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吗……”
窗外的天空,阴沉得让人的心境窒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现在的诺格……已经和氓阿伯会面了吧!空烨和索拉,他们也一定已经抵达了千凌殿,与氓阿伯在一起。只要能够向氓阿伯解释那一切,然后再与我父亲大人联络的话,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够成功地劝说、并且逼迫领皇绝退兵的!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战争就能结束了!”
此时此刻,千凌城落-东南城角角楼之中,几分欣喜若狂、似乎终于开始平息一口气的索兰,似乎方才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了阿月……可是:
“索兰……”得知了事情发生的所有经过,她的面容,却忽然之间变得消沉了许多。然而……“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能够回答我吗?!”
“唔嗯?!”阿月如此静谧淡然的反应,索兰却不由得诧然了甚许。她似乎感觉得到,那并不是一种萍然安定所能够予以形容的淡然神态。可待阿月缓缓地掀开了——那道不觉间竟感觉些许厚重的被褥之时……
情形,竟却出奇地令索兰吓了一大跳,双手情不自禁地捂在了嘴前。因为……
“阿月,你的肚子……怎么会……”是的。
她的肚子,似乎比往常还要鼓胀了许多。然而若不是因为被褥厚重的缘故,索兰还真没有发现,她的身体居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我到底……昏睡了多久?”索兰话音未落,她却平静地向她问了问,可看着被褥之下……那竟却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时间段内,已经挺胀了起来的腹部,她的心便难以宁息下神来。
冥冥之中,她有了某个人的孩子……可却并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子嗣。
而继续看着索兰,她却也并没有停止疑问:
“这场战争,到底过去了多久?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发生这种事情都不曾得以预料得到呢。而且,居然也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呀……呵呵……呵嗯~唔嗯嗯嗯嗯……”
“阿月……”索兰吃惊地看着这位好姐妹,可是她的反应,竟却并没有显现出半点吃惊的样子。甚至,就连那道笑容……
那道此时此刻,没有半点慌张、却反倒甚是温和、慈祥的笑容,就像是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那般喜悦、欢欣甚许。是的,她的的确确,已经成为了一位孩子的母亲了呀!
她满足地摸了摸,自己那圆润饱满、似乎每抖动一下仿佛都能够感受到孩子颤动几许的腹部,她简直难以形容——这个时候,自己满怀喜悦的心情了吧。可那从方才起便发觉到了这奇怪一切的那双手,却颤抖着一道并不和谐的慌张感,呈现在了她的脸上,那道似乎在惧怕着什么的神态,却并没有在向索兰说:我很安心。
“呜呜……呜啊啊啊啊~~~”恍然间,那道似乎喜极而泣的醒悟,却还是忽然间打破了这道暂定的宁静。惊恐的泪水,终究还是在这个时候,从她那道渐感湿润的眼眶当中决堤而下:“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连发生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我居然昏睡了那么长的时间,无依无靠、任何事都无所知晓……甚至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都已经快要见到这世间的光明了呀~索兰……”
“抱歉,阿月……我……我也不知道,忽然之间,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面对她这道如此突如急来的情形所在,索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吞吐的话语,却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支吾了起来……然而阿月却忽然间地捶打起了自己的肚子: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呀?!!呜呜呜呜~~~……”哭诉着难以平息地焦躁与不安,仅使,她现在的体力偏弱,双臂的力量很是轻小……
