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白了脸,咬唇想要辩解,最后好胜心作祟,只是扬起下巴:“是啊,我是不想打而已。”
“因为段衔?”从来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沉暗:“如秦思思所说,你当初和我分开,是因为我没钱对吗?”
他连秦思思都相信,却不肯相信我?
我真担心继续留在这会被他气崩溃。
“我和你无话可说。”
抬腿就走,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抓住我手腕,力道之大,似要捏碎:“这么着急回宴会去,难道和段衔就有话说?”
我挣了挣,对方纹丝不动,我终是气急口不择言“是啊,因为钱,段先生就是我的摇钱树,我这辈子都不会撒手!”
“陶小锦!”
“怎样!”
“既然话都已经说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来抱紧摇钱树?”
走廊拐角传来一声低沉男声,我俩愣住,抬眼看去,正见融融灯光下段衔缓步而来。
他不知道来了多久,听去了多少,我乘机挣开趁江城雨,噔噔跑到段衔身边。
我紧攥着段衔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溺水者最后的浮萍:“走吧,我们立刻回宴会去,不是说要敬酒么?”
段衔则皱眉,一根根把我手指头掰开。
“你还没包扎吧。”
冲着灯光一看衣袖,果然一片濡湿血迹。
“恭喜你,一天白干了。”
我有些窘迫:“我哪知道你衣服这么贵,回头给你洗干净就是了,快走吧。”
我不想在江城雨面前多留一刻。
而段衔站在原地不动,低头看我。
我心中咒骂一句,表面笑容甜美,挽住段衔手臂:“段先生,该回宴上去了,大家都等你讲助词呢,好么?”
像是委婉的撒娇商量,段衔这才配合挪动两步,我俩一到走廊拐角,我立即松开段衔倚墙喘气。
我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整个人有些虚脱。
段衔双手插在口袋中,垂眸看我,神色阴沉。
“过河拆桥,这么快就不要挡箭牌了?”
“那五万块钱我会还你的。”
“你还喜欢那个江城雨是吧。”
我疑惑抬头看他:“这关你什么事。”他这样密切关注我,又不是一见钟情,该不会是变态吧?
我上下打量段衔,衣冠楚楚玉树临风,看起来不像有什么不良嗜好,难道……
“你是弯的,喜欢江城雨?”
我不过随口一说,不料段衔脸色倏然转冷:“你会知道我喜欢什么的。”
我不以为意“嘁”了一声,扭头看见走廊尽头婷袅走来一白色长裙美人,外人当前,我立即中规中矩站好,好似乖巧站在段衔身侧。
“段先生,主持台上在等你讲助词。”
女人一开口说话,甜美力道断的刚好,干净不失柔美,我不禁多打量她两眼,后者同样在瞧我。
自信的天鹅扬起下巴:“陶小姐一起么?”
“不不不,我回家……”
“一起。”段衔不顾我反抗,手掌扣在我后脖颈,擒小鸡一样压回晚会。
“今天你哪也别想去。”
“段衔!……”
我拼命想要挣脱,奈何还是抵不过他。
……
晚宴灯会璀璨,名流云集,段衔的气场像是自带聚光灯一般,无论走到哪都是焦点注视,赞叹纷纷。
他似乎生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瞩目,自信从善如流,只苦了我,跟在他身边一样被打量议论,搞得我走路不知该迈那条腿。
偏偏段衔这厮还嫌不够热闹,赶在迎面走来一新闻记者时,低头亲昵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整个人呆若木鸡,段衔却与人谈笑风生,顺带介绍一下我这晋升将亡的八月女郎。
“陶锦,我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与我不是要好,简直是要命。
我干巴巴的笑,巨商身边从来都不缺花边新闻,我不敢想象今天离开这之后,这些记者如何描述我,潜规则上位女?苦尽甘来灰姑娘?又或者直接给我贴一个人尽可夫的标签。
不论哪一种,我的生活都将不再平静。
我拧眉看段衔,后者时不时低头含笑睇我一眼,他眼神掌握的很好,给我恰到好处的警告讯息,而在别人看来又分外的疼爱亲昵。
我该是上辈子挖了他家祖坟,这辈子才遭到这种报复。
“段衔,我累了。”
“嘘,晚上才是你该累的时候。”暧昧朦胧一笑,周围人都彼此交换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记者像是闻到腥味的猫,立即迎了上来。
“陶小姐,看这里,请笑一下。”
摄影师试图引导我给我拍照,我故意偏过脸去,原本是为了躲避镜头,不料一侧头,竟然看到江城雨和他的女伴。
江城雨将情绪收拾妥当,丝毫没有在洗手间失态模样,他挽着自己优雅卓越女伴,正一步步向我们这边走来。
他们俩每一步都似乎踩在我的心尖上,那姑娘脚下细长的高跟鞋,配着精致的晚礼服,美的近乎纯粹。
流畅的抹胸礼服恰到好处修饰外露香肩,优雅如天鹅的脖颈上没有佩戴过于华丽的首饰,只是一条细细的钻石链而已,恰到好处的锁骨留白,给人更多的遐想。
精雕细琢,无与伦比,一看就是暴发户无法比拟的气质。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虐,竟然下意识把自己和对方做比较,结果可想而知。
一身廉价货的我,怕是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眼见两人走近,我收回目光低下头去,下一刻觉得江城雨视线在我身上一扫而过,没有丝毫情绪。
这么多年的磨砺,身在水深火热,一句话就要人万劫不复的娱乐圈,他早已经学会隐藏自己。
江城雨脸上面无波澜,似乎没有见过我一般,他和女伴来到段衔面前,还没开口,记者已经开始疯狂拍摄,一口一声的江导。
而聚光灯下的他,从容自若向段衔伸手,仿佛只是初次见面而已。
“段先生,久仰大名。”
温文尔雅的声线,像是可以容纳万象的沧海,就为这声音气度,此刻我已经给自己下了禁足。
我不能再靠近他,哪怕是为了可悲作祟的自尊心,还有就是……我真的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