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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那么站在大庭广众的马路边靠着苏先生的胸膛不住的掉眼泪,那是一种无法表达而出的悲凉,压抑在心头久了,就变成了一种憋屈。。我就这么靠着苏先生,也不管满马路人来车往的人怎么看,就是压抑又憋屈的只顾着哭。
“你也真是太过感性了……”
良久,苏先生好笑又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哭了这么一会儿再大的难过也该缓了吧?我可跟你这儿背了不少的黑锅,人来人往的都以为我这是欺负你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擦着眼泪从他怀里退出来,“反正又没多少人认识你,就算认识你也没关系,反正没人看见过我的脸。”
说起这个来,我才感觉到窘迫赧然。
这是cbd,京城最繁华的地脚之一,哭了这一会儿人来人往肯定是不少的,指不定有多少人私底下当乐子看呢。
苏先生就戳着我的额头一戳再戳,狠狠道:“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捂着额头咯咯的笑,踮起脚来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就火速钻回车上,摇下车窗跟他说:“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保重!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千万别把我给供出去,简直太丢脸了!”
“你还知道丢脸?”
我笑:“你供出来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他笑的好生无奈,在我的后视镜里越来越远。
我开着车在xinzhuo工作室楼下那几条路转了数不清第一圈,最终还是放弃了去跟苏夏面对面恳谈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善恶面。善良的一面心疼程一的付出与爱而不得,邪恶的那一面想要看看未来的苏夏还能不能遇上如此的一份爱,又会不会后悔如今的决定。
驱车回家。不在跟苏夏提起程一的一分一毫,是我内心的小恶魔与小天使斗争的结果。
小恶魔占了上风。
转眼就是元宵佳节,吃过一顿元宵逛过一场庙会,新年的活动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正月总是我最忙的时候,元宵一过,就即将迎来苏先生的新一岁生日。我抽空去了趟百货,花了一上午时间挑选了一支精致样式复古的领带夹。品味跟喜好是按着我来的。又感觉复古风跟苏先生并不违和,就想着做生日礼物应该可以。
外包装是我自己挑选的纸跟缎带,也是我亲自动手包装的。总觉得礼物买了现成了底气不是那么足,好歹费心包个包装分散一下这个心虚。
我自娱自乐的想着,回到家把礼物藏到了婴儿房里装奶粉的箱子里。
看着窗外时而明丽时而阴下的天气,感觉时间过的真快。又一年没有建树的混过来了。
哦,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建树。我收获了两只小猴子。
平平跟安安已经学会了翻身不说,经常就会以趴着的姿势在小床上一点点的挪动位置。睡前还在小床中央,醒后就在床边的情况越来越多,搞的面前始终不敢离人。就怕自己翻身挪着挪着就发生磕碰。
平平还是还很少哭。照比弟弟安安一天只要睁着眼不是抓抓这个就是抓抓那个,再不就嘟嘟哝哝的说着婴儿语鲜少有安静的性子,平平真是让人省心的不可思议。
我有时候看着他从睡梦中转醒。自己眨着眼睛从惺忪到清明;看到他不时转头变换着姿势寻找新角度观察周围,就感觉他似乎有了自己的心眼儿跟思想一样。实在很让人惊异。
等着苏先生下班回来,我跟着他的脚后跟儿帮忙换衣服,趁势问他:“平平安安明明是双胞胎,怎么这性格差的这么明显?跟安安一比,我总害怕平平不对劲……”
“嗯,太稳重了一些。”
在一个孩子身上用‘稳重’这个词?
我不禁囧然,却也不得不承认,平平跟安安一比较,还真是稳重的太多。
我更加担忧:“平平这样……正常么?”
苏先生就笑起来,不以为然道:“你大儿子的眼睛亮着呢,谁傻他都不会傻的,他不哭不闹那是在琢磨事儿呢,光阴可贵,懂么?”
“三个月的孩子,你也忒夸张了。”我顿时哭笑不得。还光阴可贵呢。
不过那之后我关注到了平平更多的细节。比如我们说话时他圆溜溜的眼睛不时微动,一副听的十分出神的样子。那样子看起来还真的特别像是暗自里分析事情的模样。
平平的理解能力还是比安安强一些,他似乎懂得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些称呼所代表的人,他的眼神会在我们称呼这些人的时候准确的寻找他们所在的位置,让一群人又惊又喜。
苏妈就说:“这小子是个闷不做声的实干派,将来一定大有出息!”
