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路‘吟’风竟然已经将这里的上百本医书全部看完。凤临诧对他的速度,感到吃惊。
她伸手接过路‘吟’风递过来的医书,盯着他手指指向的一段文字。那是一段介绍奇毒的文字。看了那段文字,凤临才知道那种毒的名字叫忘红尘。忘红尘,顾名思义,中了此毒者会间歇‘性’失忆。
这种毒的毒发时间没有周期‘性’,或许一天,或许一年,也或许十年才会复发一次。但是每一次都要服下特制的解‘药’方可抑制。这种毒无法从根本上解除。中了这种毒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它剥夺记忆,直至再也无法抵抗这毒所带来的痛苦,最终在一片空白中死去。
先前凤临见到路‘吟’风毒发时的样子,那时候她便觉得那毒诡异的很。可是,直到现在凤临才算是完全知道这种毒的可怕。它可以侵蚀人的记忆,让人每一次清醒都意味着要遗失自己之前的记忆。
凤临将医书合上,问路‘吟’风:“这种毒真的无‘药’可解?”
“也许吧。”路‘吟’风没有给凤临一个确切的答案,可能他在心里也期盼着,能够得到解‘药’,让自己从此做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很明显,路‘吟’风不愿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转移话题道:“妻主可有找到离开这密道的出路?”
凤临自穿越以来,唯一一个叫过她妻主的人,便是月初云。
对于路‘吟’风,凤临之前将他当做敌人,现在将他当做离开这密道的同伴,却从来没有对他完全放下心提,将他当做自己人。
凤临的微愣,让路‘吟’风意识到他刚才这句话是否有什么不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最终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突然的沉默,让两人之间陷入尴尬当中。
还是凤临先恢复过来,她对路‘吟’风自然的一笑,道:“我叫凤临,记住我的名字。”
路‘吟’风在心里念了一句,对凤临回以一笑,他道:“我无法承诺会永远记得这个名字,但是在我下次毒发之前,我想我绝对不会忘记。或者,当我又一次忘记你的名字时,你可以像现在一样,告诉我,你是我的妻主,你的名字叫做凤临,而我叫路‘吟’风。”
以后吗?凤临淡淡的笑了笑。
凤临之所以会脱口而出,路‘吟’风是他的夫‘侍’。那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路‘吟’风是真的失去了记忆,还是在她面前装傻充愣。
即便是现在,凤临也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身在皇宫,见过的‘阴’谋诡计太多,反倒是很难再相信一个人。何况这个人对她来说,是敌非友。
但是无论怎样,她想从今以后,她们之间的‘交’集只会越来越深,而不会就这样作罢。
这样一想,凤临似乎觉得这个回答也没有那么困难了。她对路‘吟’风点点头,笑着答道:“好,下一次你若是再失去记忆,我便像现在一样告诉你,你叫路‘吟’风,我叫凤临。”
对于路‘吟’风来说,这或许就是一句简单的话,可是对于凤临来说,这更像是一个承诺。
如果凤临现在头脑还很冷静,她一定会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因为她现在竟然给了一个明知可能是敌人的人承诺。离开这密道之后,凤临即便不将他带回宫去治罪,也绝对不可能留下来和他在一起。
且不说路‘吟’风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自己也绝不可能放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紫苏是一个例外,她不想再多出另一个例外。
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她只希望他们不是以命想博。
凤临暗藏的心思,路‘吟’风看不懂。他自然而然的牵起凤临的手,对她道:“‘吟’风再跟妻主去找找,看有没有地方可以离开。”
凤临不仅身为‘女’人,更是身为王爷,她一直以来都是强势的,何时有人敢这样拉着她的手。即便是和她心意相通的月初云,也因为不敢逾越而对她颇为敬畏。
可是现在,在这个密道之中,她王爷的身份也不好使了。也正是因为路‘吟’风失去了记忆,才敢这样毫无顾忌的牵起她的手,完全没有任何的隔阂。
没有失去记忆的路‘吟’风,也曾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可是现在的他,却同样的引人注目。
凤临能够受万千臣民下跪膜拜,但是现在却不想在路‘吟’风面前摆出王爷的架子。
罢了,就当她放纵一回,许了他这无礼的举动。
路‘吟’风的手掌带着微微的凉意,凤临的则完全相反,热得滚烫。两人的温度一综合,刚好合适。
凤临走在前面,路‘吟’风跟在她的身后。墙壁上的煤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深深的重叠在一起。
整个密道里可能存在机关的地方,凤临无一不查看了多次。所以这一次出来,她根本没有指望自己能看出什么端倪。
这既然是路‘吟’风的宅子,那么他肯定对这宅子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就如同那堆医书一样,就算他失去记忆也能用极短的时间将它看完,并且消化。那么这个密道的机关也是一样,或许他还真能解开。
凤临带着路‘吟’风将整个密道走了个遍。最后,两人又回到先前掉下来的地方。脚下是大大小小的尖锐碎片。这四周的墙壁也因为凤临的内力而摧毁的严重,看上去甚是古怪。
路‘吟’风放开凤临的手,他蹲下身体,拾起一小块银白的碎片,拿在手上端视着,端视片刻,他的目光再在四周扫过一遍。他开口道:“这里应该是一个暗算人的陷阱。”
凤临靠在石壁上,拿眼瞅着路‘吟’风。听到他说这话,凤临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道:“这正是你的杰作,你想想看,能不能猜到出去的办法。”
“我做什么要用这陷阱来害你?”路‘吟’风头也不抬,直截了当的道。按凤临的话来说,她是他的妻主,他为什么要害她?
路‘吟’风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凤临犹豫了一下,终是笑望着他,用半真半假的话道:“因为我们是敌人。”
“是吗?”路‘吟’风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便不再开口,他的手从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上‘摸’过去。最终停留在其中的一格上。
“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个,我想我能够将它打开。”路‘吟’风一边不时的敲打着石壁,一边俯下身体,去倾听石壁里传来的声音。
片刻后,路‘吟’风将双手撑在两块相隔甚远的石壁上,他同时将两块石壁向下一按,接着凤临便听头顶传来一声巨响。原本挡住出口的那块石板再次分开两边。有微弱的光芒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