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哗……唰轰——嗡~!”
随着湛蓝辉芒的一纵而落,阵茫符腾所倾下至的琅泉质体,竟在这转瞬之间,化作了数千道密集、坠逝而下的针茫体,透过那团黑气的实体,连连穿扎其间。恍如爆破一般猛烈的攻袭,顿时便仿佛一道恶梦般的存在,冲刷在了这团恶心的邪念体上方,侵蚀不断。顿时……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呃~好尖锐的声音……不行了~我的耳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锐的嚎叫,恍如深渊幽谷的冤魂一般凄惨、怨厉,竟就如此猛烈地释发在了其间,索拉忍受不了耳朵因此影响而感至如此剧烈的疼痛感,顿时便跌坐在了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耳朵。然而……
“咻咻咻咻……呼呜~唰咔——!!!”
出于琅泉质体的拥护性特质,他的耳朵却似乎并没有受到这样的影响而感到不适。只是忽然之间,从那双眼间所流露而出的愤恨与冷漠,这个时候却开始完全地,与他那道原本单纯、简易的思绪融合在了一起。很快,又是数百道尖锐的琅泉质体,从顶处的“阵茫符腾”一举倾袭而下,没过多久,尖锐的惨叫声逐渐地逝以殆去……
那团恶心的邪念体黑气——便已完全地消失在了这道顿时变得宁寂不已的空间当中。可是,方才的那道“阵茫符腾”,甚至那道独特、别具一格,几乎曾在萨鲁奇亚森林当中经由“战狂”所释发过的咒引瞬杀式……
“极天……逆术?!”不由得松开了捂在耳旁的双手,这个时候,看着竟然抱着克璃卡的残躯,从半空当间逐渐地踏落到了她面前的空烨,索拉难以置信。然而……
“咚……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却只是缓缓地蹲下了身来,将克璃卡重新地放在了她的身前;之后,他竟忽然地站起了身,即刻便从索拉的身旁绕了过去,只身一人,奋力地朝着千凌殿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而,却仿佛一位失去了神智的守望者。凝望着恍然之间,竟已如此这般消逝而去的一切。懵然间,她不由得懵住了那道原本清晰的思绪,呆坐在了原地没有起身……
『这怎么可能呢……空烨他,明明不是已经经受住了‘循破琅泉’的洗礼,所有的记忆、包括原有的术法都应该已经……可是方才的那道咒引,确确实实……是‘极天逆术’没错啊!!!空烨他……空烨他……』
……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然而冥冥之中,经由这道异象空间所经变故的一切,早已不知过去了多久。此时此刻,亦似乎早已忘却了——它们所相予存在的意义。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他拼命地奔跑着,冲向千凌殿的方向,直逼着殿落外围的阁台,一步一步。很快,殿门前厅的院落、殿门前的走道、殿门走道的梯阶……终于,直到殿门前:
“琅泉束剑……循弦合!濛魁剑流·湛龙阙!!!”
“喀叮~唰唰唰唰……咻哗~轰……咔——!!!”
只见,一束湛蓝透亮的耀芒释发而出,即刻凝聚在了他的掌间,化作了又一道水系元素的“循气能流剑态体”,循聚弦能。不出一会儿,便就化作了几道龙形的冲击能流,伴随着几道锋锐的隐光冲逝即去;很快,那虽已残缺不堪、但却看似仍旧紧闭一二的殿门,顿时便被他这道独特的冲击性剑舞流一举轰斩开来。然而……
“!!!”(空烨)
眼前,顿感朦胧、沧桑的时光……恍惚之间,却又不禁再度回到了——那道不知不觉、都已化作云烟消散的往事当间,纷纭留转四顾:
……
“喂!暮水的……你过来一下。”
“我不叫‘喂’,也不叫‘暮水的……’,我叫空烨……麻烦你能不能别那种态度?阿洛柯尔·诺格。”
“呵喔?!性子还挺倔嘛!你又没做过自我介绍,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不过看在你认识我的份上,我就暂且不追究这些了吧。”
『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空烨)
……
“唷?!空烨。”
“呵~什么啊,原来是你这冒失的家伙。冷不丁的,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哈哈,如果不冒失一点的话,也就不会叫你这个谨慎的机灵鬼来帮我咯。”
“‘谨慎的机灵鬼’?!好家伙,这就是你请人来帮忙的态度么……”
……
脑海之间,不禁荡延辗转。往年初次,曾与那位纯真如许的挚友,所一同相与经历过的一切,回想至此,自他方才便就已置身在了殿门外的刹那间……这一刻的情形,竟都不觉是那样地卑微惨痛、深切至绝。
只见冰冷的殿堂内,煞白如许,空除那道正中处——仍旧闪耀着金缕辉芒、钟形屏障一般环裹四顾的念气空间之外。恍惚血色方才沉溺于这道浅显的空间当中不曾久远过,四处所充斥着的哀亡气息,恍然就像是融化在了炼狱熔炉上空的悬冰沉岩,不时散布着消逝的凝气,向着四周辗转散去。周围,四处散布着那似乎方因某种冲击所致、而消散殆去的黑气障壁的碎片,凌乱地斑驳于殿堂之中的每一处角落,仿佛凶杀惨案的犯罪现场……
然此时此刻,不禁静滞住了……那经由双眼所见、徘徊于脑海之间残酷的思绪,不得不令他万分惊诧、甚至嫉怒由生的事情……却还是眼前那番——真不知该作何一道平静思绪,所应当去承受的悲惨景象了罢?!
