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的情况还好吗?”宁澈见影九出现,语气带了一丝的焦急。
影九如实禀告。
“物尽其用,你的回答倒是也对。”
宁澈轻叹一声,脑中不由想到了那小姑娘嘲讽的模样。
影九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主子无奈笑了一下。
宁澈挥了挥手,影九便消失不见。
次日早朝。
“退朝!”
高德庸喊了一句,皇帝先行离开,殿中的大臣也三三两两往外走去。
蒋国公也慢慢的往外头走着,虽头发花白,但人却精神抖擞着呢。
“祁王,你等会儿去哪?”
祁王听到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却是蒋国公,脸上瞬间就扯了笑容。
“还能去哪啊,今日跟远安侯约了去茶楼下棋呢。”
蒋国公一副不信的样子,两人走到了一排。
祁王小声道:“怎么,你这老头也想去下棋?”
蒋国公切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我可不想跟那个老匹夫下棋。他家孙女都掉水里了,还有闲心下棋?”
祁王乃是当今圣上的皇叔,一般也就大朝会上上朝,小朝会他是不去的。且辈分年纪都在这,皇帝也惯着,平日没事就跟些没实权在手老侯爷之类的斗蛐蛐,听小曲儿。
“果真?”祁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瞬间转为兴奋,拍了下蒋国公的肩膀,“你说的孙女,可是现在住在安阳公主家的平乐县主?”
蒋国公不动声色的掸了掸肩膀,道:“那老匹夫不就这一个孙女?你若是让他离开,我就也去下棋。”
祁王眼睛一亮,道:“赌上圣上赏你的夜明珠,如何?”
蒋国公淡淡笑道:“行,那你要赌上那副仕女图。”
祁王这人临老了,最喜欢用东西来赌胜负,听到蒋国公应的这么痛快,便也爽快的约好。
两人各自回家换了身衣裳,便去了茶楼……
将军府。
陆婉今日起的比平日晚了许多,许是因为落了水,这么折腾了一场,精气也少了许多,脸色一直都是惨白的,一副气血不足的模样。
“小姐,张姑娘来看您了。”
香芹从外把张芷怡迎进来,笑着朝正窝在榻上看书的陆婉道。
“芷怡姐姐。”陆婉朝张芷怡一笑,却更显虚弱。
张芷怡带了些吃食过来,香菱一一放在了桌上。
“你可好些了?”
陆婉拿了一块点心,小口的咬了一口,道:“多谢姐姐关心,我好多了。”
香芹上前给张芷怡上了茶,见陆婉的水凉了,又换了杯热的。
“小姐,该喝药了。”香菱端了药进来。
陆婉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张芷怡看着她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身子好了,便不用吃了。”
“小姐,药趁热喝猜不苦。”香芹见陆婉仍然没有喝的意思,劝道。
“香芹,可有蜜饯?”
张芷怡瞧了眼香芹。
香芹笑着说有,便去拿了。
陆婉只好接过了香菱手中的碗,对张芷怡道:“我才不怕苦。”
话必,陆婉双手抱着碗,一饮而尽。
“婉儿妹妹真厉害!”张芷怡笑着拍手称赞。
香菱忙给陆婉擦了嘴,又拿水让她漱漱口,被陆婉拒绝了。
香芹拿了蜜饯进来,陆婉还是不吃,张芷怡拿了一块,塞到了陆婉的嘴里。
陆婉只好吃了。
“甜吗?”张芷怡笑着问陆婉,自己也拿了一块。
陆婉不由笑着眯起了眼,道:“甜!”
她不想喝药,是因为……
她忘不了那种感觉,那种痛苦而死的感觉。
张芷怡在这儿陪着陆婉用了早膳后,便告辞了。
陆婉病了,课业也自然停下了。
“香茹呢?”陆婉继续窝在一处看书,过了半响,她还未瞧见香茹的身影,问香菱。
“香茹姐姐起了后,就被公主叫去了。”
陆婉嗯了一声,不由想,姨母唤香茹过去,恐怕是担心自己……
这时,香芹又低声道:“小姐,二夫人过来看您了。”
陆婉倒是也不惊讶,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远安侯府没人来瞧她,外头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人给喷死。
且昨夜,宁澈还叮嘱过……
“二婶婶来了,快请二婶婶进来。”陆婉一脸高兴,却也没有动。
她落了水,不能再受寒了,这外屋可比里屋冷多了……
薛氏进来,陆婉见了,忙要从榻上下来,给薛氏行礼。
“婉儿病了,二婶婶心领了。”
薛氏忙上前扶住陆婉,陆婉却依然给下地行了一礼,才又回到榻上。
“二婶婶。”
陆婉唤了一声,微笑瞧着薛氏,礼数不可废,她可以耍手段,但细节上绝对不能让人抓到差错。
薛氏瞧见陆婉的样子,心头一酸,道:“你这孩子,怎么折腾成了这样,可怜见的。”
陆婉抱着手炉,皱着眉,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佟怀玉发了什么疯,把我推到了水里。”
昨日,许多人只知道佟二小姐似是被将军府扣下了,因为直到桑佟伯去了将军府,才带走了佟二小姐。
至于佟二小姐到底如何了,无人清楚。
大家的视线,全部都被佟大小姐与外男私会的事情吸引住了。
“你偏站在水边做什么。”薛氏见陆婉的神情,不像是假话,语气也凝重起来。
那桑佟伯府的姑娘,竟然敢推他们远安侯府的姑娘,这其中,也打了远安侯府的脸!