安安则是相反,他的气性特别大,睡觉的睡的一点不舒服就会咧开嘴放声大哭,常常都是只打雷不下雨的那一种哭法儿。偏偏他嗓门儿很大,让人无法忽视,每每都得变着法儿的哄好了才能有机会睡个好觉。
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跟平平安安分房睡了,我总觉得安安这种哭法儿会影响了平平睡觉,严重来讲那是会影响婴幼儿发育的大事。
我跟苏先生抱怨同时养两个孩子好麻烦。
他把我拽进被窝里开解说:“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总比你放完了一只,回头还要再照葫芦画瓢的再放另一只的好。”
我没好气儿的嗔了他一眼:“我可以选择只放一只羊!”
“那可不是你说的算。”
我还要反驳这句话,却反抗不了他的强势压倒,结果就又是一夜精疲力竭的沉眠。
立春后难得有几天碧蓝的天气,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三四天的阴沉天,感觉灰蒙蒙的天空低低的压在头上。让人怎么都无法愉快起来心情。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睁开了眼,小心翼翼的的拎开他搭在我腰上的手,做贼一样的翻下床。身后他声音低低的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我只知会一声去给平安喂奶。
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说小心着凉。
我就从旁边拿了棉睡袍穿上,给他掖了掖被角出了门。
凌晨四点半。这个时间根本不是平平跟安安夜起的时间。何况他们已经习惯了奶粉,早在之前就已经闹过喝了奶睡着了。
我看了看一搂大厅的钟摆,抿起唇来微笑。今天是农历的正月二十一呢。
是的,今天是苏先生的生日,他已经二十九周岁了,而立就在眼前。
之所以起这么早的原因。是因为今天要做的长寿面是纯手工的,光是揉面就要揉一个小时。我还准备在小装饰跟臊子上下功夫。
臊子是肉馅爆炒炖煮的,里面加了不少平常做饭不会放的佐料,比如桂皮那一类的佐料。
还要把臊子里的油星撇净,然后才开始拉面。
这是我跟我的粘土手工师父学到的一种手工面做法。她老家是兰州的,在拉面这一吃食上格外拿手,她说兰州人没有不会拉条子的。
揉面是拉条子的基础。面揉好了拉出的条子才会劲道好吃。
我又费心的把面抻到足够一碗的长度不断,这才是技术。
整个过程很心酸。我感觉自己的心态像个七老八十的老一辈,为了图一个‘长寿’的吉利,返工了十几次才有一根苗条没有在中间抻断,这是第一碗。
我又用小刀雕了一个胡萝卜的‘寿’字,给长寿面点睛。
一碗精品的长寿面!
我自己闻着都感觉馋虫蠢蠢欲动。
天知道我一路段上楼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我把长寿面放在床头桌上,伸手轻轻推了推苏昊。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给了回应,转过头来睡眼惺忪,却含着明朗的笑意。
“苏昊哎——”
我的话才只唤了一声名字,就被人他大手一拽拽进了怀里,整个人都以一种格外暧昧的姿势居高临下的压着他!
他的唇覆上来,手掌挡在我的脑后不容我退缩闪躲,深吻来的炙热狂暴,一瞬间就让我迷失在了他的热情之中。
“面,我的面!”
久久,这一吻结束,第一时间我就担心起我费心的那一碗长寿面!
我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顾不上喘息,“你这精虫上脑的大寿星!”我恶狠狠的嗔他一声,伸手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你要是把我费心做的这一晚长寿面给吃断口儿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怎么?”他从被子里彻底钻出来,脸上七分笑意三分惊愕。
俊美的脸庞下是性感的锁骨与精壮的胸膛。
我的眼睛暗了暗,立马转头去拿四十五块钱买的那个简易便宜的电脑桌,支开放到他的身前,然后把面端到他的眼前。
“长寿面,不准给我吃断口儿!”我恶狠狠的声明。
他便抿着嘴笑意更浓了,“难得这一早上的照顾这个悉心,我感觉到了浓浓被爱着的感觉。”
我被他这异样的神情给雷到了,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低下头,敛掉眼中璀璨的星辰,只是嘴角那止不住上扬的弧度让我的脸上的温度怎么也降不下来。
苏先生其实在恋爱上面也很笨拙,他习惯了对我说情话,而且是不论说的多么露骨都不会脸红那一种。唯一可以让他失态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来说甜言蜜语给他听。因为不常说,所以乍一听到才会怦然心动。
我有时候很喜欢苏先生那一点跟威风堂堂贵公子截然相反的害羞与顽皮,它们会让我有一种被需要被深爱的真实感,这个男人不被人知的一面只有我知道!
