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暗地里做了那些可鄙的事情,到头来却还是无处可予寻找一个担负责任的替罪羊来推脱……这个时候才终于开始想到我了是么?你可真是一个不要脸的老狐狸啊!不,或许还别说狐狸这样的生物,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与此同时,气氛甚是诡异万分的千凌殿中……御朔愈演愈烈的激昂骂语,即刻便将那位本就怒火中烧的老者推向了愤怒的深谷崖底间:
“放肆!!!阴谋败露之余便就开始妄口毒舌、脏言吝啬了不成?!我不明白,御朔……我也就罢了,为什么却要对纪拉斯和克璃卡他们……你怎能够如此狠生歹毒?”然而那位并没有因此而就罢言役的少年……
“还打算把你那破绽百出的戏……给唱到何时呢?!我是叛徒?那么我又倒是要向你问问咯……”
……
『放心吧,方才刚好都已经准备完成了呢……族民们现在,可都安全地待在里面,饱受安宁之刻。更别提此殿乃是玉翠精材所合,配合运转无差的‘念气’相御,循环相予运转,只要现在两军还未曾来此叨扰,一刻钟过去,便都将相安无事。我们也就可以放心地赶上战场,与众凌羽将士们并肩击退来犯敌军了罢!』
『原来是这样么……领皇氓果然是神机妙算、尽至实力所能啊。末将钦佩之至!只是耗费了如此之多的循气能流,当前还得注意身体才是,照往常如便。』
『唉~!赞言赞语也就免了,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往常?哦,纪拉斯现在何处……而且,克璃卡她人呢?』
『回领皇氓,如若属下所猜不错,‘锋曜’将军现在城落内的城延小道处巡行,还未回来。而至于‘淅冰’将军是何去向,末将并不知道……方才末将惭愧,因为‘打盹’,没能注意到‘淅冰’将军的去向。』
『这可真是奇怪……克璃卡那个孩子,这等时刻,她究竟又会去何处呢……也罢,说不定她已经踏上战场,协助众将士们一并退敌了罢……再过一阵子,你我立即去与‘锋曜’将军会头,一并踏上战场!如果不见‘锋曜’将军,那么可想而知也应该是应同着‘淅冰’将军一并赶去了罢!你可明白?』
……
“所以呢……”
当即便接引出了……那不久之前的一番对话内容,听了之后,他却并没有感到奇怪之处的端倪所在。可接下来,这位少年所要解释的东西,却远远不止这些:
“‘锋曜’将军明明是您亲口派他出去巡行城延小道的,这,末将当时也在场并且听得清清楚楚……而既然您知道他已经在城延小道上,为什么您却还是向末将询问他的下落呢?这不是明知故问,过于有些多此一举了么?”
“真是一派胡言……我曾经有派他出去过?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让他出去巡行,单就凭‘你听见’这一毫无根据的事实么?”面对御朔的一番解释,领皇氓却矢口否认。然而可要知道先前,纪拉斯确乎曾奉令领皇氓的旨令,与诺格大打出手过……御朔平静地向他劝道:
“别这么着急嘛……我就知道您会这么回答。好吧,就算是您贵人多忘事,忘记了这件事情,可是为什么,您在之后的言役中却对‘锋曜’将军的事情只口不提,第一言而是直接提到了‘淅冰’将军呢?”
“你到底又想说什么?”对于他的提问,领皇氓只口难言。可却不禁开始将右手拖着左肘、左手抓捏在了下巴处的他:
“在我看来,根据记忆受其他事情的思维阻塞、从而被封锁了一段时间状态之下的人,在他人提及而想起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一道恍然大悟的情绪表现。可是你,却反倒没有丝毫惊讶的类似情绪所体现出来,这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不是么?!毕竟如果没有那样的情绪表现,那么可想而知,定然便是对那件事情了如指掌才对!所以……你才会对我当时的回答做出很是平常的反应。这就说明,你在隐瞒着什么!”
