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聂唯走进来时,经理的头更低了,躬着的腰几乎快要到膝盖上了,这个男人是贵客,怠慢不得。
哪里是巧,他一个人来这儿吃独食吗?他是跟着她来的吧,她一个点心没吃完他就已经出现了,如果不是他派人时时跟着她那就是在她的车子里偷偷装了追踪器了。
“你也陪客户?那你忙吧……”穆迟的脸上带着客气的笑,示意他可以走了。
“嗯,我不忙。”聂唯耸了耸肩在穆迟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对着坐在对面的夏柏说道:“不介意吧?”
虽然是询问,但是人已经不由分说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儿了,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别人介不介意。
“客随主便,今天是穆总做东。”情况未明之前,他不会多说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并不陌生,在商界里聂唯的名字是响当当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聂唯应该就是穆迟女儿的父亲。
夏柏转头看了一下穆迟,穆迟喝了一口茶,风轻云淡的介绍了一下:“这是聂先生,是今年博远的最大的项目合作人,夏柏,我的朋友……”其实她想要说合作人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没有签订任何字面上的东西,还不算正式合作吧。
夏柏?他是不是想要死得更快一点?聂唯的眼底带着无形的利刃,似乎要把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的那层皮慢慢剥掉似的。
夏柏淡定的坐着,脸上依旧温和得人畜无害,拿起了筷子为穆迟夹了一个的虾球放进了她的碗里。
“女孩子大抵都喜欢吃这个,我妹妹也很喜欢……”他在国外多年却依旧带着浓重的东方人的痕迹,没有一丝一毫被西化掉,不会像是很多出国多年的成功人士说话时总是夹杂着一些简单的,或者是晦涩难懂的英文。
“你猜错了,她不喜欢。”聂唯冷淡的说着,一筷子把那个放到了穆迟碗里的虾球夹了出来,放到了骨碟里。
“真是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一步,改天我再好好做东。”穆迟一脸抱歉的笑着,穿着高跟鞋的脚却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踹了聂唯一下,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留下了一个小巧的鞋印子。
这顿饭注定吃得不安稳,那还不如不吃呢。
“没事,改天我作东吧。”夏柏对桌子底下的动静早就察觉到了,不过也只是当作没看见。
穆迟拎着她的小包迅速的离开了酒店,经理手里拿着那个精巧的装着各色点心的打包盒站在了门口,在这行干久了,见的人也多,早就学会了一套待客之道,可是现下他真的是不知道要不要送过去,不远处的汽车边,那一对非常抢眼的男女好像发生了争执一样的,而且越来越激烈。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的朋友?”穆迟已经忍不住发火了,她对他已经是一忍再忍,最后他竟然还这样目中无人,怪不得她爹哋一直担心她跟了聂唯会过得不好,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他不够相信她。
如果足够相信,那么不会这样的胡乱猜忌随便的出现在她的交结应酬之中,怒火中烧的她一双清透的眼睛里似乎燃起了熊熊的火花,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不应该有男性的朋友,这点你应该清楚的……”任何雄性生物都不能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除了他,聂唯拉住了她准备打开车门的手,用力一攥把她拉到了他的车子旁边,打开车门将她娇小的身躯塞了进去。
“混蛋,你要干什么?”她一边想要挣扎,却被聂唯给按住了,扣上了安全带之后车门在狠狠的甩上,反锁了起来,她根本就无法打开。
“你都说我是混蛋了,那我是不是要做一点更混蛋的事情?”男人的声音冰冷得如同霜花般的飘荡在空气之中,满满危险的气息如同深藏在海底的火山一般的随时就会爆发出来,薄唇紧抿着,与倨傲的下巴形成了一道冽凛的线条。
“你敢?”多年前的那处恐惧在短暂的冲击着她之后,她的神情变得勇敢起来,这个男人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可是过去的一切并非没有发生过,他如果敢再对她做出怎样的事情,她决不会隐忍的。
“你以为这天下有我不敢的事情?”聂唯开着车,疾驰了出去,车子在阳光下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一般的。
“没有你不敢的事情,但是得看我配不配合……”真撕下脸来,她有什么豁不出去的,无非就是自己心里的某一处,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愿意去承认的柔软,因为他曾经做过的一些举动而柔软着,因为她最爱的女儿与他流着的是相同的血液而柔软着,因为那几百个日日夜夜,纵然爱恨交替着,却为相处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柔软着,为他曾经说过的爱柔软着,如果这一切她都不再去顾及那么她会怕什么呢?
