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号,就把你和君晟的婚事办了。
唐晚轻有些无语,就算现在,她和顾君晟中间没有夹着一个唐晚安,她也不会跟顾君晟结婚。
为什么?
唐晚轻也说不出为什么。
毕竟,她和顾君晟还没有到,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
也或许,没有唐晚安的参与,她会在两家家长的催促下,慢慢走到一起。
但是,她心底总觉得少了什么。
顾开山这个时候,提出来让她和顾君晟把婚事办了,很显然是知道了今天的记者招待会,闹得不可开交。他很聪明,选在这个时候,让她和顾君晟结婚。可以说,只要婚礼一举行,唐晚安介入她和顾君晟之间的小三人设,就会更加形象鲜明。
那在这之前,他隐而不发,是为了什么?
唐晚轻想不明白。
“顾爷爷,对不起,我想,我顾君晟之间,已经不合适在一起了。”唐晚轻停了一下,慎重道。
“君晟那孩子对你可是一条心,再说,这结婚的事情,可不是你们两个说了算的。还得看双方的长辈,家世。”顾开山笑着道。
他说到父母和家世的时候,顿了一下。
唐晚轻蹙眉,照爸妈对唐晚安的偏爱程度,如果唐晚安一早就提出自己也喜欢顾君晟,那么唐镇国一定会像那次考试一样,劝她放弃。可为什么,顾唐两家最后订婚的人,却是自己。
她还记得两年前,她得知自己跟顾君晟订婚的消息,还是在顾氏集团的官网上。当时,顾氏和唐家一起合作开发了海城一个度假村的项目,官网在简述合作进程的同时,还强调了两家的姻亲关系。
直到,她从学校回到唐家,顾家老爷子顾开山邀请他们一家四口,去顾家吃了顿家常饭。她和顾君晟的婚事,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给定下了。
顾君晟那时是什么态度,她没印象,只记得自己,就像忽然之间被人揍晕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等到她想跟何素芳说,她们还小,定亲的事情还是再商量商量,往后挪的时候......唐镇国一点儿也不高兴。
向来,她虽然有自己的主见,可太多时候还是会听从父母的安排。因为,太多无关紧要的小事,她都不走心,自然就无所谓了,你们安排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可订婚的事,她有些反感。不是反对顾君晟这个人,而单纯地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草率。最重要的是,那时,她对顾君晟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男女之情。
说到家世,难道当初,顾家和唐家的合作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轻丫头,我知道你现在搬出唐家了。其实,你搬出唐家也挺好的。你爸妈做事历来就不分轻重。这样吧,今天晚上,你来顾家吃个饭吧,我也有好一阵儿没看到你了。”顾开山在电话邀道。
“顾爷爷,我看还是没有必要了。既然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我想,我和顾君晟的婚约,早晚都会解除。”唐晚轻拒绝。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跟顾君晟有太多的交集。
“轻丫头,这就是你不对了?就算你想单方向取消顾唐两家的婚事,你也得过来亲自跟我这个当爷爷的说说。再说,我这个老头子,又不会吃了你。”顾开山笑了笑,声音听上去一派滋蔼。
倒让唐晚轻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好。”
唐晚轻应下一个好字的时候,容恣的目光几不可察地变深了。
幽黑幽黑一片,许行在内视镜里,用余光瞄一眼儿,都禁不住打了个颤。
“你要去?”容恣抿着的嘴,动了一下。
音色偏冷。
唐晚轻倾了一下头。
事情总要说清楚的好,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和顾君晟的婚约是还没有取消的。上次在订婚宴上,她本来有此打算,结果冒出一叠唐晚安和顾君晟的亲密照,就将原本的计划,打断了。
事情闹成这样,不光是顾家,唐家,就连她也感觉非常棘手。
“停车!”容恣忽地叫停。
唐晚轻看他冰塑的五官,散发着一股子冷寒怒气。知道他生气了。
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行也怕踩雷,忙停靠在马路边。
容恣深黑的视线,对上唐晚轻看向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再问了一遍:“你要去?”
这次问的语气,不像之前那一句,之前那句是疑问。
现在是带着不认同的质问。
“是。”唐晚轻明明白白告诉他答案。
“下车!”
几乎不给唐晚轻任何思考时间,容恣就让她下车。
唐晚轻皱了皱眉,心里立时冒出一丝连自己也感到意外的难过。
咬了咬唇,她麻利地推门下了车。
看在容恣眼里,这毫不留恋的动作,让他眼中的黑霾更甚!