御朔说罢,他的表情……忽然之间竟变得甚是紧张了些许。然这位少年的灵巧推理却并没有结束:
“怎么……我说的不错吧,我尊敬的领皇氓。还是说您接下来想要说……自己的情绪体现,天生就与别人不同。是这样的意思么?”领皇氓抿嘴一咬……一丝细汗,当即竟从他的额间滑了下来:
“是又怎样?!在你看来?呵~你这些没有根据的说辞……根本就是毫无半点说服力的无稽之谈。你这叛徒,到此为止葫芦里究竟又在卖着什么药呢?只不过是区区一方族立护卫军的分军将领,你就自以为对我的了解甚是通透了么?御朔,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领皇氓毫无顾忌地向他说着……这从头到尾似乎从未被他放在心上的一切,然而这些话语,却不由得令御朔甚是感到心头一紧:
“给脸不要脸?!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天大笑话那般地责斥!然而听到您今天这番话,末将还真是伤心欲绝啊……想不到跟随在您身边十多年之久对您悉心的照顾,在您的眼里,居然是如此地微不足道、甚至就连一粒尘埃也都算不上。毕竟可要知道……”
……
“族立护卫军第七军分支虽从属族立护卫军之名列,然却并非是在族立护卫军中较为骁勇善战的一支分军队!那是因为末将自幼精通医术、熟读古医册本,不但身为分军战将,还在您的身边担当了十多年的随行侍医……您的身体状况乃至体质,除了神圣的第六世领皇瑞弥斯兰·蒂塔亚,还有皇子阿洛柯尔·诺格和末将之外,再无他人对您了如指掌!而也正因为如此,第七分军支虽说并不好战,可却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此一来便就作为了您的贴身卫队!末将也正因为此原因,时常未曾作为前锋主力军而踏上战场,却是在此陪同、守卫予您的一举一动!”
……
“!!!”御朔话音未落,此刻恍惚间,所有的事情,这才竟都犹如平静湖面上的涟漪那般浅显而见。如若不是在受到了外力的作用所影响之下,又怎可能会由此而水落石出?
而看了看那位冥冥间……似乎还真就把自己当作了无尚君王那般的领皇氓,这一刻,他无奈地叹下了那道似乎甚是失落万分的沮丧之意:
“若要说族立护卫军是您的七道防线,那么末将对于您来说……可谓,便也是您的最后一道防线了吧。如果,不是因为迷糊到连末将的身份这种事情都忘记的话?!我还真是想不到,您今天竟会说出如此令末将寒心的话来。而且……”
……
『末将钦佩之至!只是耗费了如此之多的循气能流,当前还得注意身体才是,照往常如便。』
『唉~!赞言赞语也就免了,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往常?哦,纪拉斯现在何处……』
……
“我说的‘照往常如便’,是说末将曾经提供的往常……如何替领皇氓您改善体质的调息之法。您可是每天都需要做一次的呢……难道您也想说,就连这种事情都给忘记了么?您说末将不了解您……呵~末将替您看了十几年的身体,您的身体状况、心理状态、乃至精神情况,甚至还有体内循气能流的变化多少,这些末将却全都了如指掌!冒犯的话来讲:别说皇子诺格,就是您自己也对自己的身体都并不不是完全地了解!然而这些却并不是重点,重点却是您方才对末将说的那些话……”
说到这里,他即刻便将双手持握在了两腰间……那两把看似剑鞘长度均等的锐剑剑把上,然而,应当持握着左手剑的那道左手,此刻却转而动作、抓握住了左腰间的剑鞘,右手剑向却反握出鞘,定持于左剑鞘的鞘身……
那道特殊的态势,真不知该说……是不是一位用剑之人而所有。
“如果不是因为心虚,从而催促着思绪发生间歇性的紊乱的话,方才的那些话,完完全全就是你在无法控制住神智的时刻才得以随口说出来的那样轻松、简单。可却正是因为这种轻松和简单,却暴露了你真实的身份……仅因为你对我——纳伊斯亚·御朔与领皇氓关系的情形根本就一无所知,理所当然地就那样认为我们是普普通通的君臣关系,原因则只有一个……”
“哗咔——”右手剑的剑柄,轻推在左剑剑鞘的鞘口,刹那间地向外一推,左剑在空中应声飞出了一道倒U形的弧线,两秒之余,他便就抬起了左手迎刃而握……剑指向了那位——此时此刻竟令他感到如此淡漠的老者——阿洛柯尔·氓:
……
“那便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根本就不是领皇氓本人!我说的没错吧……隐藏手法如此笨拙的‘入侵者’,既已暴露,那么也就没有拖延时间的必要了。不过在那之前,仍旧还存在予我脑海当中的,还有一个甚是疑惑万分的问题……”
……
“哼哼哼哼……”(“那个家伙”)
“你到底……是谁?!!”