那一位,似乎至死都不曾屈服于命运的青年……
只见他那包裹着重铠的身体,早已被三道尖锐的利剑贯穿胸腹、大势已去;身前,那两道伪装成御朔与领皇氓的“契使之影”,却也仿佛失去了生息的木偶,紧握着那贯穿他的三把利剑,停滞住了接续的行动;而那漆如黑铁般滚烫的鲜血,经由他的胸腹,逐渐洒落在了殿堂的地板上,仿佛被浇铸灌融、却失手溅落在地的熔铁液态体,恍然间却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年,沉凝化硬;然却当他,将视线转移到了脖颈处的那一刻时……
……
“很抱歉,诺格……事情一时还不能完全地向你解释清楚,不过你暂且先听我的!索拉和‘冰棒女’交给我……你现在即刻赶往千凌殿吧!”
“什么?!喂……虽然父亲大人现在的安危固然重要,可我,怎能够就这样把你们给扔在这里……”
“我们是不会有事的,也不会死亡。这点你大可放心!因为从很早就开始发生了的事情……这已不是你我所能够支配和掌控。而且,‘冰棒女’的情形你也已经看到了,可想而知你们的城池之内,究竟被‘那个家伙’给弄成了什么惨样,更不敢想象领皇氓现在的情形……而且,那个地方也不止领皇氓一人吧?!如果你还不去千凌殿的话……”
“……我知道了,好兄弟!既然如此,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即使真的不会发生什么的话,那可也千万要加倍地小心!”
“你放心地去吧……过一会儿,我和索拉一定会带着‘冰棒女’赶过去的。”
“嗯!幻踪步!!!”
……
“诺格!!!!!!!!!!!!”
终究无法忍受,心间那道凄惨至绝的感触,顿然间恍如倾盆而下的猛烈暴风雨,在风平浪静的滞空处再度掀起了一场凄厉万分的腥风血雨,一声惨痛,失声欲绝。
他却不觉间懵住了,那原本惊诧万分的双眼,变得恍然失神、心念残转。然而……
『呵喔?!加尔萨利·空烨?!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如若你是为了拯救阿洛柯尔·诺格而来,来得未免也太迟了罢?!』
“!!!”(空烨)
空转于其间,那桀法狄的声音,始终都犹如凭空顿生的怖惧幽鬼那般……此刻不觉顿生哀怨、死去活来。然而任凭桀法狄怎样对他嘲讽的话语,看着那眼前的悲惨景象,他的嘴却仿佛被针线缝住的麻口,一句话都不曾得以说出来。
因为……
“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是么……本皇将他的头颅斩下,当作珍藏的玩物,又如何呢?况且,加尔萨利·空烨……”
看着此时此刻,眼前那道熟悉到几乎令他很是不解、却又憎恶万分的身影,他难以置信,但却又不得不受眼前的一切所信服……
是的!
