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笑的脸都快开花了:“时辰不早了,奴才也要回宫了,安小姐就好好待嫁吧,等四王爷成亲之后,就轮到五王爷了。”
他今天宣了两份旨意,一个是三公之一的晋国公府,晋国公的嫡小姐嫁给了四王爷,而安郡王府的门第自然就低了许多。安国公主此举果然也是有讨好四王爷的意思。两家得了这样的喜讯都给了不少银子。
“王妃,要好好准备嫁妆。”安郡王府多少年都没有如此风光过了,看着郡王如此高兴,安琳琅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安如兰竟然要嫁给五王爷,那日后她见到她岂不是要跪拜行礼?
当日下午,安郡王妃就亲自带了安如兰到睿亲王府,凤兰依似乎早料到他们会来,门口的人十分热情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看到王府内,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当家竟然也井井有条,下人都规矩受礼,安郡王妃心中关于安国公主的传言就不信了一半,如此手段的女子,必然绝非池中之物。
安如兰暗自心惊,这府内比起上次她来,多了许多男下人,而且也年轻了许多。
凤兰依虽然坐在椅子上,可是不停的打哈欠,虽然拿着粉遮住,可还是有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是好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不需要谢本宫,只是随意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句罢了。”凤兰依似笑非笑,一双杏眼微微眯起,威严的竟让安郡王妃不敢直视。
“多谢公主……”趁着安郡王妃出去的一会儿工夫,安如兰朝着凤兰依道谢,凤兰依只是浅浅一笑:“我总觉得你似乎知道的不少?正常来说,嫁给凤亦辰只会比这门亲事更好不是吗?”
“嫁给帝王家,未必是幸事。”安如兰浅笑着开口,凤兰依不置可否的一笑:“既然你已经知晓我的用意,那么就安心待嫁吧,总比你被你父亲不知道卖给谁好。”
“多谢公主,若有机会,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安如兰微微弯下腰一笑,凤兰依颔首,派人送她和安郡王妃一同离开。
“这位公主,真是……”上了马车,安郡王妃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握住安如兰的手:“娘亲软弱无用,嫁给你父亲,一生被欺压也认了,可是你不同,因为你兄长,所以你得以嫁入高门,日后与这位公主交好才是上策,万不可如安琳琅一样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安如兰点头,马车逐渐远去,奉命去送人的云十一进门:“主子,人已经送走了。”
凤兰依听到,微微一笑,对侍立在身侧的男子笑道:“七郎,你说皇上对我到底有没有戒心呢?”
“自然是有的,只是主子这次的建议让皇上安心罢了,年纪大了,就怕几个皇子手握重兵谋反啊,凤亦辰深的圣*,朝中支持的大臣不少,若是再有武官拥护,对于皇上而言就成了心病了,五王爷遭到皇上厌弃,娶了个武官之后,何尝不是平衡之道呢?”云七郎轻笑着开口。
一旁送人回来的十一郎点头:“七哥说的是,这皇上真是疑心病重,手握着权利丝毫不肯放手,自己的儿子也要猜忌。”
“帝王家,向来如此。”云十一郎笑米米的开口:“主子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去睡一会儿吧,房间里还有一箱子账本没看完呢。”
凤兰依顿时垮下脸来,直接扑在榻上抱住软枕头就睡着了。
“真是喜欢逞强。”云七郎无奈的摇摇头,让云珠进门给她盖上被子。京中风云已起,凤兰依不过是进宫的时候,随口跟皇帝说,安家的姑娘温柔敦厚,肯定压得住凤亦祯那邪性,倒是晋国公家的千金,是个温柔美貌的女子,不输给韩非烟。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皇上果然就权衡了下,结果自然如公主所愿。
晋国公在文臣中威望比韩丞相更胜一筹,家世上自然配得上凤亦辰,手中只有文官的皇子,再得圣*,又怎么可能握得住皇位呢?纵然左右住朝中局势,也不过是一时的,自古以来,手握军权的那个,才最让人忌惮。
云佩出现之日,就是启用他们之时,他们被云家养了十年,终于又再次出现了帝都之内。只不过这个主子的身份,是他们谁也不曾料到的啊。
春日里,一个月的时间里,整个京城都是春暖花开,郊外的杨柳依依,无数人都去踏春,一扫正个冬天的阴霾。
一列铁骑,却打破了这宁静的画面,铁蹄铮铮,踏碎了地上的繁花,浅草随风飞舞,映入大家眼中的却是鲜明的旗帜,上面的凤字显然是皇家旗号,可是这队伍却不像是皇家禁军。
京中似乎不曾察觉这些,一直到军队到了城门口。
“大人,大人……有……有,……有军队……”守卫连滚带爬的跑进城门太守的房中,太守慢悠悠的喝着茶:“你说什么呢?有什么?”
