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令袁太颇为奇怪了,虽然对方修为不算太高,但是毕竟也是个修行者。一般来说修行者对凡人而言都是高高在上的,而今日看到的情况却不同,这个修士却是一脸乞求的神情苦苦哀求着吕老板什么,吕老板却是一副不耐烦嫌弃的样子,完全不像见到其他修士时恭敬的作态。
这种情况倒让袁太有了一些兴趣,再说对方毕竟是个修士,吕老板的店里可全都是凡人,袁太也存了万一有什么意外自己也能压一下场面的心思,毕竟吕老板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伙伴,其也不想见到他有什么意外的。于是索性站在一边看看热闹,店堂内众人都被二人的纠缠吸引着,一时也无人发觉袁太的到来。
听了半晌,袁太终于将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原来此人之老母身有老疾,需要一种灵药方可治疗,但是似乎其囊中极为羞涩,此次是来找吕老板求药来的。
但是不知为何吕老板却态度强硬就是不肯赊予其灵药,此人后来还拿出一块黑漆漆的盾牌,欲将此抵作药费,却也被吕老板坚拒了。
袁太稍稍注意了一下此人拿出的盾牌,发现虽然看不出什么材质,而且上面还有少许污迹斑斑,非常老旧,但是神念探去却也发现闪着微微的灵光,似乎是一件低阶灵器的样子。按理说一件低阶灵器怎么也能抵得上百来块灵晶吧,吕老板却不知为何一直拒绝。
眼看着二人扯皮了许久还是未能有结果的样子,袁太总算有些不耐了。轻咳了一声,排众而出来到二人面前。
吕老板暮然发现袁太,楞了一楞,立刻便换上了一副笑脸行礼打起了招呼。
袁太也不跟他多客套,开口便问:“我说吕老板,这位公子也是一片孝心,况且还拿出件灵器与你交换。到底是有多贵的灵药让你如此执着的不肯商量啊?”
吕老板一听便知道袁太已经来了一会了,并且对自己貌似不近人情的行为有了看法。赶忙苦笑着解释了起来:“袁仙师有所不知啊,非是吕某铁石心肠,其实这位王仙师早已不是初次来吕某这里求药了。此人近三年来每十来天就来找吕某赊一次灵药,这灵药好歹也要三十灵晶一份,您算算这也要多少灵晶。起初两年也不时拿些低阶灵器来充作药费,但是这近一年来却还从未还过任何药帐。说起这次这块盾牌,其实以前早已拿来过,但是当时已找池老鉴定过,这盾牌据其说灵力低微并且老旧无比,连低阶灵器几乎都算不上了,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您说我又不是专收破烂的,收了又有何用?”
吕老板越说越委屈的样子,袁太与其交往也久了,知晓其人品也不差,便知道自己有些错怪了。对吕老板歉意的笑了笑,便也不想管这闲事了。
旁边这位病容男子初时见一个比其高阶的修士突然出来搭话,倒也老老实实的不敢出声。见袁太言语中似有为自己讲话的意思,顿时满怀期待的看着二人。
结果待吕老板一番话说完,袁太似乎又态度转变的模样,心中一急忙插话进来道:“这位前辈,请您无论如何再帮忙美言几句吧,其实我老母的病情已经好转大半了,只需要再两份灵药应该就可以痊愈的。但是吕老板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在下,可若是就此断药,我老母的病情不但无法痊愈,这先前近三年的努力都等于白费了。想我老母虽是凡人,但是为了我这个资质低劣的儿子能够传承先父遗留的修行功法走上修行之道,可说是花尽了一辈子的心血。奈何我资质太差,连个修行门派都入不了,又无能之极,竟至于连为老母医病都成了问题……”
说到此处,偌大个男儿竟然潸然泪下。
袁太本就修行了没有几年,对于凡人的情感深有体验。见其情真意切不似作伪,倒也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轻叹了一口气后,转头对吕老板道:“算了,这次就再给他两份灵药罢,横竖也是最后一次了,就算在我的头上吧。”
吕老板见其如此说,欲开口阻止,却被袁太抬手止住。
又对那王姓男子道:“吕老板这几年也算是帮过你不少了,我想你也是因为其他药铺无人愿意助你才屡次三番的来叨扰吕老板吧。日后还要记得吕老板的好处。”
言罢便示意吕老板将药给他,也好尽快办他们自己的正事。
吕老板见袁太坚持,也只得苦笑摇头,很快取了两瓶灵药给了那个王姓男子。
男子拿到灵药,感激不尽连连向袁太道谢,还说什么都要将那块盾牌灵器赠与袁太,袁太见其心诚,也不想再多推脱浪费时间,便也就随意的收下了。此男子才千恩万谢的拿着药离去了。
袁太这才终于能与吕老板交接了灵药,又从拿到的灵晶里取了千多颗当做刚才那个王姓修士欠的药费。吕老板起初不肯收,但是袁太大丈夫一言九鼎,自己做的人情岂能让吕老板吃亏,硬是让其收下了。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后,袁太便离开了药铺,在镇上又采买了一番后便朝山门回转而去。
行至镇口,却远远的看见,先前那个王姓修士在镇口道旁探头探脑似乎在等人。几乎同时,对方也看见了袁太,顿时颠颠的跑了过来。
袁太不知其为何意,遂站定原地待其过来。
王姓男子跑过来后,先对袁太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前辈,终于等到你了。”
袁太疑惑问道:“你拿到了药不快回去在此等我作甚?”