“阿月!你先不要这样乱动呀,要是伤到孩子的话,可就不妙了……你冷静一下呀!”索兰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这才没有使她继续捶打下去。
“呜呜~这种时候,叫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别说什么时候有了孩子的这件事情了,就连孩子到底是谁的,我却也都根本一无所知……我……我……”双手盖在了脸前,她惊恐、担忧地抓摸住了自己的脸,止不住的泪流,却像是一瀑瀑逝落坠下的寒潭泉涧,止不住地滑落在了索兰——那始终抓握住她手腕的那双手上,感觉竟是如此地冰凉、温淡无光。
索兰难过地看着她这道不禁令人伤心万分的举作,尤其……还是一位同她一样年龄左右、有着相同感受与思绪的女性:
“阿月!求你了……当务之急,孩子的安危才是至关重要的呀!如果孩子有了什么闪失,你也会有生命危险的……我拜托你,能不能……好好地为孩子和自己想想?!!阿月……唔呃~”纵使索兰再怎么与她挣扎着相劝,她的双手,却还是不由得想要从对方的束缚当中挣脱,预想继续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呜嗯~~~我……放手、放手……”
恍然间……
『看样子……最后一位得蒙沉眠当中、而未蒙受战乱侵扰的女子——克亚蒂维·月!你也终于醒过来了么?真是难为你了……堡垒的外部,却偏偏在你这种危急万分的时刻,发生了战乱。』
“这个声音……如此地平静自信……就好像,你对我现在的情形……都了如指掌一样?”聆听着这道对她来说甚是几番陌生的声音,那深沉的声调,却还是不由得使她渐渐地停止了那道无济于事的挣扎,神情几分恍惚地睁持着那道朦胧婆娑的泪眼,望着那道生硬些许的天花板……
索兰终于放心地舒了一口气,然而这道对她来说甚是熟悉几许的声音……显然,她明晰在握:
“缇鲁奇拉前辈吗?!真是辛苦您了……想不到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您竟还能保持与角楼一方稳定的联络。前线的战况,现在究竟如何呢?”
『尚且不必担忧过多,库伊斯颉·索兰。我一直都在觉察着主人与‘圣天使’的动向,‘止界’的力量仍旧还存在着、并没有消散半点,所以你们的朋友、包括暮水氏族一方理所当然地,暂且都还相安无事!只是,克亚蒂维·月……』缇鲁奇拉言至半止,然看着这位甚是忧愁万分、思绪几近慌乱的怀胎女子……他不由得为她这道似乎也甚是奇怪的举动,而感到疑惑不解了起来:
『你果然……已经怀上了阿洛柯尔·诺格的孩子数月之久了么?!那么为什么又要做出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事情来呢?况且,却都是在这难以预料之中、均所不知的危急情形之下……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没有任何的道理。』
“啊?!”他的这番解释将至,阿月的双眼,顿时竟仿佛充满了希望的光芒那般,变得纯澈明洁。坠落淌下的冰泪,竟也在这个时刻,恢复了原本生意盎然地温热……
尤其,是在听到诺格的名字之时!
“这个孩子……果然是诺格的么……我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可是缇鲁奇拉前辈怎么会知道,这是诺格的……”索兰脑前一亮,不过对于缇鲁奇拉的判断,她却并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缇鲁奇拉却很是平常地一番感觉,对她说道:
『若要问为什么么……说到这个问题,我的‘琅水封陵’,可谓是与‘念气式’循气能流的性质相予接近的一道空间系界封!既然能够通过在术法施放的空间范围内、自行感知到循气能流的流动,甚至女性腹中胎儿的律动状态;那么循气能流的性质便也能够掌控得准确无误!克亚蒂维·月,你腹中胎儿的循气能流,其性质的感应虽然微弱甚许,但很明显,我还是有种熟悉的感觉。毕竟那道循气能流,与阿洛柯尔·诺格体内所运转的,性质竟是如此地相近相似、准确无误,那么很明显就应该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与诺格的相近相似……这么说来,真的就是诺格的孩子咯?!!呵呵~阿月,你听到了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呢!!!”
