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喜洋洋突然凌空跃起,前蹄跃过疯马的头颈,在跃高到极限转而下坠,稳稳地落下。()
全场爆发出一片喝彩声,仅仅数秒,喝彩声再次转为惊呼和尖叫。
疯马冲过了不短的距离,突然竖起前蹄,甩落了骑手,再次转身,向喜洋洋冲出。
而喜洋洋背对疯马,毫不知情。
就在疯马全力加速时。
朗清疏骑着追风及时赶到,拦住疯马的去路。
追风高高抬起前蹄,整匹马后‘腿’着地,发出奇特的嘶鸣声,前蹄落下的瞬间,径直向疯马冲去。
疯马也许是被追风的庞大与强势吓到了,前冲变成了倒退,退了几步,再度掉转马头,向赛场外冲出,四蹄轮流踩过了倒地不起的骑手。
骑手发出了一声惨叫。
瞬间,血染马蹄。
骑手身下的草地上缓缓地淌出殷红的鲜血,蜿蜒流淌。
朗清疏勒住缰绳,追风再次嘶鸣后停住,鸣声悲凉。
疯马一路狂奔,径直冲向高高的看台,重重地撞在了高高的围栏上,轰得摔倒在地,从斜坡上滑落。
纵使隔着高高的围栏,看台上的人群仍是被疯马吓得不轻,互相推搡着,要逃离看台。
见疯马摔下斜坡,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谁也没想到,疯马突然站了起来,继续向围栏冲去。
这时,一名身穿黑‘色’棉袍的驯马师甩动绳圈,一下子套住了疯马的颈项,立刻收紧。
另一名黑衣驯马师用套索,套住了疯马的四蹄,勒紧,打结。
疯马拼命嘶吼着,挣扎着,片刻以后,七窍流血,不再动弹。
看台上的人群这才安静下来。
突然,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马贩翻过围栏,边跑边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的马!”
马贩疯了一样喊道:“有没有医者!医者在哪里?救救我的儿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看台上的人群七嘴八舌地说道:“那不是马贩子老余头吗?摔下马的是他的独子。他倒快六十了,儿子才二十出头。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哦!”
贝琉璃骑着喜洋洋,到了朗清疏的身旁,低声问道:“我去看看?”
朗清疏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贝琉璃没法见死不救,要下马去看看。
朗清疏驱动追风挡在了喜洋洋前面,直视着她,以‘唇’形说道:“不要动。”
见他的神情如此严肃,她稍稍挣扎以后,没有下马,停在了距马贩十步远的地方。
一位背着‘药’箱的医者匆匆赶来,解开伤者的衣领,探鼻息、听心音、把脉……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余马头,节哀顺变。”说完,带着满脸的不屑背着‘药’箱离开了。
老余头连跑几步拦住了医者,扑通跪倒,声泪俱下:“医者,他还有气儿,你不能就这么走啊!请你再看看,再看看吧。求您一定救救我儿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医者叹气,也想让死心,再次走回去:“他肋骨、胳膊和大‘腿’都断了,肋骨断口刺破心肺。最多还能活一刻钟,我无力回天,惭愧,惭愧!你节哀。”说着逃也似地离开了。
老余头颤抖着双手,想扶起儿子,但又想起医者说的骨头尽断,不敢扶他,左右为难,眼睁睁地看着他吐着血沫,咽了气。
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不要丢下我!”
悲痛‘欲’绝的哭声中,看台上一片寂静。
年过半百的老汉们立时红了眼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实在看不得听不得。(最快更新)
严知县匆匆赶到了赛场中央。
两位制服疯马的驯马师低声地向他禀报着什么,三人的视线一直在哭天抢地的老余头身上。
严知县走近,对老余头说道:“你们为赢得比赛,随意给马匹服用‘药’物,导致马匹失控,险些踩死他人。实在可恨!念你新丧独子,不予追究和赔偿。明年马市,取消你家的马栏,不得再出现!”
老余头怔怔地望着严知县,老泪:“知县大人,我家马栏内还有良马三百多匹,小马数十匹。明年不能入马市,那是把我家‘逼’上绝路了呀!求知县大人开恩,我知道错了,请大人留条活路吧。”
严知县听完,就要拂袖而去。
老余头紧紧抱住严知县的‘腿’不松手,苦苦哀求着。
他已经没了儿子,不能再没有家业。法不责众,他只有把马贩们都拉下水,才能保住他家的马,保住他的棺材本。
全场一片唏嘘。清泉县的马市之所以这么有名,就是因为马市有多达两百余条款的律令,其中一条就是严禁给马匹服用‘药’物,以提高马匹的力量与速度。
因为清泉县严格执行着这些律令,才使马市维持了一百多年,名扬夏澜国。
余家做出这等事情,根本就是败坏清泉马贩的名声。
老余头知道严知县会拿自己杀‘鸡’儆猴,想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何不查所有的马栏,为何不查所有的赛马,为何不查这匹矮大肚?”
