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此时全部的心思都在怀中已然昏过去的杨云茜身上,根本无暇顾及那一脸妒恨的裴三娘,他想不明白杨云茜为何宁可死,都不接受自己的好意?
不过他明白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现在急需的是找个大夫来给杨云茜诊断,看杨云茜到底怎么了才是,好在这次出来他带上了那人,相信以那人的本事应该可以治好杨云茜吧!
想着,他命人收拾残局,留下裴三娘跟着马车回去,而他则是抱着杨云茜,骑马朝客栈飞奔而去。
裴三娘看着李弘离去的背影,美丽的脸庞上全被嫉恨和恶毒占满,心道:“那杨氏茜娘中的可是无‘药’可解的‘独醉’,不知当五郎知道这一事实后,脸上会是何等的‘精’彩,只是可惜自己看不到了……”
李弘却不知这一切,抱着杨云茜回到客栈,找来了随行的那人,命他为杨云茜诊治。
那人看到杨云茜昏‘迷’的样子,心下一惊,面上‘露’出凝重的神情,才开始为杨云茜把脉。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收起手来,面带犹豫地对李弘说道:“郎君,某不才,实在不敢确定这娘子到底中了什么毒!”
李弘一听这人无法确定,脸上浮出一了一丝戾气,冷冷地喝道:“风无痕,亏你自称天下第一鬼医,怎么会不敢确定!”
李弘冷厉的气息让风无痕心中一凛,后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却不得不实话实说道。
“郎君,某虽说是有这个自称,但是也不是无所不能。其实某不确定的是,这娘子的脉象太过诡异,实在不敢妄下断言,但是某可以确定的是这娘子之前中的是‘独醉’!”
“你确定是‘独醉’?”李弘闻言倒‘抽’了口气问道。
“是的。正是因为某确定了是‘独醉’,才不敢确定娘子到底为何会这般。因为郎君应该也知道这‘独醉’只要中毒后一盏茶功夫便会自己醒来,可自从郎君回来到现在都不止一盏茶功夫,再加上之前赶回来的时间,更是远远超过,可娘子却未清醒。
而且最奇怪的并不是这个。是娘子身上虽有中了‘独醉’的迹象。却没有了‘独醉’的‘药’‘性’,这实在让某觉得不解,所以某刚刚才会那般说。”
李弘听了后。沉‘吟’了片刻后,问道:“那茜娘现在到底如何?”
“娘子现在并无大碍,只是那铁针尚在娘子血脉中游走,必须取出,否则的话万一游走到头顶处,娘子依然逃脱不了香消‘玉’殒。”
风无痕有些小心翼翼地回道,心中却很是纳闷杨云茜到底为何会中了‘独醉’后竟然会无‘药’而解,要知道这‘独醉’可是天下一大奇毒,中毒之人无不失去常‘性’。匪夷所思地做一些平日里不会做的举动后,血脉寸断而死。
说起来,这‘独醉’并不是最毒的毒‘药’,却是最让人害怕的毒‘药’,因为别的毒‘药’顶多就是一死了之,而这毒却是让人在临死之前作出平日里自己最瞧不起的举动后。才会血脉寸断而死,相当于是毁了这人的生前清誉,所以这个毒后来被皇家明令禁止,已经慢慢绝迹,只是不知为何会被下到杨云茜的身上。
看来这下毒之人对杨云茜真是恨之入骨。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中了这样毒,连死都不让她死得清白。
只是她又是怎么自解了这样的毒,他可是知道这‘独醉’并无解‘药’,而且中了‘独醉’后就会马上昏‘迷’,根本没有时间服用什么解毒的东西,难道说杨云茜的血有解百毒的本事?
想着,他对杨云茜的血有些好奇起来,并对李弘说道:“郎君,某怀疑是娘子自身有解毒的本事,想取娘子的血看看,不知郎君可否让某如愿?”
李弘听后,心中很是惊讶,面上却是一副冷冷的表情说道:“风无痕,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风无痕看着李弘那神情,暗道自己这个‘毛’病又犯了,连忙抹了下自己并无流汗的额头,惶恐地回道:“是某逾矩了,还望郎君不要怪罪!”