……
真相……距离开始越发渐近地时刻将至,此刻却越是难以沉寂心绪、坦然而处之。然而此时此刻,位于千凌城内的城延小道上……
凝望着“淅冰”将军——那浅显之余便足以至于死命的转身之举作,一旁的索拉惊魂未止,刹那间,竟又是几支锐利的冰箭迎面向着空烨飞来,可岂敢料想,此时如此之近的距离……躲避开来却也早已无济于事。
“啊?!!”诧然之间,摒息相待的这秒时间段内,他的双眼,却忽然之间失去了那道原本惊慌失措的神色,即刻竟变得讶然了起来。因为……
一道身影,却在看似难以捉摸的这个时候,出奇迅速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嚓……嚓嚓——!!!”
“唔呃~~~”
随着三道皮肉钻心般的箭落声,如星落消逝般地那样戛然殆止——那挺身而出、奋力相护的身影,虽尽管尽力偏差开了目标的位置,三支冰箭,竟却还是那样无情地刺在了她的左肩、左腹乃至左腿上。同时,突射出去的冰箭,因由对方强大的弓弦拉引所诱发而出的冲击之力,竟也使得二人不得不朝着右后方的土地跌了过去……
蓦然间,眼看着持身相护者……那道从容坚定、刻不容缓的瘦弱背影,即使未曾回过头来、却也冥冥之间仿佛都尽待存现于他眼中的温柔微笑——他的双眼,也早已得到了那份从属于脑海之中细想一二、却又近乎难分难解的明晰答案。
“咚嗒!!!”
“呃啊啊啊啊啊啊——!!!”倒地刹那跌落的冲击之震,连带着身体三道中箭处的伤口,痛楚……当即便好似千针万壑袭来那番地剧烈之势,爆炸般地传达在了她全身各处的神经元间。一声凄惨欲绝的哀号,随之便痛苦地倾吐在了他的耳旁,恍如折翼的尼珈璐。
“索拉!!!”没错……
看着挺上前来舍身相护、竟却不惜落得如此代价的索拉,空烨恍然间失去了神智。
“咻……咻咻!咻!”谁知见状却似乎并未打算罢休的对方,这时竟却又再次地向他们发动了接连的攻击。转瞬之间又是十几道冰箭突地射出的那番紧凑之余……
『可恶……难道,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了吗?!!』
“破空式……”忽然间,另一方向赶来的一道身影,却早已迅敏地冲到了二者的身前……
『缇鲁奇拉前辈,恕空烨……已竭尽所能……』却仍旧闭眼相祷、还未待他发觉过来的这个时候……
一道绮丽的颖光,却在忽地闪烁、一瞬之接的此刻,只身闪耀在了他的面前。顿然间,即刻便是数道敏捷不失利落的幻踪步法,接连着一道冲击性的突刺剑舞式一并而下,那道身影如此竟就朝着克璃卡的方向冲了过去。只见随行踏驰而过之势,那冲击剑迹环绕周身所产生的强大风轨,居然麻利不失破绽地充当着导引性屏障的作用,转势之余便将迎面而来的十几道冰箭尽数错开、四散而碎落在了半空之中,化为了道道隐约浅显的飘摇碎沫。
“?!!”(受控的克璃卡)
受控的克璃卡见势不妙,当即竟摆开了侧动的身体,加速了冰弓的拉动频率。这一刻,只见她的右臂,恍然间就像是失去了停滞意识的永动机,不停地拉动着冰弓的弓弦,仿佛快要将其拉断了才肯罢休地那般疯狂。可孰知,竟就是在这可怕地动作,反复操弄之下,顷刻之间,数十道冰箭竟也恍如倾盆大雨、千军万马之势,成群地存现在了仍旧冲逝着突刺剑舞式的那道身影面前。
可想而知,面对万丈深渊一般、感受迎从雨下的这番觉悟之势,此等勇气绝非常人所有。可此者……
“逆空破法·粼崎束阙-燕翔突!”