“领皇……绝?!”这个残酷的家伙,本该在前沿阵地的战场上,率领着暮水军团奋勇相战的,可又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手中那道锋锐的、经由“火系元素剑态体”所凝合而成的“纯灵战兵”,此时此刻,竟也丝毫未曾消逝在手中地,仍旧晃动着不愿懈战的姿态,熠熠生辉。可是,那道残暴如初、始终不离嗜血本性的暴君姿态……
“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此吧,空烨?!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逃暮水阁、背叛我、还与卑贱的凌羽人混作一通。你究竟将吾暮水氏族至于心间何等地位?!!”领皇绝不辞其疚,面对空烨的出现,他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将手中的火系元素剑撇向了一旁。可是……
“斩下了诺格……头颅的人……是你么……”
不错!好不容易才得以支吾着一道难以置信的话语,看着那具即使失去了头颅却也仍旧站伫原地、未曾倒下的尸身……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死相凄惨、甚至就连尊严都被践踏了的亡者,竟然就是方才那位在城延小道上、与自己匆忙道别赶去的挚友,族立护卫军第一分军战将——“粼剑”阿洛柯尔·诺格了。
“是我干的……又如何呢?!!”
领皇绝撇嘴一笑,相视而落,即便不再多言。然而此刻,当他仍旧以鄙夷、甚至厌恶至深的目光,投向了那位恍然之间似乎变了一番模样的“叛徒”身上时……
“难不成……你还想要杀了我?!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瞧瞧你那副卑贱、令人厌恶、恶心到想吐的嘴脸吧!!!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呢……愚蠢的东西!”
“……”(空烨)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尽做着那些想要反抗我的举动么?甚至不惜牵涉这帮可怜的凌羽人进来,甚至就连氓这老家伙,都不惜把命给搭进去。我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哼——!!!不过可惜,‘将功补过’的‘叛徒’……却是没有资格享受,那与王一般相同地位的荣誉的,哪怕……他还是个卑贱的叛徒!!!”
领皇绝似乎越说,便越是高傲在心;然他却并不知晓,对面那位此时此刻,心间却早已身处于另外一番境地的青年,微微潜在了俯首发颜后方的那对双眼,天旋地转、斑驳不断,朦胧之余,究竟又是作何一道未知的深悟与惆怅之中,绵延在了他的眼前;思绪……也不由得因他那百般嘲庾、甚至讥诮的言喻由而迫感嘈杂了许多:
“泉儿……是你……让我妹妹她……去挑拨战争的……”朦胧恍惚,记忆之中,不乏再度闪过那位少女的身影,依稀浮现依旧;如此这般,他却只得冷冷地支吾着几近绝望的话语,那漆黑的视线,从留意到了诺格那具无头尸首的一刻,便就已停落在了脚下——这道充斥着契使散裂的、满是飘零着黑气碎片的地间,未曾转移过半点。
可哪知提到——那位恍然早已不在人世间的凄惨少女;暴君的表情,却不禁在这个时候变得扭曲、狡黠了一番:
“你说那个下贱的丫头么……呵~”领皇绝话音未落……听到这里,忽然之间,他那原本呆慑在了一番迷惘心境间的双眼,竟就在这甚是平静的一刻起,不由变得诧然、明亮了一番!然而那道眼神,充斥着的,却似乎并不是苏醒的觉悟;从中夹杂着的愤恨与仇恶,仿佛就像是新兴燃亮的烛火,颠倒散落、遍满地间,很快,即便就蔓延在了这道可怕的空间当中,就连原本沉闷的空气,也不由因其吞噬而变得更加地稀薄、无神。
那道哀伤之中不乏着坚定意念的目光……仿佛在告诫着对方:“知不知道自己将会为方才所说的一切而付出代价呢?”
可是对方……那口中似乎时刻都在吐露着毒蜜的暴君,却并没有说完:
“不错,还是我又如何?!毕竟被奴役者的存在,只有一昧地服从,岂又胆敢来违抗?!就连你——也是一样!!!不过,你的所作所为,却还是那么地卑微难待、觉悟甚错……难道不知,只会在地上窜动滚游、保享苟延之势的蝮蛇,终究还是难逃那翱翔于天际之间——飞鹰的利眼么?!”
说罢,仿佛就像是一个高傲在上、却仍旧几分稚嫩心思的孩童,将思绪当间所有的仇恨与不满,此刻都竞相宣泄在了他的身上。而那“飞鹰”的利眼——或许太过于狡诈、狭隘……反倒以至于那置身高空当中敏锐、反耀着机敏之光辉的视线,受到了地间“蝮蛇”的漠视——可却仍旧事非所然。
恍然间,好似一股引燃非物质动力的能源体,扭转着那道命运事实的齿轮,不断运行着相与憎恶、无以支配的因果之律,流淌在了他的思绪间,不曾间断。憎恨的心绪,蒙蔽住了双眼,神智也予邻近崩溃;但,却并没有人知道,掌控住那道卑微仇恨之意志的引导源,究竟是源于何处、出于何因而显?
