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诗诗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微叹了一口气,“其实那家伙有时候人还挺好的,不过我跟他之间没可能,等他的宅子修好搬出去,到时候我就澄清我们两已经结束了就是。”
“你就一点跟弘大哥在一起的想法都没有?”
“没有,我们两太不适合了。”穆诗诗的回答几乎没有一点犹豫。
“我觉得挺适合的啊,弘大哥那种人也就你能制得住他。”萧凌儿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再说了诗诗姐,我觉得你就是太习惯性拒绝了。若是因为你师兄,这么久了也该放下了。若是因为弘大哥,那你更该敞开心扉好好地看一下,我相信你一定会发现弘大哥真的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或许才是更适合你的人选呢?”
“算了,我看没这个必要。”萧凌儿没说错,有时候诗诗姐真的是块千年老顽石,怎么撬都撬不开。
罢了罢了,依她看,这种事情还是只能弘大哥自己来努力了。
“不说我了。”穆诗诗的神色淡了去,摇了摇头也懒得去想这些头疼的问题,“说说你今天去梅家什么情况吧。”
“好情况。”说到梅家上头,萧凌儿的笑容立马起来了几分,“诗诗姐,你猜我今儿个在梅家捞到什么便宜事了?”
“什么?”
“梅家老太太决定拨给我几家铺子,由我带着脱离出梅家来管理,没有租金,利润与梅家分成,跟药膳堂差不多,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划算是划算,若是盈利了自然什么都好说,但若是没盈利,你要付出些什么?”穆诗诗到底比萧凌儿想得多些,并没有见着便宜便觉得乐观。毕竟这是从梅家要来的东西,她不想让凌儿负担太重。
“管他呢。”萧凌儿摆了摆手,“店都还没开,就想着亏的事,这可不是你的个性啊。再说了,那几家铺子本就是不甚盈利的铺子,若是亏了我们自己承担就是,老太太那儿顶多讨不着赏赐不会怎么样的。”
“那就好。”穆诗诗这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这段时间往药铺里招一个工,让林子看着铺,把心思放在分店上吧。不过凌儿,这些铺子应该塘县内塘县外都有吧,恐怕不好都拿来做药膳堂的买卖。”
穆诗诗真是跟她想得一块儿去了,萧凌儿立马小鸡啄米一般地点着脑袋,“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药膳的铺子开是可以开,不过最好是放到塘县周遭的其他地方去,我听账房说,我们店里也会有好一些是从周遭慕名前来的,若是在其他地方开了分店,应该不会差。至于塘县内,若是要开,顶天了再开上一家,多了只会自己抢自个的生意。”
如今,这诗凌药膳堂,能做的几乎全都做了,名声已经打了出来,既有梅家撑腰,有逸公子这个噱头,又有贺大人的赏识,它能达到的顶峰怕也就如此了。再往后头走,很难超越。
何况一个药膳堂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差不多了,往下说,她们的优惠和福利已经吸引到了足够多的人,往上头说,有了贺黎的事,即便那些塘县里有档次的有钱人不愿意在馆子里和那么多人一起用膳,却也会看着贺黎的面子上做一些生意,让人将药膳送入府中,或是直接买药膳的方子。
基本上来说,这个药膳堂能赚到钱的地方,她们都想得透透彻彻的了,再求大的发展在塘县这种地方是难了,所以等过年的时候抓紧装修一下铺子扩些地方就行,其他的还是要往远些了看。
“至于剩下的铺子,我打算做些其他的生意,只是还没想好做什么好,大抵也该是做有关药材的这一方面,诗诗姐,你有什么想法没?”
“我倒是还真有一个。”穆诗诗轻笑出了声来,“原来便打算与你说的,只是没想到这铺子来得如此之快。”
“是什么?”萧凌儿身子都正了些许,脸上的好奇压根抑制不住。
只可惜穆诗诗却偏要卖上这个关子,“不着急,主意可不可行,还得一起去见了那个人再说。过两天吧,得闲了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行吧行吧。”萧凌儿只好又把自己的好奇压了下去。反正有的是事情忙呢,铺子都没有确定下来哪几家拨过来,是不急于这一时。
她撇了撇嘴,就由得穆诗诗卖关子,懒得往下问了。不过、才刚淡下去的似乎是想起些了什么一般,又抬了起来,看向了穆诗诗,“诗诗姐,除此之外,我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萧凌儿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连嘴唇都撅了起来,“你看,弘大哥喜欢你吧,便想日日跟你在一起,想法设法地也要住到你的药铺里去。可是承安就不一样了,他好像一点跟我亲近的心思也没有。”
“噗!”穆诗诗刚还有些沉闷的心思,一下被萧凌儿弄得哭笑不得。
果然是只有这丫头才能说出的话啊,简直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一点矜持,这小脑瓜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怎么,两个人的关系公开了也在一起了,如今就按捺不住了?不害臊!”
