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绯真在思念她的妹妹,并且趁他上班的时候外出寻找。。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于是他悄悄派出部下。若是找到了,也好给绯真一个惊喜。
但为什么找不到呢?就算是流魂街上的黑发小孩随处可见,可连对方的一个足迹都没有发现简直像是冥冥中有只手在阻拦一般。
看着妻子被内心的悔恨折磨得日渐消瘦,他心急如焚,呵斥着不中用的部下:“若责罚了你们,还有谁能用!你们就再去找。把找过的地方再找一次,没找过的地方更要找!找不到就别回来!”
暗卫们承受着家主大人鲜少如此‘混’‘乱’的灵压,快步推而出了大‘门’,再度消失在‘阴’影里。
他的绯真,终究还是没有看自己的妹妹最后一眼。
随着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能感觉到真正的死神,正一步步‘逼’近这个冰冷的府邸,准备再次带走他的亲人。
时间的流失,带着窒息的滴答声。
绯真,你也要离开了么?你会孤独的一人离开……
不!你不会孤独的,有我陪着你。他起身望着偌大的房间。金碧辉煌的装饰,掩盖不住其中的空‘洞’冰冷。
罢了。几百多年,他也活够了。还是和绯真一起离开这个牢笼吧。
永远的离开,他是不是就能再幸福一点……
房前远处的大树,枝头缀满白梅的‘花’苞,像是无声的哀悼和提醒。他走到绯真身边,柔声呼唤爱妻的名字。
绯真已气若游丝了,他跪到身边握住她的手,那瘦弱的手,从没有如此冰冷,没有如此的枯瘦,仿佛在掌心中握住的是一块冰。
苍白无‘色’的脸颊上,一双黑‘色’的眸子缓缓睁开。含着悲戚的‘色’彩。
“白哉大人,绯真有个不情之请,请您一定要答应。”
“别说了,你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尽早好起来。你看,树上的梅‘花’就要开放了。那是为你才开的,所以你要好起来。”他握紧她的手,满眼疼惜的温情,犹如当年他向她求婚时的郑重和决然,
“五年以来受到白哉大人的宠爱,绯真无以回报,如今却又要任‘性’的提一个要求。”
“不要这么说。只要是你的愿望,我一定会替你完成。”
“白哉大人,你说我是个善良的‘女’人,其实不是,我并不是个善良的‘女’人……在几十年前,我抛弃了我的妹妹……”泪从灰朦的眼眶滑落,像两道清澈的痕迹,划过她的脸颊,落进他的心脏。
“请您找到我的妹妹,然后收养她……不然告诉她关于我的事。请您替我照顾她……白哉大人……”
刹那间,室外的日光暗淡,视野所见的景物也像为之不可察觉的晃动了一下。他的心里,涌起了无法形容的痛苦。
“白哉大人,请你答应我。”
魂魄从茫然到清醒,视野从模糊到清晰。他重重的点了头,同时感觉自己的心被无形的刀狠狠砍下一大块,从此不再完整。
绯真,你是不是看出我想和你共赴黄泉,所以你才会如此要求我完成你的心愿,要求我找到你的妹妹。
要求我……接着……活下去……
枝头的第一朵梅‘花’开了,透明阳光立刻在洁白胜雪的‘花’瓣和其他‘花’苞上跳跃闪烁。风拂动树枝,宛如有飞舞的白蝶漫天扑来,随着淡雅清冽的‘花’香,很快就弥漫到室内,渗透进朽木白哉一动不动的躯体里。
父亲母亲、爷爷、绯真……你们要求我活下去……
可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活下去……
他的身影孤单寂寞,他走在迂回曲折的街道上,唯一跟随脚步不离不弃的,是地上的影子。
一轮巨大的明月悬空,皎洁的照耀着他以及这个尸魂界。
朽木白哉本以为自己会守着对绯真的诺言,守着对朽木家的诺言,守着对爷爷的承诺,默默过完一生,就此终了。
可意外的事,意外的
人,还是突如其来的闯入了他的生活。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眼里多出了这道水蓝身影?