“蝮蛇”的眼光当中,透露出了无尽的迷茫。然而,它却也并不知道,那只诡诈的“飞鹰”,究竟凭借着所谓‘敏锐’的目光视线,还能够将那道几近深远的目光所投至向何处?!毕竟“蝮蛇”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未曾逃离过“猎物”的身上半点;然却仅使,这并未脱离过半点征兆的迹象……
“胆敢忤逆你的王?后果,就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可别忘了……”(领皇绝)
“!!!”(空烨)
……
“你那不中用的父母……曾经都是怎样的一种死法?!哼~加尔萨利·空烨……他们是那么地无用、那么地天真,不听劝告。就连死的时候,都是满地打滚、不惜变得像个老鼠一样狼狈、脆弱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领……皇……绝!!!』此时此刻,却也就仿佛蝮蛇口中倾吐而出的——那道复仇怒火的反噬,朝着那道不可理喻、甚至不堪回想的虚妄,喷灼而去,仅仅刹那之余。
那虚妄、恍然之间无中生有的卑微与仇恨……
“他们……可比你这畏首畏尾、只知背地里算计的毒蛇要强多了……咕呃~……”
这一刻,竟却真就尽数……化作了那一道道为时尽晚的现实。
“呼唰~哗嚓……”
领皇绝诧然未止,可待他一声吞呼、饱窜钻心之痛的呐喊,此刻均集聚在了胸口前的那一点时……
爆窜凝集、冲逝而去的一道幽蓝色芒的颖光,二话不说——恍然之间,竟就像是黑洞中的一道奇点,顺随着他那迅敏、无失纷乱的幻踪步法,由掌间一蓄、释发推去。同时,周边那原本因暴君的话语而开始竞相躁动起来的气息,此时此刻,却不由得开始发生了一番奇特的改变。
充斥、好似突发即出地那般强盛、纵难动容;只见那道锐利的颖光,凝合于他掌间,时而散发着几番幽冷、黯沉无光;却又时而展露着曝光之下的辉芒,炽烈不休。很快,一声痛彻欲绝地惨嚎,便自那仰天固望的暴君喉中倾呐而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仅仅在乎刹那之间,这无予诠释、悚人惧骇的极速一击,顺随着几分纯澈的“琅泉质体”,浑蓝透亮,迅雷不及掩耳。纷纭一瞬,原本充斥着暴君那道愤虐人心之笑声的千凌殿堂中,带来了恍然之间片刻的静谧。
然而看着方才,还满载着一副得意、奸佞嘴脸、此刻在他眼中却又不由扭曲了一番面貌的领皇绝——那仍旧推压在暴君胸前,已然贯穿其身的一掌:
“咕呃~……你、你竟敢……偷袭……我……啊啊啊呃……”
竟就在那暴君方才话音未落的那道时间段内,一举直击在了暴君的胸口前,伴随着的那道锐利的幽蓝颖光,当即竟也一举穿透过了暴君的身体,静止在了原地处。那喷迸而发的鲜血,即刻便止不住这道猛烈的刺穿性冲击,从暴君身体的后膛间倾逝而出。混沌、翠绿的千凌殿堂,顿时便被这道不堪浸渍的秽染之鲜红,给完完全全地,浸透得一塌糊涂。
凝固的时间,恍然之间,仿佛遗忘了它们流逝运转的意义,在这一刻定止不动,不再受那世界流动的时光法则所制约、所局限。而那憎愤的仇恨,同时,仿佛也就像是尘封狱界中的烈火所焚蚀而去的焦土,徒留焦黑的阴损残迹,生机廖然全无。而那流逝而去的时光轨迹,似乎也在这一刻,埋没掉了这道空间当中的一切,顿时不由得使之变得一无所有、静谧无声了起来。
双方……谁也不知道,这一刻所得以改变了的东西,冥冥之中,究竟使得这道幻界的命运,引领着它的轨迹,即将去向何方?尤其是对于加尔萨利·空烨来说……
他仍旧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但……
“只会在地上窜动滚游、保享苟延之势的蝮蛇么……你这只瞎了眼的老鹰?!也觉得自己还能够放胆展翅高飞、去肆意虐弄地面上的野兽么?!不要忘了,这里可是‘玄乙薄暮’——三大氏族的和平、安定之地,岂是你等卑劣之徒,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狩猎场?!”