他真的把一碗面没有断口的吃掉了!
这是我回神后的第一个反应。惊喜中带着惊讶!
他从床头的小抽屉里抽了一张纸巾出来擦了擦嘴,摊手道:“吃完了,没断。”
说着就把桌子带碗整个都给搬到了床下。
我呆呆的看着碗,真是连那个胡萝卜的‘寿’字都吃掉了。
这一晃神,就被他整个拽了个仰躺。倾身而上压过来,我立马慌了:“早、早饭……”
“天还早,陪我一会儿。”
这个所谓的陪、简直是比早间晨跑还要累人!挣就挣不过他、说又说不出来、而且他一句“我是寿星我最大”就把我一切的不顺从苗头都给灭了!简直是翻云覆手之间瓦解我所有的防线,须臾间就开始了最猛烈的攻城。
事后我趴倒在床上喘个不停,他一脸餍足的、怜惜疼爱的在我肩头轻轻嘬吻,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微微刺痛……他又在种草莓了。
这个人有个有一点特殊的癖好,似乎特别喜欢在我背对着他的时候吮吻我的肩头。每每都伴随着点点玫红。用这种方式来反驳我对他的背对。
他赢了。
早起的精神头儿都被这一场情/爱的盛宴给耗没了,我翻了个身窝进他的怀里,“厨房还有面没煮。是我做的早餐,可是我现在困顿的不行……”
我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那种事真是耗费精力的不行。
他的手就在我的脊骨上顺延向下,无限恋爱的抚摸着,“待会儿我下去跟杨嫂说一声。你尽管睡就是了,谁还会不知道怎么回事么?”
“……”
我顿时感觉赧然。这其中参杂着各种哭笑不得。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能不能不要点出来?这还让我怎么在杨嫂杨妈面前装傻?我把脸埋的梗深了:“都怪你……丢脸丢死人了……”
他抱着我失笑。
我就想起了放在儿子那屋奶粉箱子里的领带夹。
可是我现在完全不乐意动,我就推推他:“儿子那屋绿色置物箱里有个包装盒,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一会儿自己拿去行么?”
他拥着我的手就一顿,好笑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还防着我呢?”
“又不是故意的……”我嘟哝着,“你看到了肯定就什么都猜到了。那就一点悬念都没有了,你敢说我起床的时候你没有失望么?”
他整个人都一僵。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大事不好了!
因为他的一只手忽然勾起了我的腿,身体向我靠近……感觉到他进入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晚了!
这回是真的没精力了,连他什么时候起床,又是什么时候上班的我都不知道。
一觉睡到两点半,我也是佩服自己佩服的不行。
楼下杨妈给我留了一碗扁肉燕,说是这是早上面条的回礼。
我的脸莫名就红了,支支吾吾的道谢,然后把一碗扁肉燕带着汤都给吃完了,有一种胃空了大快朵颐的感觉,吃的很畅快。
隔了一天,2月14号,情人节。
早饭过后,苏先生上班没多久,苏妈就拿了一个文档袋匆匆找到了我,说这是长苏落下忘记带的东西,让我给送去公司,又特意嘱咐:“……今天不用急着回来,好好过个情人节,象征性的过也得过。”
可是我得情人节开头是从宅急送快递开始的……
我开门上车,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才发动车子出门。
情人节是一个很奇妙的日子,我开车经过的一路看到最多的颜色都是粉红色,十家花店十家都在都卖蓝色妖姬,哦,还有熊。
我想了想,把车停在路边买了一支彩虹之恋,选了一个豪华包装。
其实也就是一个洒金面的盒子系一个粉红色滚金边儿的蝴蝶结。
玫瑰是彩虹色的,看着很绚丽,漂亮,还给人以活泼的感觉。
个人感觉这玫瑰的气质跟苏先生不配,八成他劈头要批评我挑个颜色绚丽的敷衍他。
我想了想,买了袋三只装的费列罗。
他的反应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看着盒子里那支玫瑰笑的十分无奈,问我说:“你看我把他别在西装上怎么样?”