黄泉落音,在他的记忆里首次的接触应该是倾角上二年级,烧毁了教学楼兼惹怒了十二番队长的那天。
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一所教学大楼在这几个年轻气盛的小孩子的鬼道中成为废墟。他走来时,一眼就看十二番队长哭天喊地外‘交’捶‘胸’顿足,倾角和天满、修兵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等候发落。
他在弟弟身旁看到了她以后,他脑海里的想法便是‘从外表真看不是她就是传颂多日的把学院‘弄’得乌烟瘴气的人’。
中等微偏瘦的身材,亚麻‘色’的两条麻‘花’辫用材质低劣细绳绑好搭在‘胸’前,虽然肌肤很白,可更凸显了鼻梁附近星星的雀斑,至于眼睛更是被过长的刘海和大眼镜瓜分,完全遮盖住了美丽的水蓝光泽。
如果不是事先就从海燕哪里确定她正是黄泉落音,他会怀疑她根本就是一个土气的普通‘女’孩。
不过现在她的所作所为真的捻到虎须了。
常年待在十三番的人都知道,十二番的队长不是好惹的人,更不是个随便就能惹的人,更不是惹了能轻松消气的人!
虽然对这种胡闹的行为感到厌恶,他还是跟着去了训导处,以免倾角他们出事。
出乎意料,那个‘女’孩勇敢的承担了所有的错,以自己为赌注要和涅队长赌一把。他不知道她究竟是哪来自信,或者她从一开始就不在乎结局简直是胡闹!
‘迷’雾森林也好,黄泉森林也好,她怎么可以让倾角去哪种危险的地方?而且万一赌输了,她就要去技术开发局,做实验品!
十二番的队长涅茧利,有身为科学家狂热的一面,所以一旦他狂热起来,那种执着和热情直接能把整个十二番队舍点燃。对于这个疯狂科学家的传闻,即使对八卦不感兴趣的他,也听说过太多太多,而且每个版本都趋向于惨无人道和骇人听闻。
倾角和海燕一行人离开快几个小时了。他走向她,因为想斥责荒唐行为的念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压制不住。
“朽木队长。”她紧张不安的瑟缩起脖子,使他又灭了念头。
像‘花’朵一样柔弱的‘女’人,确实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不过看来,这个‘女’孩应该不是故意用如此行为来驱使倾角和修兵为她去森林的。
事情最终还是完美解决了。他用爷爷曾教他的秘密鬼道,一举扭转的胜负。并不是可怜她将被送去技术开发局过从此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只是不想让倾角和队长级别的人发生冲突。
但她大叫着‘有鬼’倒他怀里的时候,原本镇静的情绪,确实‘波’动了一下。
这是他和她的初次接触,没有特别感受。
但后来听到了海燕闲聊的只字片言,才知道他们的初次见面应该要更早一些。
她的首次登台震惊全校的时间是以新生身份参加入学典礼的那一天。
对于那场被众多学生和老师评为‘黑暗日’并被载入学校记录的‘恐怖入学典礼’事件,他唯一的特殊印象就是倾角在那一天正式成为了真央的新生。
原因很简单。
入学典礼才开始不久,暗卫就来禀告说绯真再次昏倒,于是他就急匆匆赶回了家,错过后来的新生发言会。
不过第二天,他明显发觉前来上班的其他队长副队长们神情都有些游离,明显不在专注工作以内,像受到了什么刺‘激’?