严知县厉声回答:“我们已经派了驯马师检查所有参赛马匹,马栏内的马匹随后也会检视,凡是给马匹服用‘药’物的,一经查实,都会重罚,并逐出马市!”
老余头笑得像凄号的恶鬼,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矮大肚没有服‘药’,他家的良马怎么会被比下去,不被比下去,他也不会冒险给马吃‘药’。
想到这里,老余头愤怒地直指贝琉璃和喜洋洋:“这样的就不查了吗?这么矮大肚,竟然能纵身一跃,凌空两丈有余!他一直在给马吃东西,你们都没看到吗?”
贝琉璃立时觉得后背生凉。
刚才见他嚎得那样悲凉,她觉得他很可怜,还一心想去察看他的儿子。
可是现在知道他利‘欲’薰心,间接害死了独子,不愧疚自责,随手一指就恣意诬蔑喜洋洋。自己惹了一身臊甩不掉,只想着要把所有人都搞臭,陪他一起臭掉烂掉。
老余头认定了矮大肚服‘药’,指责贝琉璃:“瞪!瞪什么瞪?!我就是戳穿你了怎么的?!”
严知县狐疑地望着贝琉璃,方才眼角余光的确看到他一直在喂马吃东西,问道:“喂了什么?‘交’出来!”
贝琉璃转了转眼珠,从随身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油包,打开:“大人,喜洋洋和我都很爱吃‘乳’酪条。我常拿这个鼓励它。”说着,先拿了一根放在嘴里,又抓了两把颠颠地送给驯马师。
驯马师见眼前这位小公子吃得‘挺’香,就仔细地闻了闻,也吃了几根,认定只是普通的‘乳’酪条,没有‘混’入任何‘药’物。
‘乳’酪条吃完后,他们上前检查喜洋洋。
喜洋洋安静而温驯,任他们看牙看眼睑看耳朵。
驯马师向严知县一拱手:“回大人的话,这匹马眼睛很清澈没有一点血丝;没有大汗淋漓,更没有烦躁不安。并未服用‘药’物。”
老余头不信,也不敢相信,指着喜洋洋大喊大叫:“你们都瞎了吗?它不服‘药’怎么跑得过我家良马?”
两名驯马师趁他不备,从他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是马匹常吃的煮豆子,一股淡淡的甜味扑鼻而来。他们立刻将纸包重新包好。
老余头想夺回纸包,被驯马师摁住,嚷嚷道:“马匹爱吃豆子,清泉人都知道。”
贝琉璃拿着‘乳’酪小纸包,大声说道:“回知县大人的话,这包是胖婶做的清泉‘乳’酪,我可以全部吃完,证明这里面没有‘药’物。”
她一转身走到老余头的面前:“给马吃的煮豆子,你敢吃吗?”
驯马师拿着小豆子,要老余头张嘴。
老余头闭紧了嘴巴,左右躲闪。
给马吃的‘药’,人吃了会狂躁而死,就算儿子没了、家业没了,也不能丢了自己的老命。
驯马师向严知县禀报道:“严大人,这包豆子‘混’合了返魂香。这种‘药’物可以极大地提升马匹的速度和耐力,‘药’效一过,马匹会瘫软如泥。如果用量过大,马匹就会狂躁失控,发生今天的惨剧。”
严知县沉‘吟’片刻,吩咐跟随在身旁的差役:“来人,把老余头带走,封掉余家马栏。”
之后,严知县走回看台,大声宣布:“今日赛马暂停,等驯马师检查过所有马匹以后,重新开赛。”
看台上、赛场上,嘘声四起。
围观的人群见无戏可看,开始散场,离开时,仍不忘上下打量喜洋洋。
贝琉璃抚‘摸’着喜洋洋,使劲地夸:“喜洋洋,你真‘棒’!你是最勇敢最‘棒’的小马!”光夸还嫌不够,顺便还亲了两下。
朗清疏以前看不惯她动不动就亲疾风,现在又老是亲喜洋洋,就是与他保持距离。上前不紧不慢地提醒道:“小公子,入乡随俗,清泉县是没人会亲一匹马的。”
贝琉璃恍然大悟道:“哦,对了,喜洋洋,你今天勇敢地救了我们俩。我们再去胖婶那里买好多‘乳’酪,一起吃。走吧!”
追风很通人‘性’,听了贝琉璃的话不乐意了,拦在她的面前,要求表扬。
贝琉璃这才想起来,朗清疏和追风出现在赛场上的原因,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笑眯眯地说:“走吧,今天我请客,请朗大人吃烤‘肉’。请英俊无敌的追风大帅马吃‘乳’酪蛋饼!”
追风这才满意地退了两步。朗清疏不咸不淡地开口:“救命之恩用一顿烤‘肉’来报答,这种感谢好没诚意。”贝琉璃转了转黑眼珠,笑着问:“不知朗大人想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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