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1)

宁忠就问,“刚刚嘭嘭响的是什么动静?”

一帮人跟着解释,就是坛子,里面装了生石灰加了点水,前几天下雨,明远不是给你们看了,用生石灰能烧水。

对,坛子里的生石灰多,水加进去,热的厉害了,给坛子憋炸了。

宁忠点头,这个是重点,要记下来。

族长从杀了老牛,一直打蔫,今天算是精神回来了,围着野猪教训孩子们:“野猪皮,还是野猪毛,都别扔,听说药店收,存着,都是钱。”

牛老太又把薅下来的野猪牙拿来了,“这个好,你收着。”

我要野猪牙干啥?董晓莹盯着血呼啦的牙,不敢伸手。

方悦嫌弃的别开脸,咦?可不好看。“后臀尖,收起来,哥哥去收起来。”

是滴,她的功能就是变回空间家里原本的东西,只属于现代就有的东西。但她不能取出来,也不能送进去,最惨的还算限时,进去五十九分钟,立刻给扔出来。

炖好肉,老太太和媳妇们才开始新一轮的心疼东西,哎呦我的咸菜坛子!

天爷!我的盐罐子哟!

牛老太没工夫管那个,没了就没了吧!咋办,心疼死也是摔碎了。

“你看你大嫂,二嫂,哪个不是造肥肉,大块肉啃着吃,你吃啥骨头?骨头能有肉好吃?”

长安指着脊骨里的骨髓,“奶,这个是好东西,骨髓,吃了长大个!”

牛老太一听是好东西,“你吃着,奶去给你找骨髓,都给你和小妞,你俩要长大个!”

董晓莹跟方明远说:“都不够老太太忙咧!顾不上吃,非要看着咱们。”

方明远动作麻利的给肉上浇一勺海鲜酱油,“嗯,嗯,快吃,给闺女,儿子肉上抹点盐。”

方悦用气息传递消息,“老爸,我有黄豆酱。”

长安翻了个白眼,凭啥她有黄豆酱,我就只能抹盐粒子?老妈,海鲜酱油给我来两勺。

山路真难走啊!所有的牲口都杀吃了以后,徒步的速度越来越慢。从入伏天进山,出了三伏天还没走出山林。

“出了这片林子,前面有个山涧,咱们打了水,再走一天......两天吧!就能到北定城。”宁忠给大伙打气。

族长问:“到了北定城,我们就能安顿下来了?”

宁忠摇摇头,“不知道,听说要分配地方。”

“俺们能分哪里去?”三表叔问。

方明远皱眉道:“分哪里不要紧,能不能给俺们分一起?别这边几家,那边分几户。”

“对啊!分开了咋办?”

宁忠道:“我也说不好,到了咱看情况。”

实在不行,他有公主府的腰牌,扯公主府的大旗,应该能办事儿。

到了山涧,大伙知道要进城了,烧水,把自己收拾利索,大人揪着孩子一通洗刷,身上就一件衣服,围着新编的草席,脱了让洗干净再穿。

有换洗衣裳也舍不得现在换上,等到了城边再穿干净衣裳。

出了山涧走了小半天,大伙终于看到了农田,第一次有了舒心的笑容。

到了城边已经是下晌了,大伙换上干净衣裳,排好队伍,跟着方明远昂首挺胸往城门走。

“停下,都停下,什么人?从哪来来?有迁户文书没有?”士兵拿着刀枪拦住了去路。

方明远拿出迁户文书,“我们是迁户,这是县里开的迁户文书。”

“去去去,那边排队,我不看。”士兵像赶苍蝇一样,把他们往城墙根蹲着的队伍赶。

“去那边,车放那边检查,都推过去。”

车辆有单独的存放处,大伙把车推进去。

“车上是么?生石灰?充公!”