竟却丝毫不为其动摇、胁迫半点,势必冲驰到底的那番决意,连同着手中的那把“粼崎束剑”——“飒翎契”,恍然间,一并化作了一只心念似铁、毫无畏惧的灵敏飞燕,直逼向了那道风林箭雨的后方之所在。转眼之余,经由他之所手而释发,那道锋锐的突刺冲击所产生的强大风轨,此刻竟然越磋越发强大、坚固了一般,就在那即将临近万箭齐落之余,忽然之间便将那道成群袭来的箭雨屏障一举冲散而去。
然而,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果然是个挺强的对手嘛~~~嘻哈哈哈哈~~~你确定,真要对她狠下心去刺剑么?!』
『抱歉了!克璃卡……』
可孰知……
『什么?!!』
“噼-嗞……咔嚓——!!!噗唰……!!!”
那道诡异的笑声竟却猜错了他的意图,不曾料想到地一件事情——对方,竟然直剑相刺,猛烈的突刺一剑,当即便将她手中的大冰弓一举刺裂、四散的冰碎,随即便化为了消逝的水雾,浮腾、消散在了半空间。然,这道决意的动作却并未结束,随着大冰弓彻彻底底地一举而裂,突刺的“飒翎契”,竟也在持续冲剑的一瞬,刺入了克璃卡的右肋……
“咕呃……”
即使早已无济于事、令人那般始料未及甚至就连出奇诡异的“那个家伙”都不禁而为之感到惊诧那番地措手不及;可是那位来者——他却也似乎并没有感到半点地后悔之意,无情刺入的“飒翎契”即刻被他应声拔出,晶莹的鲜血,当即便从她的右肋处迸发、喷透了出来,浸染了直面在前的他那纯透崭白,同时几许银亮、斑耀四顾的胸铠上方。
那崭白之间不禁泛起了片片血红的惨淡之殇,此刻终究,伴随着仇视者的锐剑利刃,一并……堕入了那无相、恍无边际的虚无之间。
『‘粼……剑’?!』
不错!
怀抱着失去了知觉的索拉,凝望着他——那恍然间甚是几番熟悉的背影,空烨的嘴角间,即刻便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意:
“诺格?!”
