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川眉心微皱，目光幽幽地朝艾希希望了过去。
艾希希已经走到街道拐角了。
恰好这时，一辆面包车驶过，只见艾希希迅速幻化成一滩黑色的液体，伸出细长的触手粘在面包车的尾部，然后一点点地向车顶上蔓延。
沈凉川不假思索，示意苏珞上车。
他收了伞，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立刻追着那辆面包车而去。
面包车很快驶过街角，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他深踩了一脚油门，在前面不远的街角拐了弯，面包车重新回到他的视野。
他保持着飞快的车速，很快就追上面包车，一路与面包车保持着安全距离。
雨刷一左一右的刷着挡风玻璃上不断落下的雨点。
透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面包车的车顶上凝聚着一团黑色物体。
是变形兽。
面包车驶到西二环的时候，变形兽下了车，它没有变成人形，而是在潮湿的地面上缓慢蠕动，不多时又粘上一辆经过的大货车。
苏珞诧异地说：“变形兽是在搭车？”
沈凉川专注地盯着前方，表情严肃地答：“应该是。”
车子继续往前跟进。
为了保险起见，沈凉川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很小的记事本和一支趣÷阁塞给苏珞，“把车牌号记下来。”
苏珞立刻照办，除了大货车的车牌号，她还把之前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也记了下来。
沈凉川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记事本，微愣，“这你都记得住？”
她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
变形兽藏匿在大货车的车顶上，而车子一路向西行驶，不久出了城。
沈凉川担心被发现，不得不放慢车速，与大货车拉开距离。
远离市区后，整条路段上几乎不见来往车辆。
苏珞心里十分不安，她认为应该向方严报告一下现在的情况，必要时候可以请求支援。
她和沈凉川这样单枪匹马地跟着变形兽出了城，万一被发现，他们很大可能脱不了身。
“川哥。”她转头看着专注开车的男人，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沈凉川突然踩住刹车。
“变形兽下车了。”沈凉川说。
为了隐蔽，他关掉车头灯。
顺着男人盯着的方向看去，苏珞发现前方不远的路面上凝着一大滩黑色的粘液，路灯下，那滩粘液快速汇集而起，只几秒钟的功夫就变成了艾希希的样子。
艾希希个子不高，站在雨中，头发和衣服很快就被打湿了。
雨比刚才下得大了些，雨丝细密，淅淅沥沥的不见停歇之势。
“川哥，我们是不是该上报一下现在的情况？”她不安地问。
沈凉川沉着脸，犹豫道：“再等一等。”
变形兽只是出城，他们跟踪至此，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如果跟踪变形兽，有幸能找到失踪的三个女孩，到时再上报情况请求支援也不迟。
眼下最重要的是做好隐蔽，不要被变形兽发现。
苏珞‘哦’了一声，隔着车窗望向艾希希。
对方目前还没有发现他们，她走到路边，直接一跃跳进路边的沟里，身影消失不见。
沈凉川连忙下车，伞都来不及拿，直奔艾希希跳下的地方跑去。
苏珞从车上拿了把伞，去追沈凉川，追上的时候，沈凉川已经被雨淋湿了。
男人居高临下凝视着昏暗的地沟，并没有看到艾希希的踪影。
“川哥，接下来怎么办？”
沈凉川沉默一会，说：“你回车上。”
“你呢？”
“当然是下去找找看。”
现在正下着雨，应该不难发现艾希希的踪迹。
苏珞却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如果被发现，会很危险。”
单单他一个人，他跟变形兽能打上几个回合，但苏珞在旁，他还要顾及她的安危。
“听话，回车上等我。”男人语气软了些。
她无奈点头。
看着沈凉川轻松一跃，跳到路边的深沟里，直到男人的身影看不见了，她才转身回到车上。
深沟里光线极暗。
沈凉川掏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惊讶地发现沟里有一个地道的入口，入口位置不起眼，但他通过变形兽在地上留下的脚印发现了这个入口。
用手机照了照入口处，里面是水泥质地的管道，直径不到一米，必须弯着腰才能通行。
他本想把这一发现告诉苏珞，想了想还是算了。
地道的地面有清晰的泥脚印，只要顺着脚印，找到变形兽并不难。
他用手机发了一条位置消息到群里，附加一句‘需要支援’，然后用手机照明，谨慎地走进地道里。
通道比他想象的要长，要深。
手机的照明功能探照范围有限，前方几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沈凉川跟妖怪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什么糟糕的情况都遇到过，但还是第一次遇到变形兽这种藏匿在阴暗潮湿的肮脏地道里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走到管道的尽头，尽头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新的通道，而地上的泥脚印止步于此。
他照了照左右两边的通道，均没有脚印，或是任何有人经过的痕迹。
忽然间，他陷入选择困难症，不知该向左还是向右。
犹豫了几秒，他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
“人头朝上，走左，字朝上，走右。”他一边想一边把手中的硬币投掷起来。
看着硬币飞起，撞到管道的顶部发出‘铛铛铛’的回声，沈凉川头皮不禁有点发麻。
硬币落地时，又是几声回响。
他用手机照了照朝上的面，是人头。
他把硬币捡起来，不再犹豫，直奔左侧的通道走去。
——
苏珞等在车上，不安地环顾四周。
车没有熄火，雨刷还在拼命的工作。
沈凉川跳到沟里已经有十几分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是否找到了变形兽的踪迹。
手机突然‘嘀’地一声响，吓了她一跳。
她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摸出手机。
沈凉川帮她把手机充满了电，还存入了局内一些人的电话号码，其中就有北野兄妹和方严的。
刚刚的提示音，是一条短信，北野夏发来的。
“你是不是跟沈凉川在一起？”
她正准备回消息，北野夏的电话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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