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轮冷月。
清冷、孤独、又遥不可及。
落音手臂一甩,将刀扔到阿‘波’罗面前,叮嘱:谢谢,很好用。你可以把它拿去销毁了,我不再需要它了。
“等等!”阿‘波’罗看都没看脚下的刀,他紧张的用话语拦住‘欲’离开的她,认真的问:“你当初接近我,就是为了用我的‘药’剂和发明来打倒十刃的吗?”
落音停步回望,眼前这位虚圈的首席也是唯一的科学家,正用在等待重要实验的最终研究数据一般的表情盯着她。
阿‘波’罗,你愿意让我参观你的实验室并随意用你的新发明,难道是为了把我当做实验白老鼠的吗?落音坦然着反问,不等年轻的科学家回答,她便转身离开。
“你的计划很厉害。”等落音擦肩而过时,乌尔奇奥拉开口说道:“布局‘精’密,轻松解决十刃。从今起整个虚夜宫都将深刻的记录下你的威严。你用你的智谋和胆识奠定了崇高的地位。”
厉害?她停下脚步,回头斜瞄他一眼,淡淡的说: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离杀人不沾血的程度还差太多了。
如果是那个人,恐怕只需寥寥数语和几个暗示,便能负手悠然看着十刃灰飞烟灭。
我还比不上呢,纵使流着相似的血。
落音凝视负伤的胳膊,附着在结痂的伤口附近的血液已干涸了,像刺青一般在肌肤上蜿蜒,又像狰狞的诅咒在昭示。
昭示她无血无泪,毫无感情。
她举起手,‘舔’了一点血痕入‘唇’。
舌尖感到微苦。
银蔓曾告诉她,她有着和那男人最相似的基因……
那么,血也该是相似的……
既然有着相似的血。那么……
她抬头眺望着虚夜宫外的远方。美丽的、银灰‘色’的圆月普照着无边无际的银白沙漠。
很美的月亮耶,不知静灵廷看到是否一样?
一日之计在于晨。
走在上学的路上,是小岛最喜欢做的事。
他讨厌上学,但喜欢走在上学的路上。
没有人指使他跑‘腿’、没有不良少年拿他当出气筒,没有‘女’生嘲笑他,没有老师的苛责和家长的念叨。独自一人,享受着天边的晨曦和微风的美好。
每一步,都像在飞翔。
路过被河流环绕的街道,小岛放缓了脚步,脖颈下意识转向了青‘色’葱容的堤岸。
那里有一道与往日不同的风景,就在一个多月前才出现的。
有个可爱的‘女’孩,总坐在河边的绿地上看白云。
十六七岁的模样,正值读高中的年纪。但无论哪一天路过,小岛均能看到她坐在草地上,仰头望天。
清澈河水缓缓流淌,青草郁郁葱葱,石桥下的野‘花’恣意怒放,蓝天白云……大城市很少见这样纯净的景致,而这副景致的中心唯有她一人,安静凝视苍穹,一动不动,娴静得如同整副景物图上点睛的仕‘女’。
应该是从外地搬来的,不过还没有上学吗?小岛很疑‘惑’,他甚至想以此为接近的借口。
没校服、没书包,猜不出她是哪所学校的学生。但他很想跟对方说话,真的很想。
因为对方实在很可爱。
‘女’孩有着一头少见的亚麻‘色’长发,编成两股麻‘花’辫垂落在‘胸’前,大圆眼镜片增添出瓜子脸的秀气,白嫩的肌肤衬出身躯的娇弱,尤其当她垂着头,敞开的后颈领口‘露’出一片雪‘色’的肌肤,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优雅曲颈的天鹅。
初次见时只好奇她的陌生,并不觉得有多美丽……
可日久天长的看来,他渐渐发觉,她是个难以忽略的可爱‘女’孩,有着清秀淡雅的面容和文静的个‘性’,远比起班上黑肤黄发自称辣妹耍酷的‘女’同学要入眼得多。
小家碧‘玉’大概是唯一能想到最贴切的形容词。
小岛觉得自己的思想又开始往白日妄想的方面滑去。
当意识到自己暗恋上对方后,摆在他面前的便是一道难题:该怎么去和她搭讪呢?
