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后,天色才黑,莲儿点起灯盏,就和巧云退在门外,留他二人独处。
子逸看着一旁闷声不语的湘玉,刚才在饭桌上好端端的,这会生什么闷气呀。难道她还在为圣上给自己的赐婚生气,可是圣意谁敢违背。他想来想去,还是挑开了话题:“你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想回家你也不允,整天呆坐在这院内,闷得身心都快长出草了。湘玉低头绞着手里的莲儿给绣的手帕,那帕子被她绞成了一团麻花。她瓮声瓮气的说道:“没什么?”
听她声线压得极低,可见心情极其不爽。这下子逸就更疑惑,他刻意缓和了声音,柔声问道:“有什么烦恼的,说来听听,总闷在心里,对身体可不好呢。”
他声音柔和,眼睛里还带着三分温柔三分笑意,湘玉看着一时倒有点不习惯。
子逸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神了,问你话呢。”
湘玉这才反应回来,她对上子逸关切的眼睛,半响才呐呐说:“妾身有点想家。”
自己离家一个月,要是爹娘听到子逸不日又要大婚,不知作何感想。哥哥是不是也为自己担忧呢。吴姨娘现在身体怎样,肚子不是大了许多呢?
这样一想,她心里更加添堵。她眼光越过子逸,神情幽怨的看着烛光,思绪不知飘向何处了。
看她一脸忧伤,子逸心里一动,不由自主的开口劝慰:“那有什么难的,等本王改天无事,送你回家。”
湘玉两眼放光:“王爷,你什么时候得空呀?”
子逸微微迟疑,要是杜晚晴说要回府,那他定然一口应允,可是湘玉,私心里他可不想让她现在回去。他沉吟了一会,方才说道:“最好也得等本王大婚过后吧。”
期望就这样变成泡沫飞走了,湘玉心里欲哭无泪,脸色也变了。
看她一脸喜色瞬间变成变得面无表情,这变脸也太快了。子逸轻笑一声,暖声安慰:“你看,本王不日就要大婚,你现在回去可不上让他们为你担忧么?”
湘玉使劲忍住自己的失落回嘴:“那又如何?”
子逸笑着摇头:“本王答应你,大婚过后定然送你回去多住几天。”
“那你什么时候大婚呀?”
“这月十八。”
湘玉脸色这才落缓,暗自在心算了算,嗯还有五六天的时间,可是这五六天自己都要闷在这院子么。
“太后娘娘寿诞快要到了,你可想好表演什么才艺了?”子逸淡淡的一句话,吓到了湘玉,她半张着嘴,好半天才说道:“你说什么,表演才艺?”
“是呀,圣上为讨太后欢心,每年都要王府各位娘娘表演才艺,热闹一番。”
闻言湘玉更加心虚:“王爷,妾身不去可不可以?”
她是真的不能去,她什么都不会,出去竟是丢人现眼惹人非议。
子逸挑眉:“那怎么行?”除了夫人,所有的正妃侧妃都得出席寿诞的。
湘玉顿时沮丧起来:“王爷,妾身真的都不会。”
“不急,反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本王可以教你。你想学什么?”
子逸倒是替她拿了主意。
湘玉想了一会,不住摇头。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是她擅长的。等子逸把女孩子擅长的才艺都问了一遍,心里也不住的叹息,同时还有一点点羡慕,看来她在御史府内,没有任何束缚,过得倒是欢乐。难怪程云海那温吞的性子,被她拿的死死的。
子逸在一旁皱眉不语,湘玉也不敢出声打扰,想到太后的寿诞,她就忐忑不安,心里越发没有底气。
好半天她才弱弱冒出一句:“王爷,到时候臣妾就装病不去,可不可以?”
子逸眼光一扫,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年年都你装病不去?”
湘玉决定装傻装到底:“要是可以,年年装病也成。”
“傻瓜”子逸笑道:“那别人会怎么看你,会不会取笑本王。”年年装病不就是逃避,就怕事迹传开了,说湘玉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笨蛋。
那怎么办,现在湘玉才知道后悔,早知道自己就该听娘的话,在家多学学才艺。她脸上现出懊恼的情绪,子逸说道:“要不然你就抄本佛经送与太后吧。”经过了是是非非,太后现在也看淡了,竟然在宫内拜佛念经乞求心安。
“王爷,妾身字形不好?
“反正无事,本王现在可以教你。”说完子逸喊道:“巧云,去书房取本王的笔墨纸砚来。”
门外巧云飞快的应了一声,就没了声息,看样子是听吩咐奔去了前院。
“王爷,湘玉不能保证什么,只能尽力而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湘玉说道。
“尽力就好。”
巧云回来的真快,把笔墨纸砚都放在湘玉房里,湘玉真怀疑巧云是不是长了一双飞毛腿。
巧云在桌上铺开了洁白的宣纸,顶端用砚台压住,子逸就对着巧云说道:“你来研墨。”
巧云点头,就在一旁动手研墨起来。
墨很快就研好了,在砚台中化成漆黑发亮的一团水,散发正淡淡的墨香。子逸看着湘玉说道:“你来写一个字让我看看。”不知不觉中他也舍掉了本王的称谓。
湘玉苦笑着起身,从子逸手中接过蘸好的狼毫毛笔,在宣纸前掂量了好久都没敢下笔。
“你倒是写呀。”子逸催促。
湘玉看着面前白色的宣纸,心里不住的打鼓:“写什么呀?”
“随便写一个。”
湘玉哦了一声,眼看躲不过去,只得暗自咬牙狠心落笔,心里不住哀叹:上好的一张宣纸,被自己浪费掉了,真是可惜。
等她挥笔而就,刚一收笔,子逸就探头来看,他目光看到湘玉的的字,竟然呵呵大笑起来。
刚才湘玉实在想不出写什么字,只有自己的名字,在家还写过几次。她就提笔写了一个湘字,可惜她粗细不分,笔端无力,一个字让她写的歪歪扭扭没有一点美感不说,那字形还不如一个七八岁的稚童所写。难怪子逸呵呵大笑了。巧云也过来一看,也掩嘴扭过了脸去。
这笑声把莲儿也吸引过来,她一看湘玉愁眉苦脸的样子,在看看湘玉面前宣纸上的字,顿时就明白了,笑而不语。
湘玉羞愧难当,竟然还不忘出声指责,她埋怨道:“人家都说写不好了,偏偏要让人家写。写就写了呗,你们竟然还笑人家。哼。”
说完她就真的撂笔,扭身准备回房安歇。暗道:让你们笑我,我不写了还不成么。
子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强忍着笑说道:“写的挺好的,怎么要走呢?”
湘玉瞪着他的眼睛,眼睛里带着薄怒:“那你们都还笑我?”
子逸忙摇头:“没有笑你,只是看你写的字,倒让我想起小时候在上书房习字的情形。”
上书房?皇上都是六岁在上书房接受太傅的指导,学习诗词歌赋、治国策略。
子逸现在这样说,岂不是说自己现在的水平刚好抵他六岁的时候。湘玉暗哼一声,手中使劲想甩开他的手,准备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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