索兰笑了笑片刻,然她话音刚落,阿月却早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低着头,注视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原本担惊受怕、忧愁困扰的表情,这个时候欢喜之中,却也还是不由得忽然间地夹杂着几分失落惆怅的心绪,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难为你了啊……呵嗯~”那道方才从惊恐、担忧当中变得舒心、满足的微笑,这个时候,居然也再一次无奈地呈现在了她的脸上:“害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到来?!偏偏要在爸爸置身于战乱的时刻到来呢……如果,你的爸爸知道了你的存在,我想他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的吧!啊~我似乎能够感觉得到,他在里面奋力地踢我呢,索兰!真是的……你这个样子,又叫妈妈该怎么办才好了呢……”
“呵呵~你是怎么了嘛,阿月……干嘛一直对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就好像在一个人演着戏一样。我可以听一听吗?”看着阿月时不时地看着她、却又时不时地与腹中的孩儿做着深切的谈话,索兰好奇地向她问道。
“当然可以啦……”阿月点头应允,那道满足的笑容,温柔地仿佛比世间任何一道美丽的景色都要闪耀、温暖万分!索兰喜滋滋地侧着身子,这便将耳朵贴在了她的腹上,细细地抚摸了摸片刻:
“小诺格……你可要健康地长大呀!到时候,索兰阿姨带你去奈法氏族那边玩哦!”
“……(微笑)”(阿月)
“好厉害呀,阿月……我好像,真的感觉到他在里面动呢。”
“我的好姐妹。你是不是,都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他了呀?!”
“哪有……我想等不及的人,应该是诺格才对吧!毕竟妈妈要是没有了爸爸的照顾,孩子一定会很生气的!”索兰故作顽皮地对她说道。
“讨厌啦!索兰~诺格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奋力赶回到这里的吧……我不想在这个危难的时候,让他分心嘛。”说着说着渐渐地,阿月的双颊,也不由得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
“你也真是的……”(索兰)
两位女子,深切地在角楼之中开心地谈论着有关于那个孩子的一切,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之恍如隔世。然而看着她们如此温馨、甚是令人感到奇妙的亲切感,那位似乎并不太明瞭人间情感的“鲛人”,这个时候却安然地望了望——“星罡二十七魂”向“西”天际的、那道“主人”与“圣天使”所在的位置处,不觉间甚是深为感慨了甚许……
『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自言自语着……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腹中的,呵~虽然循气能流的律动稍许微弱了些,差点就连我都没有感觉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不过……』
恍惚迷离的光阴,时间在不知流逝的情形之下悄然与世隔绝。看着阿月那圆挺的腹部,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无从捉摸、扑朔迷离的一切……那毫无意义地目的,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
『想不到看似仅仅历经了几日之久的战争,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之久了么?!这么一来,这场战争,就更有需要制止下去的必要了!绝对不能够让这个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见识到战场的残酷吗?!主人、‘圣天使’,你们可知道……经由你们的肆乱、从而在这片大地上所引发的一切苦难,直至此刻,都是多么地令人微不足道?我必须尽力阻止这一切……』
……
与此同时,城落内部的城延小道上……
斑驳肆虐的乱光飞逝,淅冰、绽紫、凝蓝,三道寒青的冷芒色调,恍惚间,竟就像是飞瀑悬泉于星天间的银河那般灿烂耀眼,在这道看似狭窄的空间当中,连连反复地相缀于一点处,不是斗得天崩地裂、便是地浪翻腾……不过,切身感受着克璃卡——那道即使双剑相持、怎地压制却也都难以招摇出破绽的诡秘剑法,两人顿时便陷入了疲乏几许的苦战。
“呼啊~可恶……(唰——锵!)”一个箭步相冲斩去,琅泉剑却当即被她的冰刃拦腰反斩而消散,空烨不得不退却了几步:“好厉害的剑法啊……索拉,‘冰棒女’的实力,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高超了?!那究竟是什么‘剑’?!”
“咻咔——锵……噼嗞~”反复舞动着手中的紫电光矛,在克璃卡的周身划去了不知多少道烧焦的痕迹,可是小心谨慎的她,却并没有懈怠躲闪的动作半点。索拉无奈:“我听说过曾经……有过一种沉沦心智的剑道:通过过于逆向导引循气能流、从而使得心智开始为之而变得癫狂也不愿受制于他人的控制之下而行施的!即使为了保持绝对的自我准则、背离自我意识,也不愿意抛弃自身的力量,从而挥发出超乎于平常状态下的攻势……就像是曾经传言之中——那朵纵然没落于尘世间、挥发的浓香却也好似毒药一般令人为之而癫狂的靛蓝色花朵一般,失神的灵魂,仿佛迷失了动剑而发的初衷,令人自拔不能。”
“呼呃……琅泉束剑!咤喝——(哗啪……喀~叮——!!!)”然再一次凝合住了手中的琅泉剑,与克璃卡对刃相压,空烨却似乎越来越难以控制住——这道几乎快要招架不住的猛烈攻势。
索拉无奈地叹然了片刻:
“那朵花的名字……便唤作栀合花!由此而来,‘栀合剑’也因此而得名!”