一句话,士兵们就围上来,拉着他们的生石灰就要走。

族长拽住要上来理论的汉子,“别闹,别闹,没几个大钱的东西,别生事儿,先安顿下来再说。”

排队这边,士兵举着个大牌子过来,咣咣敲锣,“新来的,看告示。”

宁忠刚凭着国公府的身份进了城门,想打听打听情况,还没来得及问,被人拉住了胳膊。

“忠哥,你们咋才回来?老夫人闹着要走,主子让你们快回去。”

宁忠甩开他,一个箭步冲到登记的官员面前,把公主府的腰牌举着给人看。

官员要跪下,被宁忠薅住领子,板着脸叮嘱道:“记住,有一帮方家村来的人,三百余口,其中有个秀才,方明远,记住了,方明远字莫言,一定要给这帮人分一起,分个好地方,记住,分错了,老子弄死你。”

宁站拍着桌子吼:“对,要给方家村的人分一起,分个好地方,把人分开了,老子点了你家房子。”

宁梆瞪着眼道:“姓方,方明远字莫言,记住!分好了,一定记住,不能分开,最好分到乐平城附近。”还等着赵奶奶给找胖媳妇呐!

守城门登记,分配迁户民的官员心里苦啊!公主府的大爷嘱咐一声走了,不知道他的难处。

翻着各地送来的册子一通找,哪有村子能一次接纳三百多人?咱这边三百多人的村子是大村了,一般几个村子才有一名里正,三百多人分过去,住哪?

把人家原来的村户都清空,房子也不够三百多人住啊!

倒是有不少死绝户的村子,官员琢磨,那地方咱也不敢把人分过去啊!再说,乐平城附近没那样的鬼村呐!

这边排队的人不知道,宁忠一伙人已经走了,正听衙役喊话。

举着告示的士兵过来,让看告示,看不懂,不识字不要紧,花两个铜板请城里代写书信的书生,帮你们念告示。

咱不用花钱,咱有秀才,还是案首咧!

“有个识字的就是好,咱省两个铜板。”赵婶得意的看着周围的人。

方明远念完告示,冲着身后大喊:“都有,两人一排,列队站好,报数。”

于是,扛着告示牌的士兵看到了奇景。老人带着孩子,媳妇抱着娃,男人站在老人、媳妇身后,大声喊:方令信家,一,二,三,接着女孩喊四,蹦高想让大人看见的孩子喊五!方令信家到齐!

一家一户喊过去,方明远大声道:“传讯,钱串子出列,通知族长和停放车辆几人,我们要去排队诊病。”

钱串子带着长力出列,大喊:“两人结伴传讯,钱串子带方长力传讯。”

说完人就跑了,方明远一挥手,“都跟我走,咱去免费看病。”

董晓莹紧急给老太太们分糖吃。去年,还是前年,过年时谁送来的西洋参糖,给老太太们吃。

剥去包装的糖块,董晓莹给老人们挨个发了一遍,“快吃,人参糖。”

牛老太吃着人参糖,低头不敢让人看她的表情。老四媳妇啥都好,就是手面大,这好东西你不留着,给这些老不死的吃,能给吃出花来?

不知道是不是现代复方板蓝根有奇效,还是这帮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强,就连之前病了的三个孩子,分吃一袋感冒冲剂后,又欢蹦乱跳了。

族长诊完脉,不敢先去见官,族长和族叔溜边找人打听,回来说给排队的方明远听。

拉着方明远嘀咕,“咱现在进城,城外粥棚不要钱的粥,咱就吃不上了。要是不进城,听说还有半个时辰关城门,你说,他们咋关恁早城门呐!”

方明远看看城门,决定先进城,为了一顿吃不饱的稀粥,在城外等一晚,没必要。

“明远,你听我说,咱们不能分到一起了。”

“为啥呀?”

“守城的兵勇说,不能让外地来的扎堆,怕聚堆闹事,也担心里正不好管理。”

方明远明白了,不能分一起,这帮人估计要麻爪了。其实,他也舍不得跟大伙分开,这么久相处,早就处出感情了,冷不丁要分开,谁也舍不得。

族长拉着方明远到了大伙中间。

“这是全村凑的银子,一共一百五十九两,你拿着。”

“给我银子干啥?”

族长含泪道:“要分开了,咱们没机会报恩了,身上就这点银钱,太少了,不够报答啊!