男子急忙回道:“是,本来晚辈已经准备回家了,不过突然之间又想到一件事情必须告诉前辈,回到吕老板那里却告知前辈已离开,怕胡乱寻找反而错过,便在镇口等着了。”
“哦,那你说罢,究竟还有何事须告诉我?”袁太继续问道。
男子斟酌了一下,稍微压低了点声音继续道:“其实是关于那块盾牌灵器,先前由于情绪起伏太大,一时间有些相关的事情忘记交代,还望前辈摸怪。”
“虽然此盾牌看似毫不起眼,但是却实实在在是晚辈的家族经历数代传下来的,几乎相当于传家宝一般。若不是晚辈为了医治老母实在无法可施,也不会拿出其来的。”
袁太听了一笑道:“若是这样,那这块盾牌你拿回去便了,反正我也不缺这一件灵器。”
听袁太如此说,王姓男子反而慌忙摆手,又脸色一正的说道:“袁前辈误会了,在下绝不是为了要从前辈手中讨要回这灵器的。只是伴随这件灵器尚有一些祖上留下的信息,既然东西已经给了前辈,在下认为应该一并告诉前辈才是诚心。”
袁太听其如此说,倒也不忍弗了其好意,微笑点了点头道:“那好,你便说说看吧。”
王姓男子继续道:“虽然历经无数代,已经没有详细的信息了。但是此盾牌似乎与离此地南方万里外吴楚国一个叫做老龙山中的一处秘境有关,只知道此秘境名黑龙谷,曾经在十数万年前是一处真龙的洞府。据说此秘境每过一些时日便可寻机进入的,也许在其中还能找到一些对修士有用的天材地宝,在下当年倒也动过前去一探的念头,奈何自知修为低微,又舍不下老母,最终还是未能成行。前辈修为在下无法看透,想必颇有实力,若有兴趣不妨前去一探,若能有收获,一是算在下感谢前辈的大恩,二来也不埋没了这祖传的宝物了。”
言毕,又深深一礼,才心满意足般的告辞离去了。
袁太目视其离开,嘴角却不由露出笑意。此人虽然也是个修行者,难得倒有一颗赤子之心,也算是可贵的很。先前问清了其名为王书桓,袁太也暗暗记在了心里。
回洞府之后,袁太仔细想了想这王书桓提供的信息,又拿出那块盾牌细细验看了一番。不过无论其注入法力还是用神念探测,都不见盾牌有任何特殊的反应。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这灵器确实极为普通,要么就是以袁太如今的修为还无法参透其中的隐秘。不过其倒是也动了出去行走一番的心思,想想自入了山门以来已经数年,除了山下小镇外竟然都没有离开过门派。以前做镖师的时候可是游遍四方的,越是想起了以前的生活,不禁更动了出去活动活动的念头。
这念头一动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不过仅凭这王书桓一番话便就去随便探索什么秘境就太草率了。袁太决定还是先做点调查准备的比较好。
于是先去了藏经阁,隔日又下了次山,在镇上的书铺等处转了一圈。回山后又去找了次师父,一方面听听师父的建议,另一方面出门历练也要跟师父招呼报备一下的。
经过查阅大量典籍及师父的经验传授,袁太终于对这个黑龙谷秘境了解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