“原来是那样的么……想不到还真是乱来啊!‘冰棒女’……”得知了此道剑术的由来,看着眼前如此难为的女子,空烨叹然犹尽。
而看着两人……在克璃卡这道可怕剑势的面前竟就如此那般地不堪招架,“那个家伙”顿时便得意地重新振作起了心态: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还要跟我斗到何时……可看样子,当下的情形,做任何事情也都没有半点用处。与其在这里像敌人那样地厮杀,倒不如就那样乖乖地让我占有你们的身体,去做有趣的事情呢~难道不是么……哼哼哼哼~~~』
“唔~……真是个恶心的家伙。”索拉嫌弃地说道。不过,看着身旁那位似乎并没有受到她挑拨影响的青年……
“哦?!做任何事情也都没有半点用处么……你这可恶的家伙害死了我的泉儿,我反倒还要乖乖地像‘冰棒女’那样被你所支配么?你到底是在说笑……还是在找死?!!”这个时候,居然换了一副甚是冷漠、淡然的表情,竟就如此仇视地看向了克璃卡。
“泉儿……是被它所杀害的?空烨,怎么会……”索拉的双眼,却忽然间地失去了往常那道甚是萍然随和的澄澈。这一刻,看着那位青年脸上似曾相识的淡漠神态……她似乎永远都不会忘记。可是“那个家伙”……
『泉儿?!你是说那个天生下贱、为领皇绝卖命、但却对你无能为力的小丫头?呵~真是笑话,把她杀了,不是正好也替你除去了一个阻碍你复仇目的的绊脚石么?上次在那个森林里发生的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嘛……不过能够把它打败,并且不费吹灰之力,你也算是个挺强的人类……不过,何必要在此浪费时间呢……』
“噗咻~砰——”谁知她话音未落……那道琅泉剑,竟以乘胜追击的一道迅敏之意,额外迅捷地劈砍在了她左肩肩铠上,斩击所创的又一道伤痕,此刻竟也再一次地迫使她的身体倾出了甚是浓沉的鲜血。顿时,只见对方挥刃相推,当即便再次地将双方这道浅显将近的距离给重新拉了开来。然却看着那道恍然间变得愤恨万分的表情,索拉的思绪……却很是难以置信地陷入了几许担忧的境地当中。
可却在蓦然间发觉起来的这个时候,“那个家伙”却不得不惊诧住了几许:
『哦~?!这不妙的感觉……貌似,加尔萨利·空烨的那把水元素剑,方才削弱、散解了我的力量么,可是为何……单单只是一把水元素构成的‘纯灵战兵’而已,难道是错觉么?』
她预犹未尽……然而那位蓦然间变得难以言喻的青年:
“天生下贱?你这就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东西……又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天生下贱?‘杂种’!!!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连你带这‘冰棒女’都给碎尸万段?!!”他愤怒地将琅泉剑……剑指向了克璃卡,恍然间的那道怒意,却仿佛真要将她的首级拿下方可平息殆休那般地不可理喻。然却似乎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那就来呀~……既然有这番打算,那又未尝不可呢?尽管地放手来攻击、把这个女人给杀掉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恶……你这混蛋!!!”空烨大怒,欲将拔剑再度朝她冲去。可却未待自己还踏出半步……
“空烨!!!(啪!!!)”即刻竟被拽住了衣角的他、猛然间回过头来的同时,一道纤瘦的巴掌,力道不说大小是否,却是这般清脆、恰到好处地冲击,却也忽然间地击打在了他的脸上……显得甚是生硬了几许。
