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找的差不多后,我也找机会和盈盈她们说了,虽然之前就和盈盈提过一句,但是现在她还是一副“你竟然弃我而去”的怨妇脸。
“在外面住要好好注意安全,虽然你这种情况租房子住确实方便一些,但是安全非常重要。”还是吴嘉好,大姐姐一样地叮嘱我。
“有时间我们去找你哈。”蒙川,那样的话我们四个之中必定有人要打地铺了。
“qaq。”这是盈盈……
我对她们说的理由是和网站签约,每月都要交漫画,宿舍定点熄灯太不方便。房租太贵,只能租了一个比较小的房子,所以不能和别人合住。
多好的理由啊,我搬着专门装在一个箱子里的绘画用具,慢慢把它们放在合适的位置。盈盈她们帮我把行李搬到房子里,具体的归置就靠我自己了。
那个大爷完全不动手,倒是指挥得兴致勃勃。
房子的装饰也是他拍板定下的,当然,干活的是我。
一块儿选好要租的房子后,在我考虑要不要贴层墙纸时,许晏呈笑眯眯地指着网页上一款墙纸说这个挺好。我看了看他写作建议读作决定的表情,默默地接受了。
然后他又拿过鼠标(诶!你这不是能接触物体吗),点开一款窗帘说:“这个也不错。”接下来还有装饰挂画、小摆件和地毯……
我一把按住颇有继续移动倾向的鼠标,极为诚恳地对许晏呈剖白自己:“我只是个贫穷的大学生,麻烦您体谅一下我下个月的伙食费,许大爷(ye)。”
他冲我摇摇手指,上挑着嗯了一声。
我:“大爷(y)”然后对他笑个天光烂漫不知数我花开后百花杀……
这个称呼是源于第一次带许晏呈出来看房子,我本来在好好走路,下一秒却被突然露出头的那玩意儿吓了一大跳。
它盯着我慢慢开始往外爬,我僵着脸喊他:“许先生,许晏呈,许……qaq许大爷!”不知道飘到哪儿去的许晏呈这才过来,赏给那玩意儿一甩袖让它无声散去。
这之后他倒是很喜欢这个称呼了。
哦?让文静静的姑娘为难地朝你喊“大爷”这么爽啊,我怎么才发现你可能只有个温柔脸,心却是鬼畜的呢。
大变态。
人民的唾弃。
总之,在许晏呈的指挥与我的辛勤劳动下,房子终于归整好了。
我坐在椅子上休息,冷不防感到了刺骨的寒意,扭头看才发现原来是他把一只手放在了椅背上,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
“辛苦了,然后给我做个牌位吧。”
我:?
许晏呈:_
“牌位我能理解,但是那个‘做’是……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我强撑着礼貌性微笑询问他,脑子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个小人捂着脸大喊不要啊啊啊。
“嗯,”长衫男人温和地点头,眼睛弯弯的,“恐怕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想想啊,材料就不用金丝楠木了,不难为你。”
金丝楠木?放古代是给皇帝皇后做棺材用的吧。
不难为我真是谢谢你了。
“材质材料什么的随意就好,重要的是你亲手制作,并且诚心敬意。”许晏呈撩开长衫袍角坐在新买的老式硬木椅子上,又补充道。
是是是,在下明白啦。
我朝他点点头,目光忍不住溜到那把新买的椅子上,明明是个民国人,感觉也很赶时兴,说不定还去日本留过学,怎么家居品味上就盯住新中式风格了。
怀旧么?
连墙纸也是因为“我是担心重新粉刷浪费时间和你的钱”才挑的。
虽然现在这样是很漂亮,风格很棒,但是加起来可不便宜……唔,等等,再加个屏风会不会更好一些,我环视着焕然一“旧”的房子。
既然要做牌位,顺便屏风也自己做了吧,省点钱也是极好的,我不禁为自己艰苦奋斗、勤奋节约的精神所感动。
感动得都要哭了,尤其是在查了查银行卡里的余额之后。
“很晚了,过了你晚饭时间了吧。”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看书的家伙突然出声提醒,我收起手机擦干心里的泪,去挂钩上拿包时还问了他一句,“真的不用给你买些香烛什么的吗?”
毕竟从坟头里出来已经好多天了,不饿吗?我这样想。等等,按当时周遭的荒僻和坟墓的荒凉程度,根本就没人祭拜他吧。
那他到底吃什么为生啊?呸,为鬼。
我神情严肃地转身面向许晏呈,“说实话,你是不是以阳气为食?偷的我的还是别人的?”
他闻言看过来,手里的《中国近现代史纲要》并没放下,而是把书挡在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满身污浊,那种东西我可不稀罕。”
……虽然笑得温柔和煦,但也改变不了你在嘲笑我的事实啊,那嫌弃劲儿我听出来了,我真的听出来啦!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最终我也只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有求于你你这样可是会被打的我跟你说。
“一路顺风。”许晏呈冲我摇摇书,满脸的轻松愉悦。
是该补补书啦,刚出土的民国古董。
“早点回来。”他嘴角勾起一点,笑得挺浅,眼神却很温柔,不像之前弯着眼表现得多开心似的。白纱笼的落地灯开着,朦胧柔和的光晕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与脸庞,让此时的他看起来温暖又安逸。
“……”高,高兴就高兴呗,还对我笑干嘛,“嗯,我出门了。”混蛋。
被单元楼外面的小风一吹,我才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回来,定力太差了太差了,还对得起冷淡小仙女的人设吗,要都像我这样唐长老一早就被妖精吃啦。
武二郎怎么能吃那盏残酒呢。
思想不可以腐化。
的要镇定。
诶?这么说起来,之前忘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治”……说不定说了它就用不着许晏呈救命了。
啊!心里的小人抱头痛哭中,既非道教徒、佛教徒的我,好歹也是中国青年团的一员。
好想去纪念堂抱着的棺材哭一哭我死去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直到坐在小饭馆里,我都沉浸在深深的自我唾弃当中,什么都无法拯救我,真的。
“您的宫保鸡丁盖饭好了。”
“好的!”我噌地精神起来,拿好早就拆开的筷子,开始吃晚饭。美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嘛,嚼嚼嚼,我只是顺应了本心一下下,就一下下,小拇指指甲那么小。
吃完饭后我在舒服的晚风里遛着小弯,顺便从路边买了些,唉人生啊现在的我无所畏惧。
谁能阻止我?谁能。
“我记得你明天上午没课,那就从明天开始,早早起床绕着小区跑几圈吧。”许晏呈在欣然接受我上供的后说道。
等等等等,说好的吃人嘴软呢。
大概是看我的表情有些微妙的不对,他又开口说:“早睡早起是健康生活的基石,而锻炼身体则是为了保障你的小命。”
呃……我稍稍动摇了一下。
“如果我没能及时赶到你身边,你好歹也要在它们的嘴边跑一跑,别傻瘫着就被一口吞了,还是你比较喜欢被分而食之?”许晏呈看出了我的意动,继续悠哉悠哉地讲话,笑着说出可怕的事情。
我又不是不识好人心,“我明白啦,和你的话我倒很乐意分享食物,‘被’字就不需要了。”最后我还是高姿态地答应了每天锻炼的要求。
为我着想我是能看出来的,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是为我好嘛,总不见得是他想吃我却嫌弃肥肉太多,想让我运动运动,肌肉紧实,口感更好吧……
噫噫噫噫,打住打住,不能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