“不是不是。”萧凌儿努了努鼻子,“你可别想歪了,我也不是非要亲近什么的,今儿个本就是生了趣想逗他一逗,便跟他说起老太太说的母凭子贵这种话,可是承安立马就回避了,一点往下说的心思都没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凌儿也不是着急,她原本就说过,虽然是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只是若是那种事情,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今天说起那事,全然就是想逗逗他,可是她看得出来,梅承安的眸子里有些难以言说的东西。他喜欢自己,定是会愿意和她多亲近的,但如今连她自己主动,他都会回避。
他心里在担心什么吗?
穆诗诗算是听懂了萧凌儿心里的疑惑,身子向着后头靠了靠,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也不往嘴里送,“应该是因为他的病吧。”
“嗯?”
“看来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若是换了旁人,你怕是早就想出原委了。偏偏在你身上,脑子里乱七八糟想得东西就多了起来。我猜想,梅承安那家伙一定是顾忌他身上的寒疾,毕竟你别忘了,他可是被算命先生定了死期的人,说命中大劫病情难治,活不过二十二岁。这么算一算,他现在已经满双十了吧,也就是说只剩下最后两年时间。”
穆诗诗一边说着,干脆放了茶杯一边掰了掰手指,“虽说未来的事变数太多不可尽信,但梅承安的寒疾缠身已经有那么多年了,梅家是什么家户,连梅家的人这么些年都没能治好他身上的病,还一次又一次地病发昏迷差点没挺过来,那这算命所说的劫数,自然也无法置之不理。我想,梅承安心里应该就是有这样的顾忌,所以才控制自己不过分与你亲近。毕竟将来他死了之后,若是你打算改嫁,完璧之身至少能让你体面许多。”
“他都想到这上头了?”
穆诗诗这么一说,萧凌儿心里就想得通了。
这家伙,说他深谋远虑,他还真是不负了夸奖,想得这般远。
之前的时候,他就是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所以哪怕对她有情意却还拒绝了她,连面都不见。如今虽然被她说通决定在一起了,可偏偏自个那儿还是要藏着掖着的,生怕会辜负了她下半辈子。
“亏他想得多,我才不在乎这些呢。再说了,不就是一个算命的唬人说出的话嘛,至于让梅家上下和承安为了这事一直提心吊胆着吗?”
萧凌儿实在不理解,“再说了,我看承安这段时间寒疾虽一直没有痊愈,但每日注意着,也不曾发作过,连上次他因为我受了伤昏迷几日都没有引发寒疾,明明是有在好转的意向了。我看,那江湖术士的话根本就信不得,说不定哪天,他的寒疾就好了,别说二十二岁,九十九岁都说不定。”
“你啊,你一向心思比旁人开阔,可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信一个命中有定数。这大劫算了出来,自然就会成为一道心里难以过去的槛。就算当初说出这话的算命先生是江湖术士,可梅承安的寒疾久治不愈是事实,当然多少还是会信上几分早作打算的。我想若不是这个原因,梅家老太太也不会屡次原谅梅永新,现在又这番提拔你,大概都是为了铺好接下来梅家的路。”
“得了吧。”萧凌儿摆了摆手,“算命这种东西,若是他说我的好话我便信,若是说我不好,我便不信。他说承安活不过二十二岁,打死我也不听。诗诗姐,你瞧着吧,我一定会塘县的所有人都看着,梅家大少爷的命,才不是那一个江湖骗子说了算的!”
萧凌儿雄心壮志地一拍桌子,便是站起身往着外头走去。
“诶,去哪儿呢?”
“找谢远哥,看医书找方子,我就不信还治不好一个寒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