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荷塘村每到了晚上,老宁家这儿都会传出“啊啊啊”的惨叫声。
有胆大的人靠近去看,会发现老宁家附近总是有一团阴云笼罩,再仔细看,会惊恐地发现,那边竟然有白色人影晃动!
“哎哟我的吗呀,真有鬼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庄稼汉正巧路过这里,看见几团白影,吓得面无血色,连忙踉踉跄跄地跑开。
“报应,报应啊!”
清晨,一缕阳光洒落,田埂上,几个忙完农活的妇人庄稼汉,凑在一起聊天,有人如此感叹。
“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嘘——有的,我昨晚还瞧见呢!哝,就在那个方向,飘来飘去,哎哟真真吓死我了!”
“以后得离老宁家的人远点,万一沾染鬼气,就麻烦了!”
“对对,张大娘说的是!唉,走走走,干活去,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还是干活要紧,这春耕马上要过去了!”
一个中年汉子摆手示意,旋即自己先带头下地干活。
几个妇人又交头接耳谈论片刻后,也各自洗衣服的洗衣服,去挖野菜的挖野菜,转眼人就散了。
“啧,效果不错!”
一辆牛车上,宁桃夭瞅着远处零散的几个妇人和庄稼汉,笑孜孜道,每次想起晚上宁家人惶恐害怕,抱头鼠窜的模样,她就特别开心。
宁桃夭本来想一人去镇上的仁善堂,但因为有上次的劫持事件,李牧不放心她,硬要跟来。
这次去镇上也不知要多久,宁桃夭又担心妹妹的安危,便将她寄放在韩婶那边。
两人顺便租了一辆牛车,沿途路过,正巧看见这田埂上的一幕。
“估计会疯掉,说不定会吓死哦!”
李牧坐在边上,淡淡道,眼底也闪烁一丝晦涩莫名的笑意。
“吓死了活该,这是他们应当付出的代价!”
宁桃夭咬紧牙关,小手捏成拳,对着空气挥舞,一想到这具身体的母亲是被钱氏活活用药害死的,她心里就非常气愤。
这种恶毒的人,就该一命换一命!
“夭夭,我很好奇,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药材?”
李牧突然转开话题,瞅了眼身后一箩筐一箩筐的药材,神色古怪,露出沉吟色。
他虽说经常出去打猎,可每次去的时间都不算久,结果一回来,就看见宁桃夭身边放了一箩筐的草药。
第一次,他可以当做是这丫头趁着自己离开去采药,也算正常,但几次下来,李牧就觉得古怪了。
她打哪儿采的那么多药材?
他们所住的附近,根本没多少药材,即便有,也而被采光了。
宁桃夭看着他,神色有点为难:“李牧,对不起,这件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还是不能说?
李牧神色暗淡下来,有点伤心。
他什么都说了,可宁桃夭,还是提防着他。
看到李牧的沮丧之色,宁桃夭也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有些事情太难解释,总之……说不定以后你能接受了,我就会告诉你!”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不强求。”
“真的?”
宁桃夭大眼睛一眨,非常惊奇,本来还担心李牧会刨根问底呢,毕竟人家自己都坦白了,如果不问出点什么,心理多不自在啊!
“怎么,你不信我的人品吗?”
李牧略有点不悦,似乎在闹小情绪。
“恩恩,我相信你,唉,快点驾车啊,时间可赶呢,去了镇上卖掉药材,我还要再带回一批种子来,此外,还要采办柴米油盐,啊对了,还要盖房子,这总得找人手吧?啊啊啊,好忙啊!”
宁桃夭抱着脑袋,觉得头好疼,事情太多了。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一桩桩的,总能做好的!”
吱嘎吱嘎——车轱辘转动,载着二人往镇上而去。
镇上,萧氏药行,里屋。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匆匆小跑进来,掀开帘子,对里面的一名年轻男子作揖道:“少东家,洛都那边来信了,催着那一株老人参呢!”
“我知道了,你回信去,过几日就能送来!”
“是,小的告退。”
那人走后,小时凑上来,面露担忧之色:“少爷,洛都那边催得那么急,我们该怎么办?”
萧昭均神色冷冽,淡淡道:“洛都那边,并不需要这人参,他们之所以催这么急,还不是不想让兰陵那边的人得到?”
“少爷所言极是!”
“哼,那几个老顽固,想着依傍那个废物振兴家族?却因我几句实言将我赶出萧家?好,很好!他们能做初一,我便能做十五,我偏要跟他们对着干,让他们后悔当年所做的决定!”
“少爷,那株人参,还是应当尽早弄到手,万一被他们寻到,可就麻烦了!”
“这一点不用你说!”萧昭均横了眼小时,寒声道,“卢之韵那个老匹夫,就是不肯将人参交出来?他如果再不交出来,别怪我不客气!小时,收拾一下,本少爷要亲自去一趟仁善堂!”
“小的这就去办!”
……
狭窄的小道上,李牧亲自驾车,牛车缓缓驶进小镇。
“这牛车太慢,改日去弄一辆马车!”
“马车,那马儿好像要好几两银子。”
“嗯?等你把这一批药材卖掉,应该能赚不少银子。”
“唉,还要盖房子啊,缺钱,缺死了!”
“你不是还要开荒种地吗?”
“……”
宁桃夭发觉和李牧没法沟通,这混蛋总是戳她心窝子,专挑她最郁闷的事儿说。
两人一路有说有闹,很快就到了仁善堂。
“等等,来!”
李牧先跳下车,掀开帘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事先备好的草墩子,然后扶着宁桃夭下牛车。
宁桃夭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即便是在现代,也没有哪个男人,体贴入微到了这种地步。
以至于她从车上下来时,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牧瞅她有点愣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没事,我们进去吧!卢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