向海燕打听,对方却瞬间青着脸的捂住嘴,挥手表示不适。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看到连本对某些血腥东西都习以为常的四番队也呈现不良反应。他‘摸’着下巴慎重思考。
“你真幸运啊,居然无意躲过了那恐怖童谣的袭击。”很多天以后,恢复过来的海燕拍着他的肩膀做出莫名其妙的道贺。
那个‘女’孩真有大虚那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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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晚饭后,暗卫照例送来了关于他那个平民弟弟的报告。
不是他有偷窥的‘毛’病,这报告的原件是呈递给长老。虽然那群老家伙拒不承认倾角的身份,可‘私’下又于暗中监视他的生活。
这不是为了保护倾角。毕竟一个人流着朽木家的血脉的人,却住在平民区每日和平民流民厮‘混’,这足以让长老们认定朽木家为此颜面尽失。所以要防止那个小子作出更有辱朽木家声誉的事。
长老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倾角也许始终心怀怨恨,他平日行为里的放‘荡’不羁,或许是对家族的报复。
白哉得知长老在监视同父异母的弟弟后,他便要求暗卫将从今以后的报告一式两份,给他一份。万一倾角真做了什么惹怒长老的事,他也好率先发现苗头。即使他很讨厌‘同父异母’这个词,也不可抹杀倾角流着一半和他一样的血的事实。
何况倾角也可以说是他在尸魂界唯一的血亲了。遵照着初次见面时候父亲所说的话,做哥哥的他有照顾弟弟的责任。
报告里记录着倾角的日常行为,自然而然也就不可避免的提到了他那俩个关系密切的朋友,修兵和落音。
暗卫所写的报告,绝对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和偏见,总用平白直叙的口‘吻’来写事。
倾角的生活,如果撇开总向贵族子弟找茬,尤其是和海盾家的独子常常针锋相对,日常言语里的讥讽自傲外,确实只显得平乏无味,跟普通平民无异。
一切是指,黄泉落音出现前。
黄泉落音的身份很简单,她是几年才来到尸魂界的,被两个人收养做妹妹,居住在一般的平民街,那里治安良好,很多年都没出现过虚入侵和饥荒事件了。
而暗卫最初对于少‘女’的描述,只单方面定义在她是倾角的同班同学上。他们的初次相遇是在去考试的当天,然后便一语投机,相逢恨晚。
在考试中午,他们三人和海盾天满发生了冲突,海燕解围。之后就顺利的通过考试被录取。
报告常常提及,倾角和修兵会把送给落音的情书全部偷偷拿走丢掉,甚至为了保护她,成立了一个什么什么协会……
表面古井无‘波’的朽木家主在心里哑然失笑:这种典型的小男孩的别扭恋爱方式,实在是令人费解。如果喜欢了,就该早告诉她。不要到了最后失去了又追悔莫及。
很快,他把她放置到‘弟弟爱慕的‘女’孩’和‘弟弟可能的未来的‘女’朋友’的位置上,进行评价。
那个‘女’孩长得很清秀,和倾角很相配,而且个‘性’活泼,在爱好上和倾角非常投机。她的笑容很灿烂,她的脾气很对倾角的胃口,她和他之间有聊不完的话……
像这样的‘女’孩很适合倾角,他侧着看着三个少年少‘女’从桥下走过,一路的欢声笑语,四周似乎支撑起透明的结界,外人根本无从涉足其中。
他仰头,一群迁徙的雁群掠过碧空,大片的‘阴’影落到羽织上。
“朽木大人,早晨好。我六番队新进队员海盾天满前来报道。”
“早晨好,坐。”他手一抬示意坐到对面的椅子,脸‘色’红得和发‘色’有一拼的少年恭敬先关上‘门’,再坐下。
端详着那张神采奕奕的脸,他发现了天满和从前还未入学前比,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样崇拜的眼神。
几十年前,他跟着父亲参加了海盾家独生子的生日会。看着那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努力保持正襟危坐的举动他不禁发笑,多像他小时候练习礼仪的样子。当时朽木家的悲剧还没有发生,他总带着温和的面具去接近每一个冲着‘朽木’头衔而来的客人,只有童心未泯的小孩子例外。
而后天满才见到了,就像看见了糖果似的,双眼闪闪发亮,很快就粘过来。
这一粘,就是几十年不变。
眼前的少年,自纯真的孩提时代,总爱拉着他的衣袖跟着走来走去,等再大一点的时候则是甜甜的喊‘白哉哥哥’,等到他披上了黑‘色’的死霸装后,少年就只站到他身后用崇拜尊敬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背影。
似乎在天满眼里,他逐渐成
为了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朽木家的仆人‘私’下偷偷议论过,天满少爷,远比倾角要更像是他的弟弟。
“天满,恭喜你毕业了。”即使事先没有得到海盾家主的授意,他对天满还是很友善的。他说:“虽然你以非常优异的成绩毕业,而且老师们也对你有很高的评价。但你现在只能以一个普通队员的身份进入十三番。这是一种历练,希望你不要有所不满。”
“绝对没有!我知道的,朽木大人。事实上能进入六番队,追寻朽木大人对我已是莫大的荣耀了。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朽木大人对我的期待!”天满‘唰’得站起来敬礼,扫一眼办公桌:“朽木大人,我这就给你倒茶去!”
