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糖纸,交到洛柔手上,便要去撕另一串。
“你做什么啊?”洛柔道。
“吃糖葫芦啊,这你都不明白啊!”
“不许吃,给我留着,我明天吃的!”
我大感不满:“凭什么啊?这串可是大爷请我吃的,这可是我的酬劳啊!”
“什么酬劳?”洛柔不明白了。
“我答应大爷要好好照顾你的啊?话说,照顾你可得一辈呢,报酬才一串糖葫芦,这买卖不划算啊!”
洛柔敲了我的头一下,嗔道:“糊说八道,谁要你照顾了!”
最终,我再次败退,糖葫芦给她留了下来,而我则有幸偿和她分食她手里那一串,只不过,一串七颗,我只得到一颗,惨啊。
当夜,我和洛柔在好汉岗下躺了一整夜,本来想数星星来着,可是天公不作美,半颗也不曾看到。
原本从井台镇出来,按我的意思是要回四方渡的,但是洛柔一定要先解决掉好汉岗那群强盗,用她的话说,这不是因为她小气,要报复得罪过她的人。她说的还挺有道理,什么小梁山和聚英盟是最有可能杀害师父的人,但他们实力太强,硬悍我们绝对占不了便宜,所以呢,就先拿这些小山头开刀。这些小山头大多都依附在小梁山、聚英盟之下,我们一根根斩去他们的手指,以后对付起他们就容易多了。还说什么好汉岗的人恶事做绝,灭了他们也算为民除害!
连为民除害这样的高帽子都给我戴上头了,我还能拒绝吗?
两个人紧挨着靠坐在一个小山洞里,聊天打瞌睡,时间过的到是很快。
大约在卯尽辰初之时,洛柔叫醒了有些迷糊的我。那意思很明白,时候到了。出了山洞,小心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选择在这个时候上山,我有我的原因,根据我做工多年的心得,以及看到无数同伴在酣睡被叫起做工时那一脸的怨念,我明白了,每天的这个时候,是一个人最困泛、警惕性最低的时候。这个时候偷袭,往往能收到奇效。
好汉岗其实就是一个并不是很高的山坡,地势也谈不上险要。只一盏茶的功夫,我和洛柔在躲过几个打着呼的暗蛸后摸上了山头。
几进木制房子建在山顶唯一一处平缓的地方。
看着寂无人声的地方,很难让人相信,就扎营在这样一个普通山包的一伙小毛贼,没有险要地形、没有严密的守卫,居然能够存在十余年,难道官府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存在?
看准唯一亮着灯光的房子向洛柔呶一下嘴,她会意的点了点头。双双压低身子向那栋房子掩去。
离着房子还有几丈远,便听到里面传来声声痛苦的**之声。
我和洛柔面面相觑,心中大是奇怪。
在窗下藏了一会儿,里面除了痛呼声外别无其他,这些人应该在承认着莫大的痛苦,即使在睡梦中也忍不住发出痛呼。
拔出引颈剑,轻轻割断门栓,推门闯了进去。为了怕中埋伏,我没让洛柔一起进去,让她留在了外面,以便有事时可以相互支援。
看清房里的情形,我冲洛柔扮个鬼脸,招手让她进来。
看到屋子里的情形,洛柔也有些赫然。
屋里子弥漫着浓厚的药香和膏药刺鼻的怪味,几张木床上,十多个抱扎着手、脚的男人躺在上面,裹着层层绑带的伤口,仍有血水渗出。
不用细看,我们都知道这正是洛柔的杰作了。
我摆摆手,示意洛柔该怎么办。
洛柔破天荒的向我吐了下舌尖,小女人憨态尽露。
洛柔环视了一下仍在昏睡中的诸人,一个人很快进入她眼帘。
这家伙是牵着洛柔的马去卖的两人之一,那个被洛柔一脚踢折了手腕的男人,也许,这因为是他的幸运,因为他们一行十多人,他是唯一肢体完好者,当然,虽然骨折了,但手脚还在身上不是?
洛柔拔出佩剑,冰凉的剑锋伸进了那男人的脖子。这男人一激灵醒了过来,谁给这么来一下都得醒过来,不信你试试在寒夜里,扔一点冰在你脖子上,看你还睡的着不。
“那个狗日的,想死了是不!”男人还没有挣开眼便骂开了。
洛柔的剑锋没有因为男人的醒来而抽回,刚刚抬起了一半的脖子立即被剑锋划开一道口子。
“啊……”男人一声惨叫,当看清眼前的人是,眼中不由得露出深深的恐惧,洛柔是谁啊,那可是光天化日,当着无数百姓的面让十多个剽悍的男人成了残废,可以说,在他眼里,洛柔就是魔鬼。
男人惊恐地看着洛柔,双眼一翻就要昏去。
“别昏,脖子没断,你还没死呢!你要敢装昏,下一道剑可就没这么轻松了!”洛柔冷冷的说道。
男人睁大了眼,连连道:“姑奶奶,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吧,您的马是孙老三偷的,和小的无关啊……”
“少废话,你的命姑奶奶没兴趣,现在姑奶奶问你几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你知道吧!”
男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突然多出个姑奶奶而生气,反而,洛柔的话让他暗中庆幸,自己的命应该是有机会保住的,想到保命,男人也就老实了,点头如捣蒜道:“知道,知道,您问,小的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你叫什么名字?”
“回奶奶,小的叫刘春!”
“你在这儿多久了?”
“小的是河南人……”
“废什么话,本姑奶奶不是来查你祖宗八辈是那里人的!”
“是,是!”刘春躺在床上,想要躬身道歉,但想着脖子上的剑锋,那敢乱动丝毫,只得以眼神求饶:“小的到这里有十年了!”
“那你一定知道七年前京城九州镖局在黄河上被人劫镖的事情了?”
“知道,知道!”
“哦!说来听听!”洛柔压着心内的狂喜,若无其事的道。
“听说洛总镖头在黄河上被人劫了!所有镖师、伙技全部遇难了!”
洛柔道:“完了?”
“是啊!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刘春一脸真诚的看着洛柔。
洛柔几乎要暴起,将这小子另外的一只手两条腿全给踢折,这也叫知道?谁不知道这个?耍着玩是吧?
洛柔强压下杀掉刘春的冲动,道:“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不知道,没有听人提起迅!”
洛柔也明白,在刘春口中是打探不出来当年的情形了,转过话头:“秦威是你们当家的?”
“是的,秦老大是我们当家的。”
“他住在那里?”
刘春犹豫了一下,出卖大当家,如果这次大当家不死,那知道可就活不长了,这事情让他不由得不犹豫。
“不要骗我,也不要跟我说不知道!”洛柔的剑锋在刘春的脖子上轻轻一碰。
刘春差点被吓昏,扭头就想去看自己的脖子,或许,他以为自己就这样被人给割了喉。
“别乱动,你还有用,我暂时不会杀你!”
刘春立妈就老实了,哆哆嗦嗦地说:“大当家就住在最中间那栋房里!”这个时候,还是先保住命为上啊。
洛柔没有多问,轻轻一撑拍昏了他。
“走吧!”洛柔叫了我一声,往外走去。
我随即跟着走了出去,在房门口,也不转过身子,冲屋里的人轻轻道:“我不管你们醒的没醒的,全部给我老实呆在屋里,如果我发现有任何异动,全都得死!”
最后四字说的更是杀机四起。一大半的男人都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这些人本来因为身上的痛苦睡的就不实,洛柔和刘春一番对话,更是将他们全部吵醒,但看到面前的女魔,他们那里敢吱声,一个个都四平八稳的躺着,连打呼声都不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