“孽障!你……竟敢……咳呃~啊啊啊……”空烨不休,此等狂妄之势,暴君自是难忍存心;然而胸膛间却已然受制于他的重创,此刻却是仍旧难予支配半点。那青年却是仍旧平静着冷酷的嘴脸,没好气地接着说道:
“生灵的性命、氏族和平的法则……我们都能够相与去争取到的安定,在你的眼里,又都算做是什么?为了一切利益,为了所谓的‘荣誉’……战士们不是你肆意挑拨的棋子!他们也是有生命、有血性、有情感的人!!!”
“你这放肆的……孽障……究竟……在说些什么……好不容易就快要被吾暮水所掌控……吞并的凌羽氏族,如今难不成……都要被你……毁于一旦么……加尔萨利·空烨……你这卑贱的奴仆……脑子是不是蠢到家了……”
挣扎着那道有气无力的残存意志,即将消逝在了那片恍白的虚无当中,看着眼前这道早已斑驳着鲜血之痕与契使残尸的的千凌殿堂,暴君亦是气力不甘。然而感受着胸前——那道已然贯穿了过去的利刃所带来的重创一击,那无尽的绝望与不甘……
“蠢到家的人是你!!!彼尔瓦德·绝!”此刻,却都不由得被眼前的那位不凡青年所紧握,瞬间盈拳一握,碾成了碎末灰烬,随风而去:“为了拓张视野、滋长自己的野心,你不惜将弱者的存在,视为眼中钉,还肆意将其抛作引饵,钩得恶兽、祸患苍生了么……好好看看这个已经因你而变得纷乱、漆黑的世界吧!!!”
……
战场上方,那经由萨鲁奇亚森林深处一方所无限蔓延而来的、好似浓雾一般逐渐扩散的黑气凝态体,这个时候,竟然成群地堆积而聚,不停地朝着千凌城门的方向逐一逼近着。然而……
“呃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黑漆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行……大家快逃啊!!!呃……”
“救救我们……不要丢下我们……”
哀嚎声、奔逃声、惊呼、恐慌与绝望,恍如被吞没殆尽、却又不觉恢复了一番气力所徘徊不断的黑洞引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战场上每一位战士的心智,不论凌羽还是暮水。可是席卷而来的这场灾难,却终究还是免不了将要吞没这道战场的恐怖命运。
然而,四道熟悉的身影,这个时候却是仍旧奋勇抵挡在前,连连释发着体内浑浑不断的“循气能流”,相与尝试着打散那团顽固的“诡敌”。看着那些仍旧在奔逃着朝向城门,同时却又不免被“黑雾”所吞没的战士们……
“不要松懈……莱泽诺切!!!呃……”莱泽诺切不觉懵了片刻,身前的“黑雾”眼看就要攻袭上前、将他吞噬,一旁的阿乌即刻便冲了上去,挥动着“焕凝剑”一举打散了开来。然而,波及周身、四散的“黑雾”碎片,却还是在她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细长的斩痕来……
“阿乌!!!可恶……”持住了她的身体,莱泽诺切顿时便挥剑斩去,这身前四散的“黑雾”碎片,即刻便被他彻底斩碎。然而……
“不行啊……浓雾太强了,就快要吞过来了。唔唉……”一旁的狄洁黎正打着打着,忽然之间,她的腰却被一道宽实的臂膀一把提了起来、搂在了腰旁:“放、放开我啦,佐哲尼斯……我还可以战斗……”
提搂起了狄洁黎,佐哲尼斯即刻便大喊道:
“喂!!!你们两个……这里马上就要被浓雾所吞噬了;不想死的,就必须赶快离开这里,退到东南城角角楼那里才行!”
“佐哲说的不错,是时候该撤退了……”持着阿乌的身体,一把推到了佐哲尼斯那里……莱泽诺切说道:“你们快走吧,阿乌,我帮你们殿后!”