“停下,在外要喊我朽木队长。出去吧。”语气的柔和叮嘱,他点头示意。
“是。朽木队长!”
望着离去的身影,他感到茫然,自己都看不过自己的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个少年如此崇拜和尊敬。
一次旁敲侧击中,发愤图强成为了副队长的少年,坦然回答:“因为朽木大人是贵族中的楷模,是我学习的对象。我一直希望能成为像朽木大人一样的贵族,维持我们的荣耀和骄傲!
他赫然无语,自己在少年居然是这个样子……真实的自己根本就……
不久之后长老们催促他再婚,不但擅自选定了对象,还用倾角做要挟的筹码。怒火在他的血管里咆哮,屈服的那刻,他想到的是:迟早要杀了这群早该回归死亡的家伙们!
“白哉,你是不是和石纭家的小姐订婚了?”
“恩。”他点头,眼不抬,继续批阅文件。
长老们挑选的对象是石纭家的千金,素宣。他无言以对,对方是天满青梅竹马的朋友,在他意识里素宣是像妹妹一样的人。长老们真是只认权势不认人!
“到我这里来就只问一句话,可不是你志‘波’海燕的风格。你一向不是想什么说什么吗?”见身旁的人‘欲’言又止,他开口询问。
“唉~~~!那我可就真说了。你不要生气!”海燕挠头,豁出去的下决心说:“白哉,你倒底是不是自愿要再婚的?”
“不是。”斩钉截铁。
“哦。果然果然,我就说嘛。凭我对你这么多年的认识,你可是个很固执的人。何况绯真又是你心爱的人,你不能会……嘿,白哉告诉我,长老究竟拿什么要挟你的?”
握手的笔顿了顿,半合的眼眸睁大瞪对方一眼,后又垂下,继续批改文件。
“白哉。”海燕苦恼的组织起语言:“我也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会爱她一生一世,所以对你的执着我很支持。不过啊白哉……你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吗?你看你现在都什么样了?”
斜他一眼,他冷哼:“我现在什么样?很可怕吗?”
“是很可怜!”海燕掏出一面小镜子,伸到他面前。
赫然间,他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憔悴的面容。被漫长的岁月风沙打磨平棱角,又被思念和回忆折磨着不‘成’人形,眼神深处,透着对往昔的无限怀念。
镜子里的他,是靠着过去的回忆支撑的人。一个活在过去的人。
“人不能老活着回忆里,你这样子绯真也会心痛的。绯真肯定不希望你总是一副苦瓜相的生活,即使你要一个人过下去,你也该多笑笑,再幸福一点。这样绯真也会在另一个世界里微笑的。”海燕拍上他的肩膀。
“我可以吗?”他愣愣的抬头,茫然发问。
“当然可以!”海燕大力的鼓励:“没有任何人没有不能幸福的权利!”
幸福?记忆的‘潮’水一时暴涨,他回忆起一幕红叶‘交’织飞舞的枫林画卷。
“朽木队长。”少‘女’站到他面前,勇敢的直视他的双眼:“请你不要悲伤。”
“朽木队长,如果我们自己都不珍惜幸福的话,那么我们如何让自己的亲人朋友幸福呢?”她顽皮的吐舌,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