她是穆奕南的女儿,并不因为穆家足以跟他抗衡,而是因为她的爹哋给了她足够的勇气与自信。
“那昨天就是因为你配合了?”男人的如同刀劈斧刻的脸上带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嘴角往上勾时几乎是连钢铁都可以溶化的弧度。
这个流氓,还好意思说这件事情?
“我配合,那你就当作我配合好了,毕竟成年男女都有需求的,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也不好拒绝不是吗?”穆迟冷冷的哼了一下,今天她是真的生气了,她忍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个男人竟然又是以前那副完全不讲道理的样子,真是该死极了。
“不过你的技术可真是不怎么样,所以没有下次了……”她淡淡的笑了,声音变得柔软而温婉,安全带束缚着她,她依旧轻轻的俯过身去,在贴近他的耳朵边吐气如兰的说着:“我该找个别的人试试看了。”
车子猛的刹住了,轮胎剧烈摩擦过地面的尖锐的声音人听起来毛骨耸然,他转过脸来脸上的线条如同冰山般的坚硬:“我宠着你不是让你放肆的。”他伸出了手捏住了穆迟尖尖的下巴,精致的下额骨几乎快要被他捏碎了。
“你宠我,这真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你样的宠爱我不稀罕,如果你不相信我,不尊重我,那么我们真的是没有什么好谈的。”这个男人以自我为中心的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无法从骨子里改掉这些习惯,在他没有失去记忆之前有那一段时间,他是温柔多情的,甚至有时候有些卑微的,原来都只是对她觉得歉疚而已,他并没有懂得如何爱一个人,这多可悲呀。
他们都不是最懂爱的人,她倔强得不想承认自己的心,而他无法做出令她与穆家都能接受的举动来,两个人就如同两只刺猬,把彼此刺得鲜血淋漓,痛不可抑。
“送我回去吧,我想惜惜了……”突然之间,她很想她的小宝贝,那种无法的控制的情感似乎只能从那个柔软甜蜜得如同棉花糖般的小姑娘身上才能得到慰藉。
她为他吃过那么多的苦,为他受过那么多的伤害,为他心乱如麻,为他承受的一切在她抱着穆惜的时候都会觉得是值得的,他这一生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把她的天使带进了她的生命之中。
聂唯如同狂躁暴戾的猛兽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他松开了钳制着她的下巴的手,却猛然看到了那两个手指印,真该死,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她,只是每次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她绝对有本事把他给逼疯掉,就如同刚刚他听到她要去找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让他有种想要把天下男人都杀死的冲动。
车了安静极了,好像刚刚的争吵都不存在一般,安静得只听到了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声,聂唯的大手捉着方向盘,太过用力使得骨节突出,他长长的深呼吸了一下,薄唇轻启:“把刚刚的话都收回去……”她趁早打消去找什么男人的念头,他可以给她一切,独独不可以给她自己与放纵。
“你越矩了……”冬日的阳光从挡风玻璃投了进来,照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穆迟睑下了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了一道妩媚的阴影。
“规矩我来订。”聂唯自信得如同王者一般,所有的游戏规则都要由他来订。
订你个鬼,她在心里头暗暗的笑了一下,却不再多说什么,靠在了座位上,沉默得如同玩偶。
么么,现在孩子上小学,每天四趟接送,做饭,辅导功课都要由我一个人来完成,也只有在孩子睡着的时候才有点时间码字,更少了请不要见怪,我已经尽力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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