他是个自卑、懦弱、喜欢少‘女’模型的宅男,在班上也属于‘阴’沉‘交’不到朋友的类型。冒冒失失的上前,只会惨遭拒绝。
正苦恼着,却见‘女’孩忽然站起身,拍拍裙摆,准备离开了。
她、她要走!小岛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忽感一股暴风伴着轰鸣擦身而过,并将他掀翻在地。
几秒后,那阵暴风的制造者五辆机车围住了她!
停下的机车仿佛是伺机而动的野兽,喷吐着凶恶的蓝烟,车上的六七个皮衣皮‘裤’的男子各个‘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
暴走族!是附近的暴走族!小岛条件反‘射’的立刻躲到电线杆子后,他认出了来者的谁:老大正是此街道最出名的龅牙横田,据说曾单挑十人,把其全揍进了医院,三人还是重伤。
小岛再瞄一眼,内心挣扎越发‘激’烈:糟糕,该怎么办,怎么办?迅速打电话给警察,可暴走族……等警察来估计晚……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对不起了,我的初恋。他转身,一边飙泪一边飞速逃跑。
他的初恋就这么结束在他的胆怯和懦弱中了。
也由于他懦弱的逃跑,才没目睹到接下来的发展。
谁都没注意躲在角落的老鼠是何时溜走。暴走族们只专注于眼前的目标。看起来是老大的男子,拉下墨镜邪笑道:“嗨,小妞,你一个人不无聊吗?本人横田太郎,想和你‘交’个朋友。”
另一个看起来很狗‘腿’的人,故意做夸张的举动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边,目光中的污秽‘色’彩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大哥,你什么时候改胃口喜欢上豆芽菜了?难道‘乳’牛你腻了?”小瘪三们发出野狗似的吃吃笑笑。
“闭嘴!你们这些肤浅的家伙。”呵斥住小弟,他转头故意撑着下巴,装帅的说:“上个月起我就注意到你了。你长得蛮可爱的。别怕,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你没上学对吧?既然不想上学,那就和我们去好玩的地方吧。我知道附近有非常好玩的地方,包你玩得痛快。”
保持矜持的少‘女’抬起头,‘露’出隐藏在刘海和眼镜片下的海蓝‘色’眼瞳,带着几颗雀斑的小脸扬起浅浅的笑意,恰如一抹‘春’风拂过充斥机油味的空气,深入旁人的心里。
四周登时鸦雀无声了。
不同平日接触的头发染得红红黄黄的‘女’子,她既没在肌肤上刺青,也没浓妆‘艳’抹,就连衣着都显得淡雅素洁,没有‘花’‘花’绿绿的装饰。宛如开在河堤岸边的野雏菊。
好比给吃腻了麻辣烫的人,上了一碗青葱豆腐汤,肠胃被滋润得无比舒服。小喽们也各个心神不安了。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头微微歪向一侧的肩膀,羸弱细瘦的身体不住的发颤,如同羊羔。
“横田太郎。”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没关系,甩了他。”横田流口水了:该死,她耸肩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
“还是很抱歉,横田龟太郎,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是横田太郎。你刚才说什么?”龅牙男变了脸。
“龟太郎,我已经说过了。你耳朵不好请先去看医生,再顺便去看看牙科。”
“呸!你是在嘲笑我的龅牙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句话让横田发怒:“婊……”
他没机会说完他一贯的粗口,因为一只纤细的拳头正中他的鼻梁骨,以无法想象的力道将他从机车上打飞。
横飞到半空中的他吐出两颗‘门’牙。
龅牙横田,变成无牙横田。
其余的人当场全愣,直到听到飞出十米远的横田痛苦的嚎叫才反应过来。
他们‘抽’出了武器,小刀、球‘棒’、铁链等,怪叫着从机车上扑过来。
可惜并没增加多少战斗力。
少‘女’的手脚看似细瘦,施展的却不是‘花’拳绣‘腿’,一拳一脚,都暗含着常人不能承受的力道。
不出两分钟,所有的小喽全部趴地,连同他们的机车,成为报废的垃圾等待清理。