我一口掩饰虚心的水直接呛了,一抬头见到他真的拿了彩虹玫瑰在西装翻领上比量,像模像样真要别上去一样。
我连忙摆手。一边咳咳个没完,使劲压了下去,才说:“我收到你的希望了!下回我会送你个衣领配饰的!”
看着他含笑无言,我就嘟哝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这些配饰的小玩意儿来了。
敲门声传来,朱锦程自觉报上了名字。
苏先生就把彩虹没亏装回了盒子,却没有将盖子盖上,淡淡的应了一声:“进来。”
朱锦程应声而进。笑眯眯的跟我打了个招呼:“嫂子。节日快乐!没打扰你们俩恩爱呢吧?”
苏先生依旧倚站在厚重严肃的红木办公桌前没动,只一脸笑的问他:“有事儿说,没事儿我就给你找点事儿做。”
“咳。”他清了一下嗓子,正色说道:“今天不是特殊日期么,你看我这老大不小了,你是不是给我批个假鼓励一下我成家立业?”
噗——
“去年。情人节二月二平安夜圣诞节,远了那些植树节消费者维权日等等我就不说了。妇女节的假我都给你批了,你告诉我你跟你‘女朋友’进展到哪一步了?”苏先生的表情从好笑变成了严肃认真,很严肃的等着他回答。
朱锦程也一脸愣愣,好像没想到自己请过那么多假一样。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煞有介事的道:“对的感情对的人都是要去遇见的,我请了这么假都没有遇见那个对的人。你有没有觉得我应该休个长假比较好?”
苏先生剑眉一挑:“如果这个长假是以蜜月为主题的可以批准。”
朱锦程就抽了抽嘴角:“老板你这是在逼婚?”
“不结婚你休长假的意义在哪里?”
朱锦程就噫了一声,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洒金包装盒上:“嫂子送你的彩虹之恋?”
苏先生歪头看了看静静躺在盒子里的彩虹色玫瑰。笑道:“很稀奇?”
朱锦程真的是一脸稀奇的朝我看来,眼带钦佩。
我被他看的不太好意思,就随手拽了打报纸打开把脸遮住、此时此刻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嫂子真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简直就是一朵解语花!”那意思听来好像送个花是个多难得的事情一样。朱锦程真的解释道:“现在能送男人花的女人太少了,我每年送出去好几万块钱的花连盒巧克力都没收到。”
吹!
这绝对是吹的!
律师楼里助理秘书十几个,不说单身不单身,就说那句‘哪有少女不怀春’的话,姑且不论年龄大小,我就不信以朱锦程的身家条件会半个打他主意的人都没有!说出去你敢信?
反正我是不信的。
“是应该踏实下来成个家了。”苏先生颇为语重心长的道。
“我也知道,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就是碰不到对的人,你说怎么办?”朱锦程摊手表示无奈,“我总不能路上走着走着,见到个漂亮的就抓着人家,‘哎姑娘,跟我去民政局啊’,这不是找抽呢么。”
我忍不住把头伸出来问:“为什么是见到个‘漂亮’的?你难道就这么看重外貌?”
“也不是……”他想了一会儿,说:“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将就了感情难道还要连感情也一起将就么?”
“……”
我了个去,我发现我竟无言以对!
苏先生的手指在光洁的深色红木办公桌面上敲了敲,说:“我给你放两个月假,你出去走走看看,别太强求,只当散散心,顺其自然最好。”
“嗯?”朱锦程吓了一跳的样子,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可置信,总之是瞪着说话的人眼睛眨也不眨。
苏先生就把彩虹玫瑰的盒子盖上,说道:“但愿明年你也会收到一支玫瑰。”
朱锦程俊颜上的面部神经一处明显的抽了抽,一针见血的说道:“在一个单身面前秀的一手好恩爱,你不仅是咱们业界的黑桃king!”
噗——
这回是真的没忍住,苏先生就循声向我看过来。
我连忙摆手:“我没…我就是觉得这个称号挺好听的!”
“是吧嫂子,你也觉得好听的吧!”朱锦程跟找到知音似的,“就因为昊哥一贯没有打不赢的官司,身价高到黑,但凡上庭从未被压制过,腹黑的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