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挽情说道:“爹爹曾经说过,这个箱子早晚都要送到国都城刑部去。”
朗清疏沉默许久,才说道:“凌姑娘,我和璃公子不会在清泉县长住,容我想出一个周全之对策,以绝后患。你先在朗宅住下,万万不可随易离开。相信我,不管是严守一,还是殷山雄,在没有得到这个箱子以前,凌铸师都是安全的。”
凌挽情点了点头,在贝琉璃的安抚下,在客房休息。
贝琉璃安顿好凌挽情,回到自己的房间,满脑子都是朗清疏见到箱子时转瞬即逝的惊恐神色。
在她的印象里,朗清疏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超级硬汉,他能自划膝盖取异物,也能强迫自己练习走路……过去的种种,让她从未想过,原来他也会害怕。
究竟是什么等级的人、事、物,才能让朗清疏出现那样的表情?
所以,没过多久,贝琉璃又溜回朗清疏的房间,问道:“朗公子,我已经与你订立了翻案契约,你有什么发现,也应该告诉我吧?”
不期然的,警觉性极高的朗清疏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只是望着箱子发呆。
朗清疏竟然也有发呆的时候?!
贝琉璃弹球式的思维开始发散,决定小小的恶作剧一下,偷偷地去解他缠在腰间的软剑。
她的手指触到他的腰间。
他没有察觉。
她费力地解开腰带上束缚软剑的活扣。
他还是没有察觉。
就在她得手的瞬间。
朗清疏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前一拽。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双手被握得多紧,她就抱得有多紧。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她干脆趴在了他的后背,乖乖的,反正他不松手,她也别想松开。
朗清疏的脸上带着一分惬意的笑,问道:“听了游吟剑的故事,就想来偷我的软剑?”
她只得装傻,与他一起避重就轻:“我想亲眼见识一下,吹帛可断的锋利。公子,可以放手了吧?”
“这只是其次,说吧,你想问什么?”他一针见血地戳穿她。
问还是不问,这是个问题,她侧脸趴在他的后背,将他砰砰的心跳声,听得清楚明了。转了转眼珠,她还是决定问:“你为何怕这个箱子?”
他的身体一僵,没有回答,反倒是将她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她立时明白,他是真的害怕,连带着,她也有些莫名的紧张,难道是潘多拉的魔盒?下一秒,她又鄙视自己的脑回路,她穿越到了异世,又不是穿进希腊神话,哪来的潘多拉魔盒?
他的身体僵硬得更加厉害。
她安慰道:“不说就算了,公子,你可以放手了吧?”
他嗓音低沉又带了些磁性,说道:“我曾经让你称我为清疏,为何还是公子?”恭敬而疏离的感觉,他不喜欢。
这样站久了,她的腰有点儿酸,所以妥协地很快,特别温柔地问道:“清疏,可以松手了吗?”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改口,身体又恢复了原样,客气地回答道:“不行。”
好吧,她这个傻兔子又被大灰狼给耍了,耍她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要求道:“清疏,可以演示一下,什么是吹帛可断吗?”
朗清疏长叹一声,答非所问:“我可以说,若是晚上梦魇缠身,与我无关,我不会去救你的。”
他这样一讲,她有些犹豫,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某个身体的一部份?装着科学无法解释的恐怖?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连这个房间都不想进了。
他感觉到她的犹豫,其实,自己也陷进犹豫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半晌,他幽幽回答:“靖安县出现鬼影以后,为了防止官员被替,圣上动用了刑部的力量,清剿了鬼影门五个分部,令他们元气大伤。间接保证了我们的安全,便于我们暗中行动。”
“啊?”她听得莫名其妙,这是哪儿和哪儿啊?
“不知为何,鬼影门一直在找这种花藤带星纹的箱子,”朗清疏再次轻叹,“刑部六君子,见过这个箱子以后半年,就只剩下我和沈岑了,不是我们武艺绰绝,而是因为我隐退、沈岑因为党争被贬离了国都城。”
贝琉璃听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这箱子听起来比潘多拉魔盒还可怕,根本就是死神法器嘛,怕归怕,可是害怕解决不了问题,只能继续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逃跑?”
朗清疏用微不可闻的音量,自嘲道:“大不了,再死一次。”
“清疏,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好像听到了死一次,不是吧。
他松开她的手腕,自矮榻上起来,说道:“软剑轻易不示人,若非自卫防身,剑不出鞘。想看吹帛可断,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骗人!”
他瞬间抽出软剑,柔软锋利的剑身轻轻摇晃着,他扔给她一块擦桌子用的软布,说道:“平铺扔下。”
贝琉璃照着他说的做,软布落在剑身上,静静地一分为二,飘落在地,惊得她目瞪口呆,石化了一般。
电影里竟然是真的,她七分震惊,三分好奇。
他向来喜欢看她受惊过度的样子。
璃傻兔连珠炮一样问道:“剑鞘是何材质,为何不会被剑身划破?还有,你缠在腰间,万一哪天摔了一跤,剑鞘破了,不怕把自己给切成两段吗?”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凌铸师的精妙所在,万物相生相克,此剑也是一样,剑身无法穿透柔软的云母片,所以剑鞘内填充了此物,剑鞘本身也是多重保障的。我意外坠马被拖行,刀鞘松脱,我的腰背虽然受伤颇重,却未受剑伤。”
贝琉璃不由地想到了考古挖掘出来的“越王剑”和“勾践剑”,在墓中数千年,出土后仍然锋利无比,而现代工艺却复制不出来。看来,她这次是好运气地遇上了夏澜国的铸剑大师了。
“琉璃,不怕,我会保护你。”朗清疏轻轻地说着,将她揽进怀里。
她嗯了一声,不得不说,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