那位来者——“粼剑”阿洛柯尔·诺格……从头到尾的举作之至,竟都显得是如此地漠然冷淡。那一道道未曾唤起过迟犹之意的攻势,从出现时的那一刻起,直到此时此刻全程之余,其间没有丝毫地犹豫,动作利落,身手迅敏,决然而弑。然却也似乎并没有令“那个家伙”所想到的事情,为了能够逼出自己就范,他竟会对自己人痛下如此狠心的杀手。
“呼呃……唔~嘶啊……”这个时候……
“啊,索拉?!你要不要紧……喝唉!”看着仍旧嵌在她身体上浸染着血渍、那三道晶莹锐利的冰箭,此刻尽都消散、融为了流水渗进伤口之中,她便痛苦不堪地**了起来。空烨见状,当即便凝控起了手中的循破琅泉,将那三道冰箭的淤水,尽都从她的伤口处吸聚了出来。然同时,再度看了看怀中这才恢复几许意识、逐渐得以苏醒了过来的她,空烨万分惭愧,除了道歉,他真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什么:“对不起,索拉,我……”
“傻瓜……道什么歉呢……我怎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却又不能帮到什么呢……毕竟从方才在角楼中的那一刻开始,你仍旧……还是我最爱的那个空烨呀……”
几分吃力地抬起了那仍旧沾染着些许血渍、受雷系元素影响而伤损几许的左手,在他的脸颊上轻柔地抚触,她的声音,从中竟还是那般地坚强从容、富有坚贞之爱地柔和,空烨无心再述。两行热泪,就像是垂吊于冥天间璀璨斑缀、觅迹甚微的凌星,顺着脸颊旁——她那温软、细腻之中不乏因血渍的沾染从而粗糙微许的手,纵逝、滑落下至,淌在那道无私、仍旧温存相待的微笑之上,整个世界,仿佛给予了他感动的理由所在:
“索拉……呜嗯~谢谢你……肯愿意原谅这个如此没有用处的我……”
“呵嗯~我的傻空烨……”依偎在他的怀中,看着这一生一世、竟都已不乏别意再予迁究的终爱之人,那肆乱容貌之上的美丽双眼之中,映刻着他的存在,脑海之中飘荡着的道道不堪回首之曾经,便都不再悔意终生。
然而这个时候……
“咳咳……咳……”
“唉?!”(空烨)
“唔嗯?!”(索拉)
一道并不怎么自然的咳声,却还是打破了这短暂间的甜蜜:
“唷!看样子……来的还是有些不太及时么!真是抱歉了……”
“太好了,诺格!那个‘冰棒女’她……”空烨话音未落……
“哦?‘冰棒女’?!这是你给她取的名字嘛……”诺格诧然依许,索拉说道:
“你要小心……克璃卡,她已经听不见我们说话了……虽然因为你而失去了行动力,但是我能够确定,‘那个家伙’,现在依然还在她的体内!呀呃~……好痛……”
强撑着仍旧几番伤痛的身体说罢,索拉这才得以安心地缩回了那位青年的怀中。而诺格的目光,便也再一次地定落在了此刻——那位腹部已经受到了他穿刺性地损伤、从而屈膝持立在地的可怜女子身上……可惜,她的目光,竟果真如同索拉所述那般:还是那样地毫无意识、受制于他者之控。
而后方,重新再度扶起了虚弱甚许的索拉,空烨也不由得再一次地释发出了手掌间那道澄澈洁净、纯透几乎并未掺杂任何杂质的高等泉质体——“循破琅泉”:
“忍耐一下吧,索拉!虽然会有些不舒服,但是请你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这就替你疗伤!啊……”
……
显然,并没有再度理会二人在后方调养身息的举作、从中却似乎早已清楚……这其间因果一二的诺格,这个时候却也再一次地将手中的“飒翎契”,指向了遭受侵蚀的克璃卡:
“还真是个狡猾、阴险的东西啊,就连笑声都是那么地令人恶心作呕……要知道,这里可是我等凌羽氏族至圣之地,如若不是因为‘锋曜’将军疏忽,我又岂能让你等奸佞之徒在此肆意妄侮、逍遥无度?!果不出我所然,你这该死的东西……还不给我从‘淅冰’将军的体内——速速滚出来受死?!!”