几乎瞬间,迈巴赫不大的空间内,充斥着让人透不过气的低气压。
“开车!”容恣朝许行命道。
许行咂了咂嘴,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容哥,这不大好吧。让嫂子就这样下车,她待会怎么回来?”
如果他没有留意错的话,嫂子身上好像除了一个手机,啥都没带啊。
“找抽?”容恣郁燥地冲着许行来了一句。
在唐晚轻身上受到的闷气,全嫁接到了许行身上。
他忙缩了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油门一踩,迈巴赫像火箭一样,冒着黑烟,嗞一声儿飞了出去。
留给站在马路边上的唐晚轻,一鼻子尾气。
她知道容恣的脾气大,第一次见面,他把许行踹出厕所隔间的时候,她就知道。
后来去了他公寓,他一再强调自己两年前就对他做了不轨之事,一旦她说想不起来,或者没印象,她丝毫不怀疑,容恣会把她弄死在床上。
她那时有点儿被吓到,然后理智地开始服软。
可是今天,她心里清楚,只要她软上一句,容恣绝计不会这么对她。
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生气。
记者待会结束后,时间就到了下午。
中午她心情不好,几乎没吃。
到了现在这个点(下午3点整)的时候,唐晚轻就感觉有些饿了。
她拨了个电话给姚瑶。
电话一通,唐晚轻就道:“瑶瑶,你现在在哪里?方便出来一下吗?”
“我刚回去。乍啦?”瑶瑶手机里响起冲水的声音。
“也没什么事儿。中午你吃饭了没有?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唐晚轻提议。
瑶瑶看了下时间,有些怀疑:“现在吗?才三点啊?”
“那你中午吃了没有?”唐晚轻问。
“没吃。那现在一起吃个饭吧。你在哪儿,我来接你?”瑶瑶停了一下,爽快问。
唐晚轻道:“不用了。我们约在老地方吧。要个包厢,我们等会儿见。”
“ok!”
半小时后。
唐晚轻在马路边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某宝付款软件付款成功之后,她顺利到达约定的地方。
姚瑶是自驾,比她早到了十分钟。
唐晚轻在前台报出姚瑶的名字,很快就有女服生过来引路。
到了指定的包厢之后,唐晚轻推门而入。
姚瑶已经举着菜单左翻翻右翻翻,嘴里嚼着着一根酸萝卜条,右手边一个铮光发亮的银色餐铃。
见唐晚轻进来,她的眼神迅速从菜单上一扬,泛上笑意:“你来啦!”
“嗯。”唐晚轻拉开一条木制餐椅坐下。
姚瑶摁了一下银色的餐铃,包厢外立即响起敲门声。
一个男waiter走了进来,很礼貌地问:“请问两位小姐有什么需要?”
“再拿一个菜单!还有,我要这个和这个,要现做的,快点上。”姚瑶点了点菜单上的两张图片道。
男waiter点了下头,五分钟后,又拿了一个菜单进来给唐晚轻。
唐晚轻并没有点餐的心情,将菜单搁在一边儿。
“怎么了,心情不好啊?中午那会儿打电话你,你身边跟着那渣男的人吧。他没对你怎样吧?”姚瑶边啜了口茶,边关切地问。
唐晚轻知道她说的是许行,此渣男非彼渣男。
“没有。”
“哎,你跟我说说,那男的到底是谁啊?今天记者招待会上,那些照片是他弄来的吧?”姚瑶好奇地看着唐晚轻问。
她真是对许行那厮好奇极了,能有那样的身手,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唐晚轻怎么会认识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
“我其实对他们也不是很了解。那天跟你起冲突的那个......”
“许行。我知道,你都叫过他名字了。我那天回去用网络一搜索,完全没有这号人。后来找人肉的朋友搜了搜,也还是没有这号人。要么,这号人的背景很强大,被人特别屏了。要么,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无名小卒。可是,打死我也不信!就那天,他对付我的那几手,我找人练了,全是部队里出来的。”姚瑶抢话道。
看来,许行那天露出的几下子,已经彻底挑起了姚瑶不服输的斗志和兴趣。
但听说这几手是从部队里流出来的,她不由地蹙了蹙眉。
联想到容恣身上那股子铁血沉稳,强悍凌厉,阴沉又略带让人后怕的野性,确实像是从某个特殊组织里出来的。
“轻轻,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他们认识的?他们又为什么帮你?”姚瑶见唐晚轻有些走神,忙推了推唐晚轻的胳膊。
唐晚轻有些头大,她总不能说,她把人家睡了,然后人家就赖上自己了。
一般像这种事情,吃亏的都是女生,而且,一般追着让人负责的,不应该是吃亏的女方吗?