“军队,一列军队,足足有几千人马,已经快到城门了。”后面跑进来一人喘着气说道,太守吓的茶盏滚落在地上:“你……你说有军队?没有接到有将军回京述职啊。”
“大人,您赶紧瞧瞧吧,全副武装的,哪里是述职的,先关城门吧?”众人爬上城楼,果然见薄甲兵器泛着冷冷的幽光,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赶紧上报,上报啊……”太守吓的瘫软在地上:“来人,关城门,关城门……”
“大人……您瞧清楚了,那旗帜上面写着凤字,太子奉命回京,你关的什么城门啊?”身后年过四旬的随侍笑米米的看着太守,太守顿时有些凌乱;“旨意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到的,太子口谕,打开城门,放军马入京。”随侍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摇摆不定,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军队就已经到了城门口,再关城门已经是来不及了。
太守吓的跌坐在地上,那旗帜的凤字他自然是看到了,太子一个月前才被逐出京城,如今这阵仗回来,他摸摸自己的脖子,似乎在确定脑袋是不是还在。
繁花似锦,歌舞升平的京城,今日却异常的安静,两边的小贩连摊子都不敢摆出来,一匹骏马飞速奔向皇宫:“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率军逼宫了。”
“你说什么?”早朝刚散,各家臣子还没有散,就听到如此骇人的消息,只有五王爷凤亦祯嘴角微微勾起,而无官职在身的凤亦煊和凤亦安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连忙赶往正殿。
“孽子,孽子……”皇上气的桌山的奏折打落一地,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凤亦辰呆愣了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走到什么地方了?”
“派禁军,派禁军,给我擒住这个孽子……”皇上气的说不出来话,却听凤亦祯笑道:“这个时辰,恐怕已经快到宫门口了,一万军队,而宫中守卫不过区区三千人,以卵击石罢了,何必让他们去送死。何况三哥,未必是谋反逼宫。”
“闭嘴……”皇上一本奏折砸在凤亦祯身上,凤亦祯站如松柏,嘴角噙着冰冷而讥讽的笑意:“父皇也有今天啊。”
皇上闻言,一口血喷在桌案上,吓的距离最近的安公公连忙扶住:“宣太医,宣太医……”
“是你……是你联合他……”皇上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凤亦祯,凤亦祯不置可否,听凤亦辰怒道:“来人,将五皇子抓起来,听后处置,派禁军守住宫门,违令者杀无赦。”
“皇上……皇上……”安公公惊呼,凤亦辰面如死灰,如果今日让凤亦然成功,他便于皇位失之交臂,多年努力,让他如何甘心……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碰到这种场面,在场的官员都窃窃私语,有人坐上观壁,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惶恐不安。
凤亦安走到关押凤亦祯的房间门口,低声问道:“三哥真的……”
“这皇位,能者居之。”凤亦祯邪魅的开口,凤亦安还想说什么,却被随后而来的凤亦煊给拦了下来:“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你只是个闲散王爷,将来也要做个富贵王爷罢了。”
凤亦安嘴唇蠕动半响,终究低下了头,下唇咬的出血。
殿内,皇帝很快就醒了过来,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他冷冷的笑了:“好手段,好手段……不愧是陈家教出来的孩子……有朕一日,云瑾,你就别想……”
皇帝口中喃喃,说着让人听不清楚的话语,可是却倔强的拉住凤亦辰,看的凤亦辰心中不安。“父皇,儿臣已命令严守宫门……”
“传,传朕旨意,四皇子……”皇上口中鲜血涌动,后面的话没吐出来,就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儿臣参见父皇。”
声音冷冽如冰,那人站在殿门口,阳光洒在身上,却无一丝暖意。从前温润含笑的脸上,只有冷酷坚毅,再无半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