“……”(受控的克璃卡)
然而面对着诺格此时此刻……这道万分憎愤、执意相逼的迫胁之愆吼,“那个家伙”却忽然间地沉默了起来,操迫着克璃卡的残损身体稳当地坐落在了原地处……
而也从方才腹部中剑的那一刻起,她那低落垂下的头,似乎也并没有再抬起来看过他一眼……哪怕是一会儿也好,却依旧从未抬起来过。可周边的声音,恍然之间,竟也在这个时候仿佛消失在了这道诡秘的空间之中那般,变得静谧、毫无生息所在。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就快要发生了一样……可是这种感觉,为何竟会是如此地熟悉?!简直就像是……方才在城门顶阁前,装扮成父亲大人的模样、将索兰给弄成那副惨样的家伙一般。难道说……』
刹那间一丝敏感地意识,恍如阿乌的焕凝剑那般迅敏之接闪过了他的脑海……一道似乎令他难以确信的事情,竟也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地窜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然却也还未待他仔细回忆起——方才那段时刻所发生时的事情完全……
“噗嘻嘻嘻嘻~~~咿哈哈……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不出他所料的情形:
“笑什么笑!!!你这可恶的……”
“呼咻~”
一阵惧骇、甚是令人发指的诡诈笑声之后,只听得“呼咻”一道嚓响哗声而落……
『不见了?!!』
眼前重伤的女子,竟在刹那间的那角空余之刻,忽然地消失在了他的身前。可,却待他再度发觉回来还未过去一秒……
“咔啦——”
“咕呃~……”
“诺格!!!”
索拉诧然,然却听到他的腹铠处……一阵崩碎的震裂声倾显而出,顿然间,只感觉腹部一阵炸裂了那般剧重地痛楚,一道碗口大的伤缺,竟在这个时候完全地显现在了他的右腹处,仿佛空心残缺的雕塑艺术品。迸流不止的鲜血,顿时也便顺随着那块碎裂的腹甲碎片一并淌落在了地上……身体,忽然间地失去了平衡。
“咵——!”
他应声倒落在了地上,而手中的“飒翎契”,失去了主人的支控,很快竟也便就已那般消散殆尽。然而没过多久,那道诡异的笑声却又再一次地荡延在了他的身后……
『愚蠢……可真是愚蠢的家伙哪~明知道与我已经有过好几次别样意外的‘邂逅’,却偏偏还是死硬着自己的性子直意予我相碰……你很不错呢~~~‘粼剑’?嗯,我好像记得……那些人类,似乎都是这么称呼你的吧?!你可真是一个有意思、强盛、意志固执到我都不禁想要你的身体的家伙呀~~~嘻呵呵呵呵呵呵~~~~』
这个时候,却早已站落在了那对“苦命鸳鸯”的身后……那重新凝聚于手中再度生成的大冰弓,顿时便再一次地被她折为了两段冰刃,架在了空烨和索拉的胸膛间……
“畜生!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喝呃!”然而顽强的信心,却并没有得因如此挫败而倒下。强撑着剧痛的身体,他竟忽然间地释发出了右掌间的风弦之能,即刻便压制在了腹部上的那道空透、触目惊心的伤缺之处,开始重新愈合、凝结住了那道血流不止的惨重伤势。
『风弦离?哦?!』诡笑却犹如湛落的倾盆大雨之势,一并应声而落!然而这个时候……
“咻唰——!!!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张展起了那道冰冷的双臂,数道尖锐的冰箭,竟在那道抬升而起的举作之下,忽然间地存生在了她的周边,箭向……竟也在那道诡笑声所止落的那一刻起,尽数指向了那位不惧不弃的“飒翎契”之主——阿洛柯尔·诺格,释发的箭群,当即便真就恍如横向倾落而去的大雨,连连刺透在了他的身体上……
“咳呃——咳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猛烈的刺痛感,冰冷、含杂着一刻都不肯予懈怠的决意之势,连同着这道惨痛的觉悟,一并倾倒在了这位勇敢青年的身上。那痛苦,恍如坠落谷底、粉身碎骨的雄狮一般惨烈,却又不失半点怜悯地决意而逝。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然而却只得无能为力地看着……这疯狂、近乎犹如刽子手所着手的一切,索拉惊恐地大声唤喊着,恍然间,整个脑海竟就像是浸满了滚烫的岩浆那般燥热、欲罢不能。却只得看着……那般就快要被持续射成蜂窝的诺格,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哀声狂叫着:
“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惨无人道的暴虐,恍然间……似乎比领皇绝的思想还要残暴万分的行动举作,这个时候,竟全部显现在了她的身上,连同着那道情感尽无、未曾有过丝毫怜悯的恐怖笑声,连连散落周边、尽结尽失:“痛苦地哀嚎吧~~~惨叫吧!!!‘尘封狱界’的大门,已经向你打开了呢……就这个样子,在绝望之中挣扎、寻求这最后——即将降临于此的死亡吧!!!‘粼剑’阿洛柯尔·诺格!!!”