“莱泽诺切,可是……呃~”(阿乌)
“快走啊!!!我掩护你们……”
……
昏矇沉沦,苍生乱迹……
际空间沉沦下至的压迫,心绪,随之而变得沉闷无力、心神皆溃。昏黑的天空、昏黑的大地、昏黑的人……与事,甚至那由此而不得不变得同样昏黑的惨痛代价……此时此刻,均都不觉令人辗转惋惜。这场战争,由这道空间当中带给所有生存者们的,除了绝望与悲哀,究竟还存在着什么呢?
不经意所愿的嗜血、厮杀成性的残暴、争夺无由之物而导致悲哀临际的罹难……战火逐渐在苍穹际天的下方消逝;但随之而来的苦难,却是谁都不曾知晓甚至预料到的残酷现实!仅因为……谁都不知究竟,是谁在从中支配着谁?而谁却又在纷乱当中默默地凝视着这道惨痛之境,任由谁的肆意暴乱所势。
它从未放弃过想要肆意玩弄生者的生命,为趣为由;这却都是因为——它的本性已然如此、从来没有被他人所改变过。即使历经十二万年,也不曾改变过半点的……那来自于未知空间界、接踵而至的“封渊神契”之“契使”——桀法狄,或许现在,所有的答案,似乎都已被掌控在了它的手中,正等待着“某人”的到来。可,它却仍旧存在,直视着那位勇敢无畏、手弑暴君的青年……
『呵喔?!』(桀法狄)
而凝望着殿堂门外,那道惨淡、无光黯沉的际空,甚至远远从战场上方传来的哀亡惨戾,此时此刻,面对那已然铸成了一番大错、使得这道宁寂空间竟都化作一番纷乱的暴君……
“你在暮水氏族的领地做王,却将自己的族民管理得惨不忍睹、天理难容。肆意掀发了战争,不但拖着族民们相继在战场上送死,还牵扯其他的氏族同胞自相残杀……当然,现在的情形,你觉得又如何了呢?”那位青年,却仍旧不曾抛弃掉那手中誓愿所趋的循气锐刃“剑态体”,埋头相挺、直身上前一步推去:
“哧啊——喝!!!”
“咕呃……”那掌间的循气锐刃,在他的手中,似乎已近推至暴君胸膛间的最深处……可挣扎着最后余留的那份气力,徒转生息。领皇绝的双眼,早已翻到了额上头间,湛白一片:“你想……对我……做什么……”
聆听着领皇绝……那如此虚弱、奄息相存的喘呼之语,他却并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留意着,那仿佛站伫在了深崖顶处一般绝望殆存、生机全无的暴君——那此时此刻也不由失去了最后必胜之希望的嘴脸,未曾过历在目,便就已全然消逝殆去,化为晃影。
无边的虚晃之怒。这个时候,在他纯澈的双眼间,竟也化作了似仇似恨、不容再叙的必弑之念。而就在他奋力凝聚着循能、彻底尽数倾释在了那暴君胸膛的这一刻……
“对于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一个只会狂饮着族民血液一般鲜红的朗姆泉酒、将氏族的命运推向绝望与死亡未来的昏庸君主罢了!一己私欲囊括在身、心胸狭隘,甚至让无辜的人替你去尽作恶事,万劫不复,憾落深渊!然你——就连现在,却也只得带着你的那份绝望,即将走向……那尘封狱界的——深渊谷底!你的时代……已经终结,彼尔瓦德·绝!!!所以……”
他终于抬起了头:
……
“再见了,昏庸无能的暴君主!暮水的未来史册上,将把你的‘功成名就’,尽都划作残蚀殆亡的灰烬!!!”
……
话音刚落,这一瞬,那道凝发在了他手中的“锐刃剑态体”,镶嵌在了暴君的体内,竟忽然间地,由内而外窜发出了一道纯蓝色芒的熠蓝光辉,尽彻尽洁,不曾掺杂丝毫的污秽,纯透而又凝净。自那恶念暴君的心胸深处,一举窜发、崩裂即出。霎时,耀蓝的辉芒,透着崭白的熠光,竟就恍如汹涌波澜的狂浪涛流,纷涌蔓散,斑耀在了这整道翠绿昏暗的千凌殿堂间……
然而此刻,恍然了这番逆境下的残酷觉悟,却终究还是挣扎着那道势才不惜的哀求,暴君竟就开始恐惧地向他呼拗了起来: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加尔萨利·空烨!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不要这样做,不!!!”不过……
“极天幻迹!逆罗黔离!寇杀……”
一切……却都早已无济于事。
……
“绝尘·檗天!!!”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