
“格格知道苏眠督军的名号不奇怪,他父亲以前是前朝皇帝亲封的一等侯爵,几十年前和咱们老爷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呢。”月儿看着姜暖,提醒道。
姜暖一拍大腿,记起来了。
这以前花政楼里花家首脑们议论的心腹大患。而且倒是不知道他以前跟花武居然是有些哥们儿交情的!
“青州苏府府上的逆天神髓是怎么的得来的,也是他们去东海找到的吗?”
此时的月儿郁闷道:“这个嘛,,那倒不是的,听说这大少爷不是带回来两颗种子吗?自个儿留了一颗,另一颗送给了青州的苏眠督军。”
姜暖点点头,既然两个当家的当年交情好,儿女间自然便熟络,送个花啊粉儿的啊是很正常事。
但是这逆天神髓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啊,花恒舍得送给苏眠,说明他们的关系足够铁!但是可惜啊,苏眠似乎并不喜欢战争,或者说花恒也不喜欢,只是生逢乱世实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