“诺格……不!!!呜呜呜呜~~~住手!不要再那样伤害他了!!!我求求你住手!!!赶快住手!!!住手啊!!!诺格!!!!!!!!!”
“啪嗒——”
“唉?!”(索拉)
她不断疯狂地哭喊着、哀求着“那个家伙”停下,然而额头处,一道顿然间倾落而至的湿润感,却恍惚打破了她那道失神间、理智近乎快要崩溃了的知觉屏障……
是雨吗?不,貌似并不是。
“啪嗒——啪嗒——”
“!!!”(索拉)
只见她忽然间地抬起了头来,细细凝望着……那即使遭受到了意志上的侵蚀、却仍旧没有半点变化的女子眼间——温润的泪滴,就像是泉眼之中倾透而出的泉涧,在向着那位可怜的青年接连发动着猛攻狂袭的同时,竟也早已失去了相予抑制、加以调控的节制,变得毫无止境,接连地流淌、滴落在了索拉的额头上。
索拉诧然……即使在受控于“那个家伙”的影响之下,却也产生了如此一道奇怪的状况。她不禁心生疑问:这位‘淅冰’将军——克璃卡·X·尼瑞特,她究竟是怎么了?
『克璃卡……她在哭吗?!可是,明明都已经被侵蚀到了那种程度,失去了自我意识,却为什么还能够如此畅快地流泪……这么说来,那道‘栀合剑’果然也……』
……
“啊?!”然而与此同时……
迷茫昏朦的双眼,终究……还是在这道甚是不知是否恰巧的时间段内,一瞬睁持了开来。身旁,另一位似乎待在她身边不知已有多久时年的女子,也得以欣然地坐落在了她身旁的床榻上:
“阿月……你醒过来了啊!要不要紧呢?!”
遥远间……这一声甚是令人深感不详的预感将至,东南城角角楼内,那原本仅仅昏迷未遂的最后一位女子,这个时候,居然消去了昏迷的意识,逐渐苏醒了过来:
“索兰?!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你的胸口上怎么会有血……”一边顺着她的扶持坐起了身来、一边倚靠着床头的靠枕,被褥也盖高了一头,阿月不解地向她问道。
“这个……”索兰不由得无奈地哽咽了一下,方才很是几番欣喜的情绪,顿时却也不得不坠落了到了地上:“说来话长,不过现在要紧的事情并不是这个,总而言之,看到你醒了过来,这可真是太好了……啊!现在的情况很紧急,而且一时还说不太清楚,我一会儿会慢慢给你解释的,唔嗯……你,先好好地跟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先别急哦……唉?!”
索兰咿咿唔唔了许久,似乎还并没有说到要点上,搭放在胸前的右手却被她缓缓伸过来的手一把握在了掌间:
“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反倒先是急起来咯?!”阿月亲切地笑了笑道,看着索兰如此六神无主的状态,她似乎并没有感到半点苦恼的样子。当然,对于当下早已昏睡了仿佛不知已有多少个日月的她,角楼外方的一切,或许早已恍如隔世。
然看着比自己还那般淡定自如的阿月,索兰却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嘛……呵~说来终究,这里最为急切、且尤为担心的,如若不是我,那还能是谁呢……”
“不要急啦,好姐妹。喏!我现在就在这里,安静地听你把事情解释清楚,你大可安心地说,你我姐妹一场,完全不必拘谨。”阿月微笑地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完全不用紧张。可是……
“你倒是说着挺容易的样子,我还真就害怕……你听了之后反倒会安静不下来呢。”
“……”(阿月)
话音刚落,茫然了依许的她,凝望着窗外恍惚间——那似乎已变得苍茫、旖旎落魄的一角星天,无声的黯光零散斑驳、散落在了她的脸上……感慨、却又怎得知晓,那所有的未知之象,显得竟都是如此地微不足道?
