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五天的时间极快的过去,这五天的时间赵钦君基本上都没对他说过一句话,而沈沐风也过上了极为有规律的日子,每天鸡鸣而起为赵钦君熬药,随后去厨房端来早餐,然后一上午两人相安无事,中午再去厨房拿午饭,下午依然相安无事,晚上熬药兼拿晚饭,然后就迎来程瑾潭每日一看望,等程瑾潭离开便睡下,这规律的五天时间倒是让沈沐风为自己的身体调养了不少。
因为答应过赵钦君第五天的时候再为他把脉,所以他要想个办法不知不觉的从这里出去换上沈大夫的装扮再回来,可是这是有点难度,不知为何那程瑾潭把他看的死死的,每次来找赵钦君之时都会注意着他的动静,并且让他一直在内间伺候着,若今日他再来没有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他也只能等程瑾潭回去才有机会换装。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晚饭也早已用过,而平时的这个时候程瑾潭也已经来到这里找赵钦君说话,虽然每次都是程瑾潭在说,赵钦君偶尔会不耐烦的回应个一两句,但程瑾潭却是乐此不疲,似是每天这样和赵钦君说上一会话就是极大的满足,可是今天程瑾潭却丝毫未见踪影,沈沐风越等越心焦,可偏偏外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无。
看着给赵钦君准备的药已熬好,便倒进碗里给赵钦君送进内室,却在这里外面传来一个仆役的声音:“沈公子,庄主今日有事不能回转,便让小的快马加鞭赶回来告诉沈公子一声,让沈公子您早些歇息,今日不用再等他。”
“知道了。”赵钦君接过沈沐风递过来的药碗,冷冷的回了一句话后便将药一饮而尽,将空碗递回给沈沐风后,难得的看了沈沐风一眼并对着他说了一句话:“你也早些睡,若无我召唤,便不许进来,听到了吗”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睡了。”沈沐风对赵钦君行了一礼后快速的退出内室,来到外间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好,弄的好像有一个人正在熟睡的样子后,便悄无声息的打开门出了房门,随后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换上沈大夫的那一身行头和面具,将换下的东西随手丢回药王鼎,等了半刻钟后,便转身来到了前两次他出现的窗户外轻悄了一下窗棱。
几乎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那窗户便极快的打开,赵钦君微带笑容的面容便出现在沈沐风的眼前,沈沐风也没想到赵钦君的动作这么迅速,微微一怔后便笑着翻身进了屋内:“看你的动作这般快速,想来身本已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且坐下让我为你诊脉。”
赵钦君看着沈沐风的笑容微微晃了一下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每次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脑中总是浮现出沈沐风的音容笑貌,而今天更甚,竟是时刻期盼着沈沐风的到来,心情竟是异常的激动,此时看到沈沐风出现,那鼓动的情绪竟奇迹般的慢慢平复了下来,听到沈沐风的话,他点了点头便坐回桌子前,将手放在桌子上,等着沈沐风把脉。
沈沐风知道赵钦君的药耽搁了一天,虽然他已改了药方,但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他有试着想接近赵钦君装做无意要为他把脉,却发现他根本无法近身,赵钦君对外人的防备极严,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机会,也不知他的身体到底恢复的如何,不过看他的脸色应该没什么大碍。
可是搭上赵钦君的脉博之后沈沐风知道自己估计的有些乐观,因为耽搁了一天的关系,就算他已改了药方,但那毒素却没有他预想的那样被极快的清除,而且甚至还有些想要复发的趋向,他好不容易已将这毒驱除的七七八八,却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又出现反复。
还好他与赵钦君约定了五天后再来诊脉,至少还有挽救的机会,沈沐风收回把脉的手看向赵钦君问道:“你所中之毒不但没有清除干净反而又有了复发的迹象,是否延迟了一天才服下我给你开的药”
“服侍我的小厮第二天莫名的病的下不了床,我也未找来能给我买药之人,直到第二天才找到新的小厮这才服了药,难道就因为迟了一天便有这般厉害”赵钦君看着沈沐风的脸色极为凝重,心猛的一沉道:“沈大夫可还有别的方法”
“莫要担心,虽然有复发的迹象,但好在我的药还有些作用,所以问题并不大,只是我还需要再为你针灸一番,接下来切记莫要再发生这种事情。”沈沐风给那仆役下药的时候极有分寸,原以为药效还要过几天才能发作,哪曾想仆役的身体素质这般差,竟在关键的时候病倒,这也算是自己的责任。
沈沐风从怀里拿出一套新的银针铺在桌子上,而赵钦君看着那银针身体不由的微颤了一下,他想起了五天前的夜里那几乎痛不欲生的情景,随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心神,他堂堂的武林盟主又岂能为了这小小的痛楚就退缩:“沈大夫只管放心施为,我已做好准备。”
