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渊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看不懂乔珒这个人了,江湖上不是传闻新任武林盟主性格冷僻,不苟言笑么?!
或者说他真的是演技太好了?
“我可曾逼你全部吃完?”
“我可不是浪费粮食的人。”
“既然吃撑了,不如切磋一下消消食?”
乔殊予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叶亭渊,摇头道:“我不会武功。”
“是么?刚好我也不会。”
“那还切磋什么?摔跤么?!”
脑补了一下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抱着扭来扭去,额,胃里似乎更加不好受了。
“那便到院子里走走吧。”
叶亭渊说完后率先走了出去,乔殊予觉得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睡觉,便有些艰难地起身跟了出去。
“黑漆漆的,连个月亮都没有。”
乔殊予抬头看了看夜空,唉,最近的天气不怎么好,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有些沉重啊,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待在这莫名其妙的古代了么?
自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么?
叶亭渊仔细观察着乔殊予的动作神情,却发现刚才还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人,这刻却显得有些落寞。
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那种由内而发的感觉。
“怎么?还想赏月吟诗不成?”
“叶亭渊。”
乔殊予忽然喊了一句,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叶亭渊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在猜想他到底会说什么。
直接摊牌?相信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以他现在的名气,肯定也瞒不住多久。
“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
“问。”
“你家茅房在哪呢?”
叶亭渊:“……”
“我不行了,肚子好难受,你家饭菜有毒啊。”
“…随我来。”
乔殊予屁颠屁颠地跟在叶亭渊身后,走了没多会便见叶亭渊停了下来,然后他指着角落的小木屋说道:“那便是。”
乔殊予道了声谢便小跑过去,刚走到茅房便闻到一阵臭味,唔,让一个已经习惯了抽水马桶的人来体验这臭烘烘的茅坑,真的是一件很崩溃的事啊!
打开茅房木门,却见里面黑漆漆的,连盏灯都没有,乔流氓自问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黑,倒不是矫情,而是小时候被丢弃的时候,在黑暗中哭了太久了,导致他对黑暗有种特别的恐惧感。
可他也不怎么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握了握拳慢慢地走进去,茅房门一关上,那种无法抑制的恐惧便从四面八方袭来。
叶亭渊准备转身回房,却听到茅房中传出一道喊声:“叶、叶亭渊。”
“怎么?”
“你,你还在么?”
叶亭渊觉得有些好笑,无奈道:“我不在的话你跟鬼对话呢?!”
“我就问问…你,你今晚吃了什么好吃的啊?”
“你在茅厕里问我今晚吃了什么?”
“额,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那,那今晚收了多少礼金啊?”
叶亭渊:“……”
乔殊予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应,瞬间更加慌了,要不是肚子真的很不舒服的话,他肯定会直接提起裤子冲出去的。
“你还在么?喂你在的话倒是吱一声啊!”
叶亭渊微微拧起眉宇,乔殊予继续喊道:“叶亭渊?”
卧槽这个人不会这么没有义气直接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黑漆漆的茅房中吧?!就在乔殊予犹豫着要不要起身离开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叶亭渊的回应。
“你上茅厕还要人陪着唠嗑?”
“要不然一个人蹲坑多无聊啊。”
叶亭渊倒是没有再离开,听着乔殊予在里面絮絮叨叨地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时不时应一声,心里却在琢磨这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直到乔殊予从茅房出来后,周围才算是安静一些,只见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看着叶亭渊的眼神中还带了几分感激。
叶亭渊不知晓这感激到底是真是假。
“你这个人还挺讲义气的,谢了啊,我乔殊予呢混了这么多年,从没亏待过兄弟,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配合你,演一出好戏给你奶奶看,让她安心。”
“这意思是不用五千两了?”
“额…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没听清楚哈,唉那边是什么……”
乔殊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叶亭渊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偶尔遇上几个丫鬟家丁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为何大喜之夜,他们主子居然在跟一个男子闲逛?
再仔细一看,额,这男子穿的衣衫似乎也是喜服啊,还是新娘服,只不过穿在他身上似乎有些小了,看上去显得不伦不类的。
但不管怎么说,主子的事也不是他们下人能随意置喙的,所以只能压下满心的疑惑。
“唉那个亭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乔殊予忽然停下脚步,站在荷花池边上指着池中央的凉亭问道,叶亭渊走到他身边,淡淡道:“清静之地。”
“但是似乎并没有路,平时都是怎么过去的?难不成飞过去?”
乔殊予只是有些好奇古代的人是否真的会轻功而已,但这句话在叶亭渊听来却又像是在试探他的武功底子了。
“你试试。”
“我要是会飞的话,早远走天涯了,还用得着在这里憋屈着么。”
“你在这里很憋屈?”
