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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程换了身衣裳便就带着绛云往德章宫而去。到门口的时候,王秀全将她拦下,恭敬着道:“贵妃娘娘,皇上跟大臣们正在里头议事,您要不先去偏殿里侯一候,这外面怪冷的。”
倒是外面吹着风,有些凉意,天色也是渐为暗沉,宋云程拢了拢身上的月白色大氅,道:“不碍事,本宫在这儿等等reads;。”
王秀全无奈劝了句:“贵妃娘娘,皇上跟大臣们议事,估摸着这一时半会说不完,得等好些时候,仔细您别着凉了。”
听他如此说,宋云程便也不坚持,去了偏殿里等候,王秀全又让人送了茶水点心过来,一应俱全。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宋云程让绛云过去问问沈洛可有议事完,绛云去问了后回来说估摸着还要一会儿,宋云程便找了本书,闲暇看了起来打发时辰。
倒是没等多久,沈洛就匆忙的过来,道:“外面候着的那些奴才也是,贵妃来了也不进殿内通报朕一声,让贵妃久等了。”
宋云程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听说皇上在和大臣们议事,国事为重,臣妾岂敢打扰,反正臣妾也是闲着,左右不过多等一会儿罢了。”说着,看沈洛的脸色越发差,担忧的问了句:“皇上近来为国事操劳,您近来身子可有不妥之处?臣妾给您诊脉看看。”
沈洛近来的确时常精神萎靡,又是莫名其妙的喜怒无常,听宋云程问这话,便伸手过去示意让宋云程诊脉。宋云程一诊,眉头微微一皱,从沈洛的面色和脉象来看,不单单只是疲劳过度所致,应是有人暗中给沈洛下了导致疲劳和精神失常的药。
瞧着宋云程许久不语,沈洛问了声:“贵妃怎么不说话?可是朕的身子出了什么大问题?”
宋云程微愣了愣才回神过来笑着道:“皇上的身子没什么大碍,臣妾给皇上开副方子,皇上服用两日,精神就会好起来,平日里皇上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才是。您要是将身子操劳坏了,这大齐的江山由谁来扛呢。”
一直一来,宋云程都对沈洛冷冰冰的,今日宋云程不止亲自过来德章宫里看他,还在偏殿里等了许久,如今又是替他诊脉又是话语中句句关心,沈洛的心里宛若绽开了花,脸上的笑意比以往多了几分。
宋云程适时的开口提到:“皇上,臣妾本来是不管后宫中的事,只是今儿余昭仪求到宣宁宫里来了,臣妾想替余昭仪求个情?”
“余昭仪?”沈洛疑惑的问了句,“她怎么了?还是二公主出了什么事?”
从沈洛的神色来看,绝非是假装不知,而且他也没必要在宋云程面前故意隐瞒余昭仪父亲的事,宋云程只觉得蹊跷,便提醒了一句:“是余昭仪的父亲,犯了点事,皇上要处斩他,余昭仪担心她父亲,所以才来求了臣妾在皇上跟前说句好话。”
“余爱卿犯了什么事?”沈洛仍是不解,看来他真的将余昭仪父亲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宋云程暗自叹气,只得如实道:“听说是余昭仪的父亲延迟了两日送粮草到军营之中,这事让洪御史上折子弹劾了,皇上您发了好大一顿火下旨要处斩余大人,余昭仪吓得没了法子,这才来了宣宁宫里求臣妾。臣妾想着,既然余大人未给军营和士兵造成任何影响,也未让士兵饿过肚子,余大人罪不至死,还请皇上看在余昭仪和二公主的份上,饶了余大人的死罪。”
听宋云程这一说,沈洛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赶紧的去了德章宫里翻折子,等了好一会儿才回偏殿里来,一脸愧色的同宋云程道:“此事晚了,前一会儿有折子上来,说余昭仪的父亲出手打朝廷命官,辱骂朕失德昏君,已经被立地处决了。”
等着宋云程离开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天色已然被乌云压得黑沉沉。沈洛道:“你且候一候,朕让人去准备辇轿送你回去。”
宋云程瞧雨势不大,这会儿得赶紧着过去施针解毒,等着辇轿备好怕是来不及便道:“不妨事,臣妾同绛云走走便好。”
王秀全赶紧着让人找了把油纸伞给宋云程,特意的还送了一段,只是后来让宋云程给遣了回去。
宋云程疾步往碧霞居的方向去,今儿早上的时候天气很是不错,哪里想到晌午后就变了天,下起这样大的雨。整个后宫都笼罩在雨霏朦朦胧之中,路上也没什么人,除了雨声听得还是雨声。
