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闻熠目送着闻熠和军医离开营账,转头看着还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的云乔,轻轻的揉了揉额头。
“你是怎么过来的呢?”
他轻轻的抚摸着云乔开始有些血色的脸颊,握住她的双手,呼呼的吹着热气,云乔僵硬的手指慢慢的变得柔软起来。
耳边回响着的都是往昔云乔的欢声笑语,还有那动人的眉目,四季轮转的美轮美奂都不及她眼眸流光的转动。
闻熠突然有些伤感起来,回想起不断回头的府门,都没有看到她孤单的身影。
“乔乔,如果你那日送我,是不是就不会舍不得,擅自跑来找我?”
闻熠轻轻的说着,嘴角微微的向下撇着,眼眸里的冰冷化作自责的情绪。
“想听我吹一曲吗?”
他耐心的询问着面前闭着双眸依旧楚楚动人的女人。她的睫羽轻轻的被风吹动,是点头的答应。
他的手指从她的脸颊上不舍的离开,低头取下腰间的长笛放在嘴边,笛声悠悠的扬起来,没有箫的哀婉,却多了几分深情。
曲子悠扬婉转,让前来送药的闻希傻傻的听着笛声愣在门口。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笛声,渗入骨子里的深情,胜过所有帝都里术士戏子吹出来的动人。
一曲笛声完毕,仿佛还在耳畔萦牵,勾起他心里思念的痴痴情深。手中端着的药碗,瞬间充满了力量。
他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快步走进营账里,抬起头的瞬间,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闻熠的薄唇轻轻的吻了吻云乔微微翘起的睫羽,在烛光下,宁静而美好。手中握着的玉笛,更是刺痛了他的双眼。
手中端着的药碗,突然一下子往下坠去。
“啊。”
他不由的惊叫了一声,连忙伸手去端住药碗,端着药碗的托盘却“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转头正好对上闻熠惊异的目光,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
“刚才一不小心,没有拿稳。”
闻希轻轻的笑了笑,才发现手中的药碗还是热的,烫着他巴不得现在就扔掉。还是乖乖的把托盘捡起来,将药碗放上去,搁在床头。
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落在云乔微微发红的脸颊上。
“乔儿现在好些了吗?”
他小声的问着,轻轻的咬了咬嘴唇。
“已经好多了,手指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凉。看来体温是在慢慢的上去了。”
闻熠说着,紧紧的攥着云乔的手,一双眼睛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闻希看着闻熠的模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去端起纳得温凉的药汤递给闻熠。
“不烫了,你喂给她喝吧。”
闻希看着闻熠轻轻的笑了笑,交替药碗的一瞬间又有些舍不得脱手。最后,还是轻轻的松开了手。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闻希突然吟诵起这两句诗,看着闻熠的眼睛里带着欣赏的味道。
“这帝都恐怕也只有你的笛声能够称得上这两句诗了。”
“是吗?”
听到闻希的夸赞,闻熠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反问道,舀起药汤小心翼翼的喂给云乔。
“当然。”
闻希肯定的说道,全部的目光锁定在云乔的身上。
“倘若乔儿听得进去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很幸福。”
他说着,眼神里微微的带着些许的失落。如果我也会吹笛,你会听进去吗?
“我想,她一定听得到。”
闻熠目光带着一丝丝的失落,却又坚定的认为着。将药汤放在嘴角轻轻的吹了吹才舍得喂进云乔的嘴里。
“咳咳咳……”
一阵响亮的咳嗽声突然响了起来,闻熠握着药碗的手不停的晃了晃,连忙递给身旁的闻希,连忙抱起云乔,轻轻的捶着她的背。
药汤顺着云乔的嘴角不停的往下流着,小脸憋的通红,咳嗽着还不忘说着话。紧紧的揪着闻熠后背的衣衫。
“鸢尾,我们要到了吗?”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马背上,紧紧抱着鸢尾对抗着风雪的场景。
“乔乔,到了,你已经到了。你现在在我的怀里。”
听到云乔的话,闻熠的心不由的揪着的一疼,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
“什么?我们已经到了吗?”
云乔的咳嗽声慢慢的平息下来,声音里带着惊喜。
“乔乔,你看看我。”
闻熠轻轻的说着,松开抱着云乔的手,支撑着她的双臂,让她能够看到自己的脸。
闻熠熟悉而又久远的面容终于出现在自己的脸前。云乔的眼睛里带着不敢相信,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着闻熠的脸颊,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嘴唇,他的鼻子,他的眉目。
“我是不是想得都出现幻觉了?”
她说着,触摸着温暖的感觉,眼泪止不住的低落下来。
闻希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眶也不由的湿润起来。云乔垂泪,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得人心疼。
“乔乔,你不是做梦,我在你面前,我是你的夫君。”
闻熠伸手轻轻的抹去云乔眼角垂落的泪珠,他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带着颗粒感的沧桑,让云乔的心笃定着。
伸出手,扑进他的怀里,头枕着他宽阔的胸膛放肆的大声哭泣起来。
“闻熠,我终于见到你了。”
云乔激动的说着,抱着闻熠的腰肢越抱越紧。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念你?”
闻熠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揉了揉她的长发。
“乔乔,我也想你。”
闻熠深情的说着,目光盯着她抬起的眼眸,手指轻轻的揉着她的耳垂。
“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不迟而别?”
云乔问着,握起拳头轻轻的捶打着闻熠的胸口。
“我怕你舍不得。”
闻熠说着,握住云乔捶打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
云乔不由的一愣,脸上的挂着的眼泪里闪烁着微笑的光芒。
一旁的闻希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早已轻轻的退出了房间,站在营账外,看着手中已经冰凉的汤药,一口喝下。
“药哪儿有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