横田缩在地上不住的滚动,鲜血从口鼻涌出,染到地面。直到一只芊芊细手揪住了他的发顶,用足以扯掉头发的力度,将他提起。他才哭嚎着赶紧站起身,如同被牵着鼻环的牛般笨拙的跟着走。
‘女’孩心情似乎很好,迈着跳跃的脚步从尽是不断**的伤员的地面穿过。
即使偶尔踩到了某人的手腕膝盖,她也对那声惨叫充耳不闻。
两人走上河面横着的石桥。
他不知道她还想做什么,唯独肯定不是会好事。
少‘女’把他从桥边一直拖到桥的中心,双臂一举就将这五六十公斤的身体抬起翻过栅栏,悬吊在桥边。
“河水很清凉,适合游泳。”她清秀的面容依旧笑得灿烂,与横田丑陋并布满惊恐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这条河横贯了半个城,但不太深,在透明的阳光照‘射’中河面泛起鱼鳞似的光泽,有着闪闪‘诱’人的清凉感,引人忍不住想入水畅快一游。但前提是,你没被双脚悬空吊在桥上。
“你有两个选择,一、被我扔下河,二、我把你扔下河。”
不都一样吗?横田真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既然你不选,那我就放手了喽。一、二……”
一只强健的手按住了‘女’孩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行为。
“瞳羽?”落音微惊,双眼‘迷’离的望着身后的少年。那恍惚的神情似正从梦中被人唤醒,而不像被人抓到捉坏事。
“你做什么呢?”黑发少年从落音手中扯过横田,不由分说扔麻袋似的扔到一旁,然后拉紧她的手,一语不发的走下桥梁。
谁也没理会可怜的暴走族。
他紧紧的握住落音的手,不准她挣扎,走到街道边挥手拦了辆出租车,两人一同坐到后排车座里。
少‘女’可爱,少年帅气,很相配的一对,司机看着后视镜评价了一句,就一打方向盘,踩油‘门’。
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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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瞳羽,我们去哪里?”落音小心翼翼的问,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瞳羽在生气。
“医院。”
落音没再说话,只端正了坐姿将双手放在‘腿’上,低头沉默。
到达医院后,瞳羽一如以往,轻车熟路的直接告诉咨询处,他的妹妹身体不舒服要做全身检查。
CT、X光、‘抽’血、透视、扫描……七七八八忙了一遍,为了各种检查几乎跑遍整个医院大楼。
钱不是问题。瞳羽对医生认真的说:只要你能帮助我们。
自知做错事的落音配合着医生的举动,有问必答,乖巧得像实验用的小白兔。
最后等到所有的检查项目都结束时,已到了中午,由于不少检查过一两个小时就可拿到化验单,所以瞳羽便让落音到院子散散心,自己楼上楼下的跑。
不理会从走廊投注来的各种目光,落音只站在庭院中心的大槐树下,盯着一树的‘花’朵出神。
这颗槐树树干粗大得两人都无法环抱,苍老的树干上枝叶繁茂,灼热的阳光从树叶与‘花’朵的间隙见斜‘射’地面,错眼看去,仿佛是从树枝上垂来无数金线,连接着槐树与地面,让他们紧密偎依。
一树的白‘花’在淡绿与翠绿间层次‘交’叠,若隐若现。
八年了,她来到这个时空已八年之久了。漫长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但她什么都没做。
一鸣惊人、致富发家、才华盖世、绝代美人、封侯拜相……貌似和她没有一点联系。
来到这里最早记忆,应该是瞳羽将她唤醒的那刻。
那一刻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如同打开了通往神秘国度的大‘门’,不同的时光、不同的空气、不同的生活,描绘全然崭新的生活。可奇怪的是,曾经洋溢的热情与兴奋,以填满‘胸’腔的踌躇满志,似乎都遗失在穿越的时候了,她看向新世界的眼神,淡漠如湖面,‘激’不起任何涟漪。
唯一还能让她提起点兴趣的便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当她撞见一个带着骨质面具的丑陋怪兽在眼前晃悠的时候,她就猜想自己可能到了某部漫画里。
再看到瞳羽用凭空出现的一把长刀将怪兽一分为二后,更确定她的猜想。
而新的猜想是:瞳羽会不会是逃离尸魂界的死神?