“好了,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应该知道后果!还有茜娘能自解毒的事情,我不希望被这房中之外的人知晓,否则的话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你的身上!”李弘很不客气,冷冷地叮嘱道。
“某省得,郎君放心。”风无痕恭敬地应道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杨云茜,虽然同行的日子,他知道杨云茜跟李弘‘交’情匪浅,但是他从未想过李弘会这般看重杨云茜,竟然连自己取她的血都不让,要知道如果杨云茜的血可以解毒,那就相当于日后李弘不再惧怕被人下毒,少了一项后顾之忧。
相信李弘自己也不是不清楚他这样的决定会让他失去什么,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只能说明杨云茜在他心中非一般人所比。
“风无痕,你刚刚说茜娘身上的铁针必须取出,不知要如何取出?”李弘并没有继续纠缠在杨云茜的血能解毒上,而是想着现在还在杨云茜身子里的那根铁针。
“首先要确定铁针的位置,然后某有一种可以让铁针吸附的石头,将铁针吸住后,再用小刀拉开一个口子,才能将铁针取出。”风无痕将经过说了出来,其实心中并不把握,这个法子他也只是在师傅留给他的医书上看到过,他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做到。
不说别的,光说那铁针的位置,如果是手‘腿’上,还容易找出,万一是在腰腹处,他一个男子怎么能做到?
换成平常,他可能也就会说没有法子,免得事后将罪过都算到自己头上,可他看着李弘对杨云茜不一般的看重,知道自己说不说都一样是死,如果拼命一试兴许还能有转机,所以才说了出来。
李弘听后,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虽然不好,但是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好,只是杨云茜‘女’子的身份,那身子怎么也不能让风无痕看了去,这倒成了最麻烦的一关。
想着,他将这问题问出了口。
风无痕刚刚既然敢这样说,就有了应对的法子,见李弘问道,遂开口回道。
“郎君,某不才,正好有个跟某一起学医的婢‘女’,如果郎君觉得值得一试,某会让那个婢‘女’一试,只是结果如何,某并不能确定,不过某可以向郎君保证,如果因此出现什么,某愿意以命来偿!”
风无痕这样说也是为了自己赌上一回,他知道李弘对自己投靠并不放心,因此很多时候自己开了方子,都会再让同行去审视一番后再用,而且对自己也是忽冷忽热,如果不是这次东宫的御医出了意外,也不会轮到他陪着出来了。
可是出来后,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过简单,这一路上根本就很难有用到自己的机会,眼看着自己会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就遇到了杨云茜被人暗算的事情,也算得上是自己的运气。
虽说这个机会成功了会让自己入了李弘的眼,可失败的话,他知道自己得赔上了自己这条贱命。
不过与其到时候失败被李弘怪罪,还不如现在就自请以命来偿,兴许到时候李弘看到自己也是以命相博,答应了自己所求,那自己也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
李弘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决然的风无痕,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保证,也明白现在只有按着他所说才能让杨云茜有一线生机。但是那应允的话语到了口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他怕万一风无痕和自己赌输了,他无法承担失去杨云茜后的痛苦。
于是,他在这一刻犹豫了,完全没了平时的狠决。
风无痕看到李弘难得‘露’出的犹豫,明白李弘是真的对杨云茜有感情,因为只有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才会让平日泰山压顶都面无改‘色’的李弘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那个人而甘心放弃自由,为李弘驱使,想着他心中对李弘多了份惺惺相惜,并开口劝道。
“郎君,某知道你是担心娘子,但是某需要时间去跟某的婢‘女’商量如何取针,如果郎君再迟疑下去,某担心那铁针会游走到头部,那某就算再有几条命也会赔进去的!”
李弘听到后,哪里不知道风无痕所说没错,看着‘床’上那脸‘色’苍白的杨云茜,他一咬牙做出决定,开口道:“好,就如你所说,尽快安排!”
风无痕见李弘终是开口答应,连忙出去准备,其实他心中也没多少把握,只能赶紧回去跟小翠说说,看小翠有没有更好的法子,他刚刚并不敢告诉李弘,其实小翠动起刀子来可比自己出‘色’,只是在医术方面并不如自己,所以才跟着自己充作自己的丫环,实则却是自己的师妹。
他这次敢冒险应下,未尝不是因为小翠的存在,只是以小翠不愿为皇族诊治的脾‘性’,自己免不了要费一番‘唇’舌,好在杨云茜此时跟李弘并无婚约,要不然他可真的说不动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