“嗯,你且躺回床上,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褪下。”沈沐风看着赵钦君依自己的话做好,便拿起银针开始为赵钦君施针,这次施针虽依然极为消耗他的真气,却是比配合药浴时好上许多,时间也比药浴少了许多。
但是等为赵钦君施针完毕后,他却感觉全身无力的状况竟是比前几日更甚,而胸口处更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翻滚,更是直接翻滚到喉咙处,喉中的腥甜告诉他那激烈翻滚的东西竟是他压抑不住的鲜血,若不是他极力强忍下去,只怕那鲜血会直喷而出。
此次施针赵钦君并未感受到像上次那般刻骨的疼痛,等他觉得身体舒服许多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沈沐风满头冷汗,脸色极为苍白,甚至连唇色都淡的看不出血色,快速穿衣坐起将沈沐风扶着坐到自己的床、上,他能感觉到沈沐风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若说为他驱毒对沈沐风全无影响他是再也不信了,可是他也不明白为何沈沐风竟会为了他这个陌生人如此费尽心力。
“沈大夫……为何要对在下如此尽心……甚至不惜损害自己的身体”赵钦君不知为何就直接将这个盘绕在自己心头的问题问了出来,自己现在是落难之人,身上更是分文也无,根本就没有可图之处,虽然他想要相信沈沐风的人品,但内心深处却是不信这世上会有人为了一个陌生人付出这么多。
沈沐风努力将到口的血腥咽了下去,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胸口的翻涌,听到赵钦君的问话微带诧异的看着他,随即便露出一抹淡笑:“原以为你不会问出来的,不过现在既然你问了,那我便直说了,我,想要你武林盟主的位置。”
他没有否认这般做法损害了自己的身体,赵钦君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这个,随后才想到沈沐风那如石破天惊般的话语,他竟是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而且还明目张胆的说想要自己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
赵钦君脸色猛的一沉,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极为复杂,重重的喘上一口气,他复杂的眼神一直盯着沈沐风看着,几乎是一字一顿的缓慢说出这句话:“要武林盟主为什么”
“你给我武林盟主的信物推举我当武林盟主,这是我为你驱毒的条件,至于为什么……”沈沐风隐蔽的用手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让疼痛刺激着自己几乎已变得混沌的神智,脸上却带着一丝微笑:“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要武林盟主的位置,只因我喜欢。”
“你明知……”赵钦君的声音极为低沉,但是看着沈沐风的眼神却是一瞬不瞬,似是想从沈沐风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却最终以失望告终,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沈沐风打断。
“把武林盟主的信物准备好,等你的毒被我完全驱除就交给我,我说了这是条件,想必赵盟主也不愿失信于救你之人吧。”沈沐风站起身时身体微晃了一下,随即稳住身形来到书案前又写下了一个药方:“这是新的药方,这回不许再耽搁,不然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我走了。”
“沈沐风!”赵钦君刚叫完这个名字,就看到沈沐风从窗户处跳了出去,看着沈沐风瞬间消失的背影,赵钦君缓缓低下头喃喃道:“你明知此时拿着武林盟主的信物便是众矢之的,明枪暗箭都会对拿此信物的人使出来,为何还要提这么一个要求”
沈沐风又怎会不知这件事,只是他的主线任务就是得到武林盟主之位,而此时也正好是他拿到武林盟主之位的最佳时机,也不会让主角以为他是敌人,要知道和主角做对那到时的下场恐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即能得到赵钦君的好感,又能顺便拿到武林盟主的位置,他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些明枪暗箭什么的,有他在明面上吸引着那些人的注意力,赵钦君在暗中定能找到忠心他之人将那些欲置他死地之人一网打尽,到时他自会安全,若再稍费些力气将那魔教教主弄过来,主线任务一完成他就走人,到时那武林盟主不还是赵钦君的。
一口鲜血喷出后,沈沐风觉得自己的身体舒服了不少,由今天晚上的情形来看,他的身体只怕比系统所说的还要遭糕一些,想必已撑不了三年的时间,他必须早些完成任务,踉跄的来到隐蔽的地方换好肖风的衣服后便向赵钦君的屋子方向而去,却在侧院内发现一个人影直直的站在院子中央。
“怎么这大半夜的从外面回来,莫非又是起夜”那人影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沈沐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赫然竟是程瑾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