“怎么了?不想说啊!轻轻,你可真不够朋友!”姚瑶见唐晚轻一脸为难,以为她是不想说,面上顿时有些不高兴。
眼睛充满怨念地看着她,就差没说,你要不说咱就友尽。
“那天订婚宴,我不是被下药了吗?然后,我不是说有人救了我。”
唐晚轻说到这里,姚瑶立马就会意:“就是他们救了你。那你可是吃了那种药,他们以身相许了?”
“没有,没有。就是,我,我,我好像没控制住自己,把那个人,那个人......”
“窝操!还真猛啊!你生扑了人家老大!然后,那老大不会就找上你了吧。”姚瑶八卦地猜中了所有。
唐晚轻看她怎么还有一种满脸兴奋的即视感。
啪!
姚瑶比她还激动地在桌子上猛拍了一巴掌,吓得唐晚轻浑身弹了一下。
“轻妞儿,哎呀,你是把人家的贞操给夺了!像这种一次就粘上甩不掉的,他保管是禁欲系的,而且还是第一次!纯情着呢!怎么样儿,那天晚上,你这么猛,他招架得住吗?”姚瑶眼里的黄色思想,滋滋往外冒着。
唐晚轻被问得面红耳赤,心道,我也是第一次好不。
而且,那天晚上,她整个都晕晕糊糊的,完全沉浸在某人极速的力道下,他手法熟练,根本就不是第一次好吧。
“其实,那天晚上,他看上去,也不像是第一次......”
姚瑶一听,更加八卦了。
“啥?不是第一次?他们男人对这种事情不应该无师自通吗?妞儿,那天晚上,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让人家现在死咬着你不放?”
唐晚轻低埋着头,脸红得能滴血。
那天初遇见,她被下药之后,脑袋一充血,就直接握住了某人的二d......
连她自己直今都没有想明白,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好吧,瞧你这模样,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儿。说吧说吧,那人叫什么?怎么这么神秘啊?”姚瑶好奇地追着问。
脸上的兴奋,那是一点儿也没藏。
“容恣。我只知道他叫这个名字。”唐晚轻道。
说来也奇怪,有些人根本就不无需知道他太多,但就是会让人感觉很安全。
“姓容?咱海城没有容的啊?这名字取得很好霸道哦!轻轻,你老实跟我说,你们现在是不是同居啦?”姚瑶两眼冒着粉红桃心问。
唐晚轻羞涩地点了下头。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轻轻啊,这个叫容恣的,八成就是那种黑道老大,现在看他对你这样,应该是看上你了!”姚瑶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
唐晚轻也猜想过他,应该是某个什么组织的头儿。至于,他是否看上了自己,她还不大敢肯定。
就是,就是每次容恣靠近自己的时候,她都会手足无措,尤其是当他那双黑幽幽的眼睛,注视自己时,她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闪过那天在酒店,还有在车上的那些火辣画面。
简直让人羞耻得无地自容!
“你,你别乱说了。反正,现在,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对了,今天顾爷爷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晚上过去顾家吃饭。”唐晚轻怕自己再说下去,姚瑶会止不住的继续八卦,忙转移了话题。
她本来就是内秀的性子,谈这些太开放的话题,会不由自主地脸红怯怕。
“啊?”姚瑶似是没想到唐晚轻一下子就转了话题,乍一听到顾老爷子让她去顾家,就惊呆了。
“去顾家?现在闹成这样去顾家有意思吗?”姚瑶白了一眼儿道。
唐晚轻叹了口气:“我也这样想。可是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而且,我和顾君晟的婚约,毕竟还没有解除。”
“那倒也是。那你平时出入小心一点儿,万一被人拍到,你跟那个容恣出双入对,就又要有麻烦了。”姚瑶道。
“上次在酒店,让人拍到了模糊的背影。我只是一直想不通,这背后,到底是谁?”
姚瑶抬眉,用手捏了根酸萝卜:“我觉得吧,这事儿,八成跟你那个白莲花妹妹有关!”