瞳羽对她的好,最初当做原本这个身体的残留‘遗物’来看待,日久天长后,她就不能这么轻松的认为了。
她来到这里,没有父母,没有别的亲戚,也没有朋友,身边只有他,八年来不离不弃,始终相伴。
所待的时间久了,更多不寻常的事也如深海中的气泡一一浮现:她不需上学,不需要和邻居接触、不需要结识朋友……经济开支主要靠瞳羽外出打工来维持,虽然她也很想分担一部分,瞳羽坚持不让。
以瞳羽的外形和能力而言,金钱和水龙头里的自来水一样,不需要‘花’多少力气便取之不竭。
不过他还是很拼命的在工作,营业员、司机、酒吧的服务员、调酒师……有段时间也做过保镖,直到某个星探死乞白赖的非要他去参加试镜。
因为考虑到某些因素,他拒绝了本该很适合的这份工作,并迅速辞退另谋新职。
“傻瓜啊,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心痛不已的落音为他‘揉’僵硬的肩膀,忍不住问道。夕阳越过窗户,将屋内的墙壁照出一片温暖的‘色’调,那种温暖包围着沙发上的两人。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没有努力的理由了。甚至没有活着的理由。”他覆上她的手,并把头靠过来。
心灵的依靠才是生命的动力。
他为她而存在。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直清澈而坚定,教她无法忽略。
要从瞳羽身边逃走很容易,她又没被监禁,不过即使离开了也没有可去的地方,所以纵使瞳羽总隐藏了无数秘密,用无数谎言来填补,她都从没生气。
他俩常搬家,每一个小镇都不会居住超过两年,八年来已经搬家四次,而且每个居住地都相隔遥远,八年的时间几乎涉足大半个国家,直到五个星期前他俩才来到这座城市。
她不埋怨瞳羽频繁搬家究竟为了什么,因为她早发现自己的身体成长得相当慢,瞳羽也是。
如果只住在同一个地方,那么八年后的现在,要么是被科学实验室抓去当研究品,要么成为某美容品的代言人。
有时照着镜子,看着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的脸孔和身体,心中非但没一点排斥意识,倒觉得理所当然,
似乎这具身体,本该属于自己。
难道自己不是借尸还魂吗?
不会。自己病死前的痛苦**、被黑白无常接引去往黄泉路上的‘迷’茫害怕……至今还清晰烙印在脑海深处,可至于是怎么来到这个时空的,全然不记得。
记忆就像破碎成数块的玻璃,中间遗失了细小的部分,致使根本无法恢复原貌,又好像一副草稿图,只用粗细不同的笔法勾勒,线路凌‘乱’得只能辨别出大致的轮廓,却理不出任何细枝末节。
八年前,她以为自己是个借尸还魂的普通‘女’孩,可现在,这具身体所隐藏的秘密实在多得……多得怎么都找不出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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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还真头痛,有人的人生比她更‘混’‘乱’吗?
忽然有风拂过梢枝,纷纷扬扬下起‘花’雨,埋没了落音脚下孤单寂寞的影。有些饥肠辘辘的她被拉回了思绪,摊开手,几朵槐‘花’落进掌心,又张开嘴,准备系数倒进。
“槐‘花’虽然可以食用,终究是不太卫生。”
落音被这道不算温和的声音所惊吓,‘奶’白‘色’的‘花’朵全洒落地面的瞬间,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自树后出现。
冰冷的白发,冰冷的银瞳,冷光森然的眼镜架在鼻梁上透出分外的‘精’明与漠然,再配上低沉的金属‘色’嗓音,以及散布成熟气势的高挑身材,和一身雪‘色’的长衣……似从半空落‘花’的帘幕深处缓缓走出的幻影。
落音愣愣的看着他悄然靠近,只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请问,你是来自魔界吗?”