你拿着,给当官的送上去,让人给你家分个好地方,算是咱全村对你的报答吧!”

村里的老老少少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报恩。倾其所有报答。

可方明远知道,在族长告诉他们不能分在一起是,这些人眼中全是迷茫,对未来的恐惧。

这一刻,方明远动容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我是感动哭了,忍不住!

董晓莹想要把银子退回去,他们真不缺银钱,倒是这帮人,身上没银子,怎么安家?

牛老太道:“说实话,这银钱我不想让老四收下,可我不能让你们往乡亲们,滚烫的心上泼凉水。”

说实话呗,你就是想要!董晓莹和方悦同时想到,牛老太的心声。

方明远去排队,老太太们在后面嘀咕,牛姐姐,要分开了,没跟你处够呐!

咋就不能给咱分一起,咱不闹事儿,我还没伺候过老四媳妇一天呐!

还吃了人家的人参糖,人参呐!恩情没报,越欠越多了。

董晓莹心酸的厉害,她也不想跟这些人分开,来了古代,从恐惧、迷茫,到现在身边有很多亲人,若是分开了,他们一家又要面对不认识的人,陌生的环境。

咱还是现代人,面对这种情况心里还是恐慌了,更何况这些东南西北分不清的老农。

方明远站在等待分派的队伍里,听着前面的动静。

“逃难来的?军户,去去,拿着牌子外面蹲着,明儿有人带你们走。”

“迁户?你俩?嗯,你去下阳那边,问啥问,到了当地官员给你分地方。你去横沟镇,下一个。问啥问,拿着牌子去城里,有人带你们走。”

“哎呦,还是个秀才,逃难来了?正元城,农户,去城里领饭,跟着刚刚两个一起走。”

看样子真的分不到一起了。

手里攥着一颗工艺品宝石,从工艺品戒指上扣下来的,准备送礼用。

“秀才,迁户啊!干啥?”官员摊开手掌,一枚打磨的十分精细耀眼的宝石躺着手心里,哎呦!懂事儿!

翻开迁户文书册子,方家村,这个名......再翻开秀才的文册,方明远字莫言!还有知府奖励案首银子的锦缎书帖,再看还有,县学聘请教学先生的信函,哎哟!你干啥啊!往我手里塞个啥呀!烫手啊!

“方明远,你就是那个方明远?”

我去,这是干啥?“是,学生方明远。”

“你,你,你!你们多少人?”官员感觉手心里的宝石,灼烧着手心。

“十九户,三百余口。”其实应该有二十多户,分家了,户籍册子没分开。

官员抓着方明远的手,“这个你拿回去,你们,你们已经分好了,乐平城,丰谷镇,去吧,去吧!来个人,带方秀才去衙门驿所安置。”

方明远躬身谢过,乐平城相当于长公主封地的京城,丰谷镇,一听就是好地方啊!

“别客气,你们不能在城里停留,县令怕人多生事,你们去驿所休息一晚,明儿一早开城门就走吧!”

“多谢,不知大人如何称呼?”方明远恭敬道。

做好事儿不能不留名,“不敢当大人,县衙书办曹司本。”

你爹娘怎么给你取了这名字,操私奔?

“曹大人,学生知道曹大人清正廉洁,秉公处事……”嘴上说着恭维的话,方明远再次把假宝石塞给曹司本。

“这个我真不能收,公主府的宁大爷交代下来,我不过听命行事,快收好,收回去,到了地方卖了换银钱安家。”

衙役带着他们去了驿所,一帮人挤着,总算有屋子住了。

“分到哪了?怪了,咋没给咱分开?你把银子送给当官的了?”族长小声问。

方明远寻思,不能告诉这帮人底细。胡老太是驸马爷的三婶,廖聆是驸马爷的侄儿,身上有爵位继承,王侯伯爵啥的,说出来还不得吓着他们?

“胡老太这边的亲戚应该是当官的。”

没人表现出惊讶,那表情就是,俺们早看出来了,骑马,坐马车,吃的都是细粮,不是富户就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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