“可是,我想不通的是,如果她想跟顾君晟在一起,完全没有必要在订婚宴上,放出那样一些照片。那不是自找麻烦!而且,事后还给我下药,这就显得多此一举了。其实,她只要直接给我下药,然后拍几张我跟其他人的不雅照,轻轻松松就可以让顾家没脸。到时,顾家说不定,就会主动提出取消婚事儿。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唐晚轻道。
“有道理。到底是谁这么讨厌唐晚安,顺带还让你背了这个黑锅?”
——
傍晚,六点,顾宅大门前。
一辆黑色的越野停在顾宅的大门口,车上的人迟迟未下。
顾宅门口的保安频频往这边看过来,警觉性很高。
“顾家到了,你确定一个人去没问题?”姚瑶问。
“顾老爷子的意思,应该是单独跟我谈谈。放心,我谈完之后就会回去,到时给你打电话。”唐晚轻道。
“回哪儿去?回容大哥那里去?还是回容大哥那里去?”姚瑶捏着嗓子,忽然兴起打趣她。
唐晚轻推了她一下,嗔道:“你怎么这样?不跟你说了。”
“不跟我说了,那就不跟我说呗。晚上记得电话我!”姚瑶在耳边比了个六。
“嗯。”
“别你家容大哥对你太霸道,连个电话的时间都不给,真是羞死人了。”
等唐晚轻下了车,姚瑶又捏着嗓子,朝她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唐晚轻脸一红,小声嘱了句:“开车小心点。”
随后进了顾宅的大门。
这是唐晚轻第二次来到顾家。
第一次是两年前,顾唐两家在这里碰头吃饭,说下了她和顾君晟的婚事。
那一次,她全程充满了不知所措和茫然,没有怎么留意顾家的模样。
这次来,心情和上一次大不一样,倒有些闲心观赏起顾家的布置。
顾家的住宅,比唐家霸气很多。
同样是独栋的别墅,却比唐家的占地面积要广,楼层要高。
别墅前后应该都有花园。光她被佣人领着经过花园到顾宅的大厅,步行少说就花了五分钟。
花园中间有个圆型的水池,中间是假山,假山上立着一个铜人做的男孩,男孩拉下裤子在撒尿。
看上去看不雅观的一件事情,却在整体上非常具有艺术气质。环观四周欧化的供形建筑,处处透着一股子张扬的奢华。
不过,一经艺术点染,一切就显特别有情调和品味。
可唐晚轻更喜欢隆国的隆式古建筑,它不同于欧美众国的浮夸,繁复。
更多的是,大气中和、雍容与沉稳。
“唐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很久了,书房在这边,我就不为您引路了,您自己进去吧。”佣人指了指顾开山的书房,客气道。
唐晚轻点头,朝着佣人所指的方向,往顾开山的书房走。
“我就问你一句,你心里到底是喜欢晚轻,还是喜欢那个戏子?”顾开山蕴着怒气的声音,带着威喝传来。
唐晚轻眉尖一收,顾君晟怎么会在家?
随即一想,也对,出了这样的事情,顾开山既然要劝和,那就少不了,要把顾君晟叫回来。
“爷爷,安安她不是戏子!”顾君晟辩道。
顾开山拄着拐杖狠敲了一下:“不是戏子是什么!阿晟啊,你爷爷我走了这么多路,见过这么多的人,谁是鬼,谁是人,我不用看,闻闻味道我就知道。都说婊子无义,戏子无情。她就是再好,也不可能明知自己的亲姐姐跟你有婚约,还跟你走到一起!”
“爷爷,那不是她的错。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然后,然后......”顾君晟的话,没有说下去。
唐晚轻抿了下嘴,她都不知道,顾君晟跟唐晚安中间还有这么一段。
“你傻啊你!你喝了酒,难道她也喝了酒!她要是洁身自爱,为什么不让人送你回来?为什不电话通知自己的姐姐?就是把你随便摞在哪个酒店,也不至于会主动爬上你的床?”顾开山一针见血道。
顾君晟被顾老爷子直戳戳的话,说得无法反驳。
是的,爷爷说得对,那天他是喝醉了酒,可唐晚安没有喝醉啊。她有千百种方法让自己独自醒酒。为什么最后,他们两个却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他也不傻,只是不想去想她这背后的动机罢了。他有预感,戳破那层窗户纸,背后那些东西怕是自己难以承受的真相。
“阿晟,爷爷看得出来,你真正喜欢的,是轻丫头。你跟爷爷说句实话,你今天做得这一切,都不是发自自己的真心,对不对?你还是喜欢轻丫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