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逸见她想起身,就忙说道:“本王不想你委屈。”他是想委婉的解释,新婚那天,他让湘玉独守空房,虽然事出有因,可听到如沛遣人来找他,他当时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
可惜他话没有说完,就被湘玉出声打断:“妾身不委屈,妾身能嫁进王府,已经心满意足。”
湘玉说的倒是实话,她对于子逸的感情,微妙的很,初相识时对他出手相助心存感激,从哥哥处得知他处境艰难又心存怜惜,等皇上赐婚后,她情窦初开的羞涩不安纠结,同时还有心花怒放的欣喜。
这样的俊美的如画中谪仙的容颜,虽然看起来为人冷淡疏离,可是她却认为,他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事实上,也的确是。
听湘玉说道心满意足,子逸静默了一会方才说道:“你豆蔻年华,要不是嫁与本王,以你的身家地位,嫁一个品才兼备的少年君子,或许一生无忧。”
他今天进宫,见到皇上气色不好,又听皇上请自己帮他批阅政务,子逸心里惊异这下,还是以身体不适婉言拒绝了。
现在皇上即位三年,就传出了身体有恙。不说别的什么原因,如果皇上真的驾鹤西去,那十岁的太子就可能是下一位君王。
听皇上那话意,是想让自己批阅奏折,为以后辅助太子出力。
一朝皇上离去,太子年幼,二哥,四弟,五弟会同意太子即位么?自古皇位争夺,不论父子、兄弟亲情,行事往往不择手段,手段无不毒辣凌厉,都是为了一己之私誓不罢休。
自己早已与皇上撇清了关系,只是淡淡的守着君臣之礼。现在这个时机,自然也不想再去插上一脚,在遭有心人的妒忌。
湘玉不知道子逸的深谋远虑,她微笑着说道:“难道嫁与王爷,就不能一生无忧了?”她这是想王爷挑衅,质疑王爷的能力?
暗夜中子逸神色凝重起来,他坐起身侧脸凝视着湘玉的双眸,声音极低地说道:“本王能护你一生无忧,你相信么?”
“妾身当然相信王爷。”湘玉一字一句说道,语音不带一丝含糊。
半响子逸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说道:“好,本王有生之年,护你一生无忧。”不为别人,就为了她难得的信任,也要力作能及的护她周全。
“妾身多谢王爷。”湘玉欣喜地说道。护她一生无忧,算是许下誓言么,要是誓言,那她在王府就算没有子嗣,一样可以安然度日,高枕无忧。高枕无忧的前提,当然是是王爷安好,王府安好。湘玉在心里胡乱猜想着,耳边一句“快睡吧。”却是子逸淡淡发话。
看他依然半靠在床头,身子隐约发出一点银白色的光,想必还穿着贴身的衣服,湘玉嗫嚅的说道:“王爷你不休息?”
这算不算邀请他共寝歇息呀,湘玉脸上一阵发热,滚烫滚烫,连带着身子也僵硬起来。
子逸看不到湘玉的神色,可是从话语中也听出她在害羞,他轻笑一声,语音中透着莫名的欢快,浅笑着说道:“你先睡吧,我现在不困。”
见湘玉沉默无声,他又出声解惑道:“本王一会就睡。”
这下湘玉彻底放下心来。出嫁时母亲也曾隐讳的说了一些闺房要事,又让她自己翻看了一些那些画册,也算让她普及了新妇的意义。
现在看到子逸没有同她在一步亲密,她反而有点庆幸,也有点期盼。两种心情不时的在她脑海中交缠,不一会儿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朦胧中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好像有只手拦着自己腰身,可湘玉也没精神在去计较了。
翌日一醒,天色早已大亮。湘玉忆起子逸昨晚歇息在旁,忙扭头去看,却见身旁空无一人,子逸早已不知去向。
如果不是身旁的枕面陷了一些,湘玉真怀疑子逸是不是来过了。莲儿听到动静,一脸欢喜的进来服侍湘玉起身,口中说道:“恭喜小姐。”
虽说这几日无人敢当面议论王爷新婚冷落了小姐,可是背后指指点点也是有的。昨晚王爷歇息在小姐房里,小姐守得云开见月,可就扬眉吐气了。从此不在低人一等,也是王府的新主子,府内的下人在也不敢诋毁小姐轻看小姐。莲儿是真心的替湘玉高兴,也是真心的恭喜湘玉的。
你这丫头知道什么,昨晚王爷虽说歇息在这里,可是我们一晚都是清清白白的。她刚想开口对莲儿解释,巧云一头就扎进房来,湘玉只好闭口不谈,在心里无声的为自己开脱。
巧云也是莲儿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恭喜娘娘。”
柳妈、小翠、杏儿还有守门的那两个小丫头也都一起进来,齐声恭喜湘玉:“恭喜(小姐)娘娘。”
对一个人解释还行,对多个人解释那就不行了。
看大家都一脸欣喜的样子,湘玉既不能出声解释,就只有默认了,她坐在一旁扶额说道:“莲儿,打赏,每人二两银子。”
这下小丫头都欢呼起来,等手中拿到那二两银子,人人高兴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二两银子可是一个月的月例呢。
看大家都高兴的样子,柳妈说道:“好了,都退下各干各的活去。”
大家都齐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转眼房内就剩下湘玉、莲儿、巧云和杏儿了。
见湘玉扶额,莲儿以为她服侍过王爷,身子不舒服,就关切的问道:“小姐,水都准备好了,你可要沐浴。”
看到屋内三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自己不去沐浴那不就拆穿了。算了,就当真的好了,起码也为自己挣得一个颜面,湘玉一边劝慰着自己,一边点头说好。
三个丫头服侍湘玉从新沐浴了一次,方才回房用早膳。
早膳完毕,柳妈又招呼大家去翻整院子,看到丫头都听出她的号令,一个一个像打了鸡血般兴冲冲的出去,看起来干劲十足。
湘玉留下莲儿,红着脸问道:“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莲儿咧嘴笑道:“卯时就走了。还吩咐不得打扰小姐歇息。”
卯时,那不就是天色刚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