“唔呃……呜哇!干嘛,索……”捂着脸颊惘然地看了看身旁的她,恍然之间,双眼间浓郁的愤怒之阴霾,似乎也在这一刻,都得以尽数消散了开来。然而她那双甚是纤瘦的手,却又忽然间地捧在了他的脸颊上,拽着他的脸凑到了面前:
“拜托啊,呆瓜!你醒一醒、用脑袋好好地想一想!!!当下之急,难道就打算这么被她给牵着鼻子走了吗?!可不要……被她的激将法给迷惑住了啊!(砰!)”索拉气愤地对他训斥道,而后曲指一道脑瓜崩便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好痛……”空烨用力地拍了拍脑袋:“呵~……真是谢谢你了,索拉。如果不是你的这一巴掌,我方才……很有可能就会抛弃掉与诺格做下的承诺了呢。”
“呵~你呀……”索拉无奈地苦笑着看了看他,两人间的共识感……冥冥间,似乎也变得更加契合了起来。不过面对“那个家伙”,空烨却还是向她表现出了迷惘:
“只是,当下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把那个可恶的家伙给拽出来啊……”
“先不要着急,空烨。(咻——嗞~)”索拉一边解释,一边将手中的紫电光矛給散解了开来:“如果真是克璃卡释发出的‘栀合剑’……那么,我们就一定还有希望将她从‘那个家伙’支配当中给拯救出来!而且要知道,‘栀合剑’是为了错乱、混淆支配者的意志,由而从身释发的‘剑’,既然我们看到她的‘栀合剑’已出,那么很有可能,便是她的意志还在与‘那个家伙’的意志相抗争。只要能够……从心底斩去支配住她的那道顽强的意志,那么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克璃卡,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站在我们面前的‘克璃卡’?你的意思……就好像是另一个‘克璃卡’凭空存在于我们的身边一样……我们能为她做什么?!”空烨不解,毕竟曾经深处过同样一道境地的他,如今却早已忘却、无法明白,这期间所历经过的种种诡秘,对于他来说……确切地去解释,也早已是无济于事。
“当然是一件能够做到的事情!而且,也是唯一能够做到的……”索拉信然地微闭上了那道希望存显的双眼,她似乎从中找到了法子——是的。
“唉?!”(空烨)
相对于此刻的处境……那的的确确,是唯一一个能够解救克璃卡的法子:
『既然曾经听说过……那连同‘战狂’都能够一并洗去、并将一个纯白无暇的最爱交还予我的神奇之物,那么用在克璃卡的身上,也一定可以!唯一能够做到的东西,就只有‘循锋浪鲛·缇鲁奇拉’的至上水元素——‘循破琅泉’了!而空烨既然经由‘循破琅泉’的影响而具备了这样的条件,那么想必挽救克璃卡也一定可以!只是……』
然而,一个决定性的结果因素,却还是不得不迫使她从身旁这位同样可怜的青年——加尔萨利·空烨的身上,得出了可能性:
『恐怕凌羽氏族……那族立护卫军第六分军战将的位子,也该就此换一个人了吧。又得令诺格伤些脑筋了么?没办法,但是为了克璃卡的性命……我们,也只能这样做了!原谅我,诺格!』
就这样渐渐地,两人竟忽然间地抛解开了手中的‘纯灵战兵’,开始在她的面前小声嘀咕了起来……似乎就像是在商讨着,怎样去应对的话题一样。
『还真是无聊透顶啊……竟跟两个小孩子玩到如此深入的境界,难道我的力量,真的也开始削减了不成么?呵~不管玩些什么把戏,在我眼里,现在的他们……终究只不过是玩不死的傀儡罢了,如此优秀的身体……迟早都要成为我的东西,就看他们那股卑微的意志,还能不能够连同他们那微不足道的信仰,撑到这个空间崩溃的那一刻了吧!咿哈哈哈哈~~~真是愚蠢的傀儡们啊!唔?!』
恍然间,却就在她沾沾自喜、忘我得意的这个时候,另一道明晰、清澈的声音,忽然间地窜入了这道卑微的可怜之宿体:
“痴心……妄想……我是不会让你……将他们的意志,咳呃~当作肆意支配的玩物的……还有……领皇氓……和小朔……”没想到,终究苏醒了片刻,克璃卡真正的意志,竟在这个时候,渐待显现在了她那恍然间似乎早已经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顽固意志当中来。顿时,就像是狭窄的器皿当中,掺入了两道难以容置的流体,此刻相互之间竟开始碰撞、挤压了起来……
『哼……想不到你这个小丫头被我侵蚀了神智,竟也还能够撑到这个时候。不过,那种叫‘栀合剑’的东西还真是稀奇啊,我到底是应该嘉奖你呢;还是应该摧垮你的意志,把你彻底地吞噬、化为我之力呢?你这微不足道的残念?』
“喏呃~我和你彼此间的意志,就算……被空烨和索拉粉身碎骨……那种程度,也足以将你化成灰烬!这正是当下……咳啊~族立护卫军第六分军战将——我……克璃卡·X·尼瑞特的……最后使命!!!”顽强地抗争着那股强盛的邪念体,克璃卡挣扎不愿懈怠半刻。然而……
『勇气可嘉!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将你最后这点微不足道的希望……变成最终的绝望吧!!!』却渐渐地,只听得“那个家伙”的笑声,在脑海当中朦胧、荡延了许久之余,终于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彻,眼前渐待一片荒芜地绝望,她明亮的意志,此刻竟也好似残损殆止的烛光,变得越发越黯弱、越发越细小了起来:
“咳啊~哈呃……对不起,空烨、索拉,我……就快要撑不住了。趁现在,杀了我……赶紧杀了我!!!”
克璃卡心灰意冷。然却不知什么时候起,空烨和索拉竟都忽然间地挥发出了手中的“纯灵战兵”,一举冲到了她的跟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就这样自相残杀吧~来啊,愚蠢的人类!!!』
“(噼嗞~)抱歉了……克璃卡!!!快!‘栀合剑’!”应声而落的那秒觉悟,手中的雷枪,当即竟释发出了一道异常闪亮的元素闪辐,这一刻,索拉大唤起了克璃卡的神智……
“索拉?!”仿佛置身于昏暗屏障外部,一道刺眼的光芒,当即冲破了这道晦暗的囚牢之门照耀在了她的身上,惊醒之余,支配着那道剩余的意志,她重新凝集住了手中的大冰弓,伸向了索拉:
“(噼咔——嗞嗡嗡嗡~)咳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果不出其所然……
『呃~什么?!』紫电光矛强盛的雷电之能,顺随那道冰弓的导引之力,即刻便从索拉的体内传输到了她的身上,只听得刹那之间,一道轰雷所焦灼的劈闪声,牵引着她那不禁开始抽搐的身体,顿时连同着她那恍然间响彻天际的哀鸣,蔓延在了这道寂静的氏族大地上方。转瞬之余,雷光消逝,她竟就如此动弹不能地,站立在了原地处,支撑着那道伤损几近透彻的、遍体鳞伤的身体,吃惊地注视着这竟无能为力的一切:
『身体竟然……被麻痹住了行动么?可是怎可能会让她起到作用……冰……明明就是雷的克制性元素不是么……唔嗯?!』然而却似乎发觉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即刻竟转移到了转眼间,居然早已向着后方退去了几步的索拉手中——那把看似毫无半点特别之处的雷光枪矛上。
『那个是……』
一道细微的发现,竟也迫使得她不由得惊诧住了——那道此刻、竟反倒开始变得卑微甚许的双眼……然而:
“是时候……也该显出真身了吧!!!你这肮脏的意志……咤啊——!!!”另一旁,空烨却早已激发出了手中——那经由循破琅泉所化之“纯灵战兵”,挥向了克璃卡:
“琅泉束阙·循破琅泉-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