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却是眼珠子一转,反问说:“现在打算怎么弄?是想直接要他们的投资,还是跟之前咱们商量的那样,先拖着?”
曾清说:“能拖住最好,如果能拖到港岛投资商谈判完,那就更妙。”
小马哥不悦说:“现在还谈什么拖着,人家投不投都在两可之间,你们别把事情给搞复杂了,港岛那边可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曾清说:“pony,港岛投资商虽然不简单,但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难。”
眼看着两人又要争起来,徐明连忙说道:“别争,要说好主意没有,歪主意我倒是有一个,要不要听听?”
“快说……”
小马哥和曾清连忙同声催促。
徐明说:“其实也简单,现在对方闹别扭,无非就是先前咱们放了对方几天鸽子,所以他心里不愉快。我估摸着,现在陈子山心里应该还是有投资咱们的打算,所以只要咱们妥协一下,这些都不是事,然后咱们以最快的速度跟他商谈并草签一个协议。”
“草签一个协议?”
“对!”
徐明点点头,“严格来说,应该叫做投资意向书,咱们最大的目的无非就是要争取港岛投资商的资金,陈子山这边只是后手。先签意向书,既可以增强港岛投资商的信心,又可以拖住陈子山,两全其美。”
小马哥没出声。
曾清说:“你这前后矛盾,签了协议你还怎么拖?”
徐明笑道:“刚才说了,只是投资意向书,到时在意向书内注明一条特殊条款,申明凡是涉及到合同签订的具体约束内容,在未签订正式合同之前,不具备法律效力即可。”
曾清:“……”
小马哥皱眉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现在给人家最大的希望,然后根据港岛投资商的具体投资事项来决定是否需要陈子山的投资。这是在玩火,容易弄巧成拙,再说这样做,毕竟影响不怎么好。”
徐明翻着白眼没说话,心说你自己不久前就亲自反悔过,现在来说影响不好?之前是买卖意向协议,现在是投资意向协议,都不具备法律约束力,性质一模一样,你所考虑的关键之处,无非就是钱的问题罢了。
有钱了,你现在就敢反悔!
当然,小马哥毕竟是团队的领头人,徐明不好公然怼他,所以只是嘴上笑笑,心里想想,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张东东突然说:“人家要是不签呢?”
徐明打个哈哈说:“怎么可能,在这年代融资,只有撤资的投资人,没有反悔的创业者。这样明显对他们有利的投资意向合同,投资人不签才是脑子有病,即便是对方当场指出,咱们也可以直接明言,就说是在为对方考虑。”
张东东想了想,又顶了一句说:“如果人家事后真的不投了呢?”
徐明耸肩说:“东子你这是抬杠,说难听点的,就算签订了正式协议,投资人不出钱耍无赖的事情比比皆是,你又能如何?”
小马哥说:“还是尽量别那么玩,很容易出事。”
徐明:“……”
曾清说:“那你说咋办吧,前怕狼后怕虎的,搁着吗?”
小马哥沉默半晌说:“不能搁了,再搁会出问题!”
“继续联系?”
“嗯。”小马哥点头,“就跟陈子山谈判吧,没必要做手脚。”
“好吧。”
徐明反对说:“现在港岛那边的态势越来越明朗,其实再等一个礼拜应该也没问题,一个礼拜后结果出来,咱们再根据情况来做决定。我个人觉得,港岛那两家投资商的投资意愿虽然不是特别强烈,但希望至少也有六成以上。”
小马哥摇头说:“凡事都有例外,还是维稳为上策。”
徐明与曾清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
与此同时。
吃完早餐的陈子山和章小龙两人,同样在讨论腾迅。
章小龙问陈子山,说你干吗不答应,反正现在又没买票,去一趟又何妨,再说去DK县随时都可以,没必要急于一时。
陈子山说:“腾迅这几人耍心眼呢。”
章小龙说:“咋耍心眼?”
陈子山说:“拖了咱们几天,肯定没憋好主意,我就想不通了,这都到了火烧眉毛的境地,他们居然还有心情耍小动作,就不怕弄巧成拙鸡飞……呃……”
话没说完,陈子山脚步一顿,突然回过神,心下顿时一凉。
“咋啦?”
章小龙疑惑地问。
陈子山喃喃自语道:“我想我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哪里?”
“港岛那边……”
陈子山语气有些苦涩,“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差不多能够明了,对方应该是等到了港岛投资商那边的投资意向反馈,又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把咱们拉进去作为谈判的筹码!多方逐利,得利的就是腾迅一方,这些人还真是心眼儿多,刚有一点苗头,就抓住机会尽可能地利益最大化。”
章小龙说:“那你更应该争取呀。”
陈子山苦笑道:“刚刚想通,之前心里头置气,有点情绪,所以没想那么多,现在才反应过来。其实仔细想想,虽说被腾迅用来做为谈判的筹码,心里头确实不舒服,但这是没办法之事,即便是港岛投资商,一样被放在了同样的位置上,我只是担心……唉,担心仅仅是被利用而已!”
这就是熟悉历史走向的坏处,虽然历史可以改变,但是在很多时候,历史仍然有着巨大的惯性。
正是因为知道腾迅公司的融资历程,所以陈子山才会担心。可是投资这种事,如果急于求成,结果往往适得其反,闹不好还会鸡飞蛋打两头空!
人无知而无畏,虽然说这句话放在这里有点不恰当,但多少能够概括陈子山现在的消极情绪缘由,如果对未来是无知的,自然就不会存在陈子山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担忧。
无知并非贬义。
比如说现在的章小龙,因为对未来的无知,所以完全没有类似于陈子山心里活动的那种负担,他摇摇头,瞧着陈子山,失笑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担心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