“倒也不是憋屈,好歹还有五千两拿呢。”
“拿到钱之后呢?准备做什么?”
“我不太懂这里的规则,五千两算是多的还是少的呢?”
“这得看你怎么花了,有些人一眨眼便能花几万两,有些人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几两。”
“也对,问你这种暴发户是问不出什么个所以然来的,我的理想也不过就是买个房,做点小生意罢了,应该够了。”
叶亭渊有些探究地看着他,但是也探不出个究竟来,看来这江湖传言还少了点,这乔珒可是个十足的演戏高手。
乔殊予不知道自己在不动声色间已经被人封为影帝了,想到离开叶府之后又要面对那些江湖中人,他就有些头疼,这偌大的江湖,难道就找不出一个愿意当武林盟主的人?
照理说这种位子不是应该一大群人争着抢着坐么?!为何到了他这里就变成非得逼着他来坐呢?
“我想去那亭子里清静清静,怎么过去?”
其实亭子离岸边也不远,用轻功的话直接也能过去,但叶亭渊还没摸清楚乔殊予到底想做什么,所以淡淡道:“不早了,改日吧。”
说着便转身离开,乔殊予没办法,只能跟上去,要不然待会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走到天亮都找不到刚才的房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到新房,丫鬟端来洗漱的用品,伺候他俩洗漱干净。
待丫鬟都撤走之后,乔殊予连忙朝着大床冲过去,往上面一趴然后转头一脸得意地看着叶亭渊道:“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我先抢到的就归我了,你这叶府这么大,相信很多房间的,这里不如就让给我吧?”
“新婚之夜,你让我去住客房?”
“啐,现在这里又没人,你还要演戏啊?”
“这里没人不代表外面没人。”
“那这床也是我的,你只能打地铺了。”
其实本来乔殊予觉得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也正常,但因为刚才被叶亭渊压在这床上,总觉得现在如果两个人睡在这上面的话肯定会特别别扭。
反正他也就留一个月而已,又不是长住。
“拜了堂的夫夫哪有分开睡的道理。”
正在想事情,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乔殊予不禁吓了一跳,转头便见刚才还站在门口的叶亭渊现在已经到了他面前了。
“我就知道你企图不良!”
他刚想跳起来肩膀便被按住了,然后见叶亭渊靠近一些笑道:“大家都是男的,你不觉得你的反应太奇怪了一些么?”
“废、废话,就因为都是男的才奇怪好么?!你要是个姑娘的话,我肯定敞开双臂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叶亭渊点点头,道:“那改日给你介绍几个姑娘。”
然后另一只手绕到乔殊予的背后,用力抽出了上面那条被子,起身走到窗户旁的软塌边,随手将被子丢在上面。
乔殊予明白他这意思应该是今晚睡软塌了,他不客气地脱了鞋子,本来想就这么睡的,但身上的喜服小了点,有些不舒服,他便直接脱了。
脱完之后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上,躺在软绵绵的床铺上,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一撇头见不远处摆着一架古琴,有些好奇地问道:“这琴是你的?”
“不然是你的?”
乔殊予发现叶亭渊这个人有时候说话挺会呛人的,果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他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恶狠狠地道:“来,给爷弹个曲子听听,弹得好,重重有赏。”
叶亭渊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哦?什么赏?”
“保管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乔殊予其实就为了口头上占点小便宜罢了,心里清楚叶亭渊这样的人肯定不会乖乖去弹琴的,所以当他看到叶亭渊真的走到琴边坐下时,不禁有些怀疑,莫非其实叶府也不是那么有钱?!
还是说其实叶亭渊这个人也挺爱贪小便宜的?
叶亭渊抬起双手放在古琴上,手指轻轻一撇,房内便响起一道悦耳的琴音,乔殊予其实根本不懂这些,但也觉得挺好听的。
唉,既然让他穿越到这古代来,为何不能给他安排一具优秀一些的身体呢?他要是穿越成叶亭渊,那真是每天吃饭睡觉泡泡妞就够了。
偏偏穿越成了一个随时都会扑街的武林盟主,真是够了,他和乔珒的名字也不一样啊,要说名字一样的话,前几日倒是听说过一个王爷叫萧疏羽,殊予疏羽听起来才是一样的啊!
“唉叶亭渊,你听说过那什么祈凝王萧疏羽的么?就八年前造反被杀的那个。”
铿地一声,叶亭渊手中的琴弦断了一根,方才还平静如水的双眸,瞬间变得深沉了起来,乔殊予迎上他的目光,不知是不是错觉,突然觉得这眼神似乎带了几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