雨势渐渐磅礴,宋云程的衣裙已经湿了大半,路上的泥水也溅得满身都是。
忽然之间,刀光剑影起,细碎杂乱的步子打破雨势的喧闹,一大群的蒙面黑衣人全向宋云程袭来,绛云急唤了声:“主子,小心!”顺势拉着宋云程避开一个黑衣人的剑。
叶海、蒙璞出现与黑衣人厮杀,虽有叶海和蒙璞,只是宋云程未料及此时会有人刺杀她,暗中保护她的人撤下不少,只留了叶海和蒙璞,这两人虽功夫不错,可是黑衣人人多势众,二人根本就无法护着宋云程。两人很快就被引开,被几个黑衣人纠缠住,没一会都受了伤。
紧要关头,突然出现个身穿月牙白的锦袍蒙面男子出现,一剑挑伤几个要围攻宋云程的刺客,反手又是一剑刺死一个后面袭来的黑衣人。有了这个人的加入,情势反转,对付宋云程的黑衣人都是非死即伤,叶海和蒙璞的处境也好了许多,没多一会黑衣人就溃伤一片,再也无暇去刺杀宋云程,纷纷逃命而去。
总是脱离危险,宋云程总算松了口气。
蒙面那男子正要走,宋云程叫住他:“你这样回去,不会让人起疑吗?”眼神落在他不知何时受了一剑的手臂上,满是担忧。
沈越看了眼手臂,歉疚的道:“抱歉让这袍子破了。”
“你都受伤了,还在乎什么袍子!”宋云程略带几分怒气的道。
说罢又道:“你现在也不好回碧霞居,先去宣宁宫里我帮你包扎伤口顺便也好给你施针解毒。”
回了宣宁宫后,宋云程来不及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就先给沈越包扎伤口。又疑惑的问:“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被触碰到伤口,沈越微微皱了下眉,道:“看你过了时辰还未出现,又看雨下得这样急,心里有些担心,便去宣宁宫来寻你,未寻到你,听说你去了德章宫,便就往德章宫,路上就遇见了你遭人刺杀。幸亏,我今日赶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沈越的脸色已异常难看。
宋云程也是疑惑的摇着头道:“杨淑妃死后,我又素来行事低调,怎么突然有刺客刺杀我?”
“萧淑妃一直想要你的命,上回下毒不成,现在就派刺客刺杀你。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沈越咬牙切齿的道。
看宋云程还仍是穿着一身湿衣裳,忙道:“你赶紧去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仔细染了风寒。”
待着宋云程换了身衣裳后给沈越施针完毕后,又忧虑的同沈越道:“今日我替皇上诊脉,发现皇上的脉象低沉无力,精神萎靡,喜怒无常,应该是药物所致。我在皇上面前提起余昭仪父亲之事,皇上有一瞬竟然未曾想起来,只是……可惜未能救下余昭仪的父亲。”
宋云程叹了声,也不知该如何跟余昭仪提起此事来。
沈越冷峻着脸道:“余大人的事,我也是才知道,早知道是萧家人所为,只是我派去的人未能料到他们竟敢无旨就杀了余大人。”顿了一下,沈越神色严肃的道:“萧淑妃的胆子越来越大,让她这样搅和下去,忠良蒙冤,奸佞得势,大齐江山早晚得完。我必须站出来与她对抗。”
宋云程点着头:“断不能由她这样祸乱下去,她几次三番害我,我都未吭声,她还真以为我怕了她。”
听宋云程的话是有要与萧宜笙争夺后宫权势之意,沈越立即制止道:“你若站出来,必然会有更多的危险,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我又岂可看着你一人孤军奋战,萧淑妃全部心思都放在朝堂之上,后宫之事,她未必有心力插手,不然她也不会狗急跳墙的派人刺杀我。”宋云程道,握着沈越的手,示意他放心。
沈越知道宋云程的性子,只能点头依着她。
“我已经在给皇上开的药中多添了一味致人昏沉嗜睡的药,皇上身体状况愈下,朝政之事必然会交由王爷及大臣处理,我也会同皇上说你命不过半载,相信皇上会将朝政之事交由你。”宋云程道,倒也是舒了口气,只盼着一切都顺利,不要出什么差错。
外面的雨已经停歇,沈越看了宋云程一眼,叹了声道:“我先回去,你切记自己小心,萧淑妃不会善罢甘休。但凡出去,定要将春香等人带在身边。”
宋云程点着头,看着沈越离开后,才回屋子里歇着。绛云端着茶过来道:“主子喝杯茶压压惊。”
宋云程接了茶,喝了口,道:“过些天这宫里就要发生翻天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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