陆婉嘴巴一瘪,似要哭起来了。
“我哪知道有个疯子要推我啊,当时我想给姨母一个惊喜,就想让香菱先去告诉姨母。”
香菱垂下眼眸,暗暗记在了心中。
薛氏听了,又气又急,那佟二小姐年纪也不小了,身旁还跟着个大丫头,怎么敢这么恶毒!
“二婶婶,我爹爹知道我病了吗?”陆婉一脸委屈,眼中含笑,突然说到这个,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片刻后,见薛氏没有马上回答,又转为黯淡。
薛氏见陆婉这样子,忙道:“自然是知道了。”
这样的乖孩子,无故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那爹爹为什么不来看我?”陆婉的泪珠在眼眶打转,瞧着薛氏心中一疼。
陆承励自守丧以来,被远安侯训斥了一顿,又哪都不方便去,索性每日自娱自乐,外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关心。
这陆婉落水的事情,京城还未传遍,陆承励自然还未知道。
“你爹爹还在丧期,不好来瞧你。”
薛氏立马想到了理由,见陆婉听懂了的样子,松了口气。
陆婉点头,轻声道:“也是,姨母怀孕了,爹爹不方便来。”
薛氏一惊,安阳公主怀孕了?
安阳怀孕一事,现下只有赵王妃与宫中的人知晓,也不便外传,要满了三个月才妥当。
“婉儿病了,好怕传染给姨母,而且婉儿好想爹爹啊……”陆婉说着,便忍不住流了泪,但却没有哭,只是委屈的流泪。
这样子惹得薛氏更为心疼,索性抱住了陆婉,轻声的哄着。
薛氏心知,婉儿在将军府住了数月,林氏虽忌惮着平阳公主的死,但却对此事仍然会埋怨上几句。
毕竟,哪有自家亲孙儿,在别人家常住的道理。
远安侯府还没倒呢!
“婉儿,想回家吗?”薛氏低声问。
陆婉的手在暗地里忍不住捏紧,她小声的在薛氏的耳边说:“我就是想祖母跟爹爹,还有你们。”
薛氏听了,心中便决定,回去后提一提,看看什么时候把陆婉接回去。
眼看着离过年也就两月了,陆婉自然也是要回侯府守岁的。
“婉儿乖,婶婶到时候来接你回家。”
薛氏哄了几句,见陆婉总算笑了,便又说了几句,就去寻安阳公主了。
安阳公主怀孕,她不易现在提起,不过客气的去说上几句还是需要的。
远安侯府。
正院里屋。
薛氏正把去将军府的事情,说与林氏听。
“婉儿果真说想我了,想回来?”林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薛氏笑着点头,轻声道:“婉儿可是娘的亲孙女,难不成还有假?”
林氏也点点头,嗯了一声,不由想起了平阳去世的时候,婉儿如何黏着自己,也觉得该是如此。
“那就接她回来,小孩子病了,想家里头的亲人,难不成安阳公主还能拦着?”
林氏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她心中极其讨厌平阳跟安阳,一个比一个的讨厌!仗着自己是皇家公主,便肆意损害他们远安侯府的名声!
薛氏自然知道林氏心中所想,暗自皱眉,安阳公主现在怀孕了,她可惹不起,且婉儿能够去将军住,便是侯爷同意的。
解铃还许系铃人,这事情还得侯爷出马才行!
“你明日就去接婉儿回来。”
薛氏听到林氏的话,心知坏了,她就担心这个。
“明日我亲自去接!”
陆璋勋带着一身寒气,脸上充满恼怒的样子走了进来。
薛氏忙给陆璋勋行礼。
“你去接?这像什么话!”林氏当即不同意,哪有做长辈的去接孙女的,别人看来,会以为是他们远安侯府求着要孙女回家呢!
丢份!
陆璋勋横了林氏一眼,挥挥手,示意薛氏回去。
“媳妇告退。”
薛氏松了口气,这趟浑水可不需要她去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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