手捏一叠化验单下楼的瞳羽脚步虚浮,乏力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
究竟从什么时候发现落音有不太正常的行为?已不记得了,只残余下最初一切开端的那个下午的恐惧。
被扔进培养容器里,承受着由金属物质转变为‘肉’体所拉扯的剧痛,感受着无助、茫然、苦闷至难以发泄的压力。
他曾是她的斩魄刀,是她力量、生命与信念所衍生的产物,他只为她而活。
他曾认为,守护她的方式便是化作一把利刃,朝向她的敌人。即使粉身碎骨,斩断一切威胁。
然而,至八年前的那天起,他才知道守护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化作武器。
可是他的方式的前提就是作为武器,当成为人类之后,莫大的恐慌溢满全身。
“我只会以刀的形式来守护她,失去了化刀的能力,我拿什么去守护她?”那时,他颓然跪地的哀求哭泣。
“你当然可以!”小公主冷着脸孔揪住他的衣领,怒喝:“哲不在,我也要走!现在只有你能守护她,如果你要放弃了,她就只能死去!”
这样看似无情无意实则蕴含了千钧深情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他从前所有的认知。
必须要用另一种方式来守护她,不然她会因他的无能而死去……
抵达现世后,他抱着苏醒过来的她哭了很久很久。
原本以为咬牙‘挺’一‘挺’,十年就是指间的沙砾,流逝的速度飞快。
然而才几年的相处,他就察觉出落音有着异于常人的举动。大哭大笑是家常便饭,捉‘弄’愚人是拿手好戏,有时她会独自上街游‘荡’逛遍整个小镇,有时则会安静的待在窗前听上一夜的雨……
惹到她的人下场多数是见血和骨折,即使她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这样的落音,和记忆中的‘她’相似又似不相似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瞳羽的心猛然沉重了。
难道说清净塔居林对她做了什么吗?
慌张的带着她上了医院,医生说,她的身体一切正常而健康。
真的吗?可为什么几年来,他还是觉得她的行为古怪呢?
其实,这不怪瞳羽没大脑,只怪他是把斩魄刀,所以对人类的常识难免有点不足,虽然八年的人类生活补充了不少知识,但还在某些不常涉足的方面还稍显不足。
按刀的思维,回炉重新锻造才是最佳的治疗方式。
但前提落音要是把刀。
“很可笑的想法啊……我该怎么办?”他垂下头,自言自语间溢出苦涩不堪的心情。
走出了医院大楼,来到了庭院深处。
好不容易从烦恼中‘抽’出思绪,瞳羽抬头一眼便望见在院子外,原本专心赏‘花’的人正热情的和谁聊着。
脑中警铃大作,瞳羽直接扔了化验单,双手撑着栏杆翻过长廊,几个箭步窜到两人面前,直接把落音拉到自己身后,目光炯炯的瞪视着眼前之人。
“你……”原本质问的语音迅速压低了火气,因为他注意到男子的外衣是白大褂。
是医院的医生。
“哟,骑士出现了。”面对无礼的举动,银发男子毫不生气。可语调虽上扬貌似开玩笑,然而目光中天生的冷‘色’,使人不怎么相信他说出的话究竟是无心还是讥讽。
仅对视那双眼眸,瞳羽原本放下的警戒心又瞬间提高。
直到落音开始呼唤他:“瞳羽,你总算来了,别紧张,这位医生他人很好,我们聊得很愉快。”
“对不起。我失礼了。”
“没关系。”
“打扰到你的宝贵时光是我们不好。我们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了……”瞳羽牵住落音的手,准备离开。
“等等。我听说你带她来是做全身检查的。既然如此也不要漏掉了我的专科啊,虽然一般人都会忽略掉。不过,就我看来这位黄泉小姐和我聊得‘挺’投机的。我想为她做次检查。”
“什么?”瞳羽身体猛然一顿,一脸骇然的回头:“你看出她有病?”
“喂我哪里有病了!”落音不满的轻掐瞳羽的手臂,抗议其中的语病。
“你、你看出了……”瞳羽重复的问: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