“安静不下来吗……”
脑海之中,曾经所经由点点滴滴从而感同身受着……那位深切祈愿、思念至深的身影,不知不觉却又荡延其间多少时光,回首蓦然竟是那般地反反复复、飘荡四顾,在仍旧几渐清醒的意识之间挥之不去。她终于张开了那道担忧的嘴:
“索兰……诺格他……”
那个名字的主人……现在又身在何处呢?!那个名字的主人。
而待此时此刻,另一道沉闷的思绪之间,不免……就像是化作了一盏重新点燃的泯灭烛光,恍若引路的指明灯,烁动四顾、斑驳飘摇。
他茫然地坐落在了地上……双眼之中,却像是失去了至生当中、犹为明亮的一道光芒那般,变得有气无力、甚至知觉尽失。可唯独一件东西……
“为你……疗伤……”(空烨)
那便是不久前……一道似乎本该遗忘,但此刻却令他深刻难待、悲痛欲绝的尘封记忆:
……
『对不起,妹妹。呜嗯~~~都是我的错。天哪,我……我真是一个白痴!!!』
『不,泉儿不要……不要哥哥为泉儿……这个样子……啊~~~哈嗯……呀啊~~~』
『吓——泉儿,你怎么了……不,千万不要吓我啊……你等着,哥哥这就给你疗伤!你等着!!!』
……
『泉儿……泉儿,你的身体……呜呜呜~~~傻瓜!!!』
『呼呃……嗯嗯……哥哥……生气的……样子。呵~泉儿……又见到了呢……好……好可怕……好怀念……唔嗯……呼啊~嗯……』
『泉儿,泉儿……不,呜呜~不要……』
……
“诺格!!!”(索拉)
“啊……”(空烨)
却待他方才的记忆、捎待回复了甚许,那惊恐的诉泣声……仿佛悠长、亘古瑟瑟的连绵细雨,凄声四顾却锐耳如麻,此刻,正不断飘摇在了她和他的周边。恍然间,所有的绵延辗转,连同着那道不忍目睹的惨象,都徘徊在了……这一秒无尽的伤亡与悲绝之间,渐淡消散、难从揽挽。而那不断创损、破碎尽裂的铠甲,竟也在他连连受创的、这一道道恍如炼狱深渊那般疯狂的时间段内,也接连着、尽数化为了漫天飞舞的零星碎沫,散落在了这片即刻变得无声无息的空间之中。
“咚咵——!”
终于,最后一丝尽失殆去的信念将至……这可怜的“强者”,终究还是应声倒落在了身后的那道——通向千凌殿的道路上,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还想着硬撑到什么时候呢~~~可怜的‘粼剑’?你是不是太过于自作聪明……觉得自己真的还有能够挽回的余地予我再战一刻么?真是可笑的小宠……也可惜了这具完美的宿体——竟就这么地被穿成了蜂窝呀……啊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能够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克璃卡?!!他可是诺格……诺格呀!!!”
『唔嗯?!』索拉忽然间的一番话语,却在这个时候,使原本心绪兴致激荡的她,麻木的身体竟不觉间为之一震……而同时,腹部那道原本经由诺格的“飒翎契”所刺伤的创口,这个时候,居然也重新地自行愈合了起来。
“如果你完全不记得是他的话,那么为什么,方才你却为此而流下了眼泪呢?!!还有,那道‘栀合剑’……”
“噗咻~——啪咔!”索拉话音未落,然却在这个时候……
『咕呃~……呜啊……』
一道泉质体,竟化作了锐刃的形态,忽地一下从克璃卡的身体下方一窜而上。顿时……便恍如一道上勾拳那般猛烈的冲击,即刻击在了她的下巴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