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台城战区,整座轮台城弥漫在浓浓的血气之下,战斗已经持续到了半夜,冬夜寒冷刺骨的风掠过蒸汽弥漫的战场上。
嘶吼声,爆破声,痛哭声弥漫着战场,染上了猩红的大地上处处龟裂着。
轮台城的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城墙外,奔袭的甲胄铁骑游走在银月铁甲的刀锋上。
顾昊的身影一直站在城墙上,老将花白的胡子被染得血红,甲胄上全是汉拜庭军人的鲜血,手中灵火长刀鲜血从未凝固!
顾昊的亲卫兵围在顾昊周围,让这位老将军稍稍休息一下,原本五十余人的亲卫兵一天的厮杀下来已经只有十余人了!
甲胄铁骑们不断撤回城中,再下去冲杀一番,当回来时已经十不足一。
奥斯顿站在战车上眺望不远处的战场,虽然他不曾上阵厮杀,但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通红通红。
奥斯顿身边的护卫不断涌上战场,却再也没有回来,这可都是汉拜庭国的精锐,东方的防守居然如此顽劣,每秒钟都有不计其数的军士牺牲在炮火之中!
愤怒在顾昊和奥斯顿的心中燃烧着,更是在所有军士的心中,胸腔中燃烧,此时谁也不甘后退,前一秒自己的兄弟,朋友,同僚,在下一秒就失去了生命,这都是两国铮铮铁骨的热血男儿,在这场战争结束后,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银月铁甲,还剩下多少?”奥斯顿睚眦欲裂。
“还有17部银月铁甲后备,前线受牵制的估计还有二十余部。”军官以为主帅打算撤退了,说道:“现在撤退的话可能会扩大伤亡。”
“不。”一身军装的奥斯顿走上前,站在寒风之中,沙哑道:“全部出击。”
军官身躯一震,颤声道,却又无比坚定道:“是!”
城墙上的顾昊暂时松了一口气,又击退了一波攻城军士,城墙下的银月铁甲已经全部被牵制住了,短时间内应该没有问题。
但突然,顾昊看见了远方皇卫第一军后方指挥战车的方向,十余道巨大的身影正向着城墙奔袭,银色的铁甲在凄冷的月光下闪烁着锃亮的光泽。
十余部银月铁甲迅速的投入了战场,手中破甲巨刀频频挥动,甲胄铁骑们原本逐渐的牵制防线顷刻间被拖垮!
甲胄铁骑完全暴露在了银月铁甲的屠刀下,每每挥动的寒光下甲胄铁骑更是连人带马一同化为两半!
“混蛋!”顾昊嘶吼着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亲卫们死死的拉住。
“大帅您现在下去就是送死啊!”一名燎原军士向着顾昊吼道,眼睛通红,同样是痛苦无比!
顾昊半黑半白的头发此时全然成了死灰色,但浑浊的眼神中却流出咆哮的怒火!
“雷火营出动!”顾昊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大帅不可啊,雷火营的动能已经全部耗尽,此时动用等于让雷火营的兄弟们送死啊!”一名副将劝阻道,跟随顾昊十几年的他现在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位主帅的愤怒和不可阻止,但却任然不忍心让雷火营的军士们送死!
顾昊无视了副将的劝阻,顾昊现在的眼中满是升腾咆哮的怒火。
“雷火营!”顾昊的喊声下,城墙上手部装备着甲胄,手持长狙的黑衣军士们再次出现,眼神中流露的只要视死如归的坚毅!
“准备!”
“瞄准!”
顾昊的愤怒的眼神中,泪水却滂沱而下,斑白的头发在风中飘荡,向着身后已经准备好的雷火营军士,已经准备好失去生命的雷火营军士。
“射击!”
闷雷般的轰击声再次响起,蕴含着雷电的子弹破壳而出,战场上爆破声不断地响起,但城墙上,强行使用雷火狙的军士们也一个个的倒下了,强大雷电力量的反噬终结了一条条年轻的生命。
顾昊没有去看身后倒下的雷火营军士,通红的眼睛中,泪水在脸上凝成了冰霜,顾昊高举起手中的灵火长刀,作为甲胄铁骑标配的装备在此时更是蕴含了无数无数的情感。
“众将士听令!杀!!!”
“杀!”
轮台城已经裂痕累累的城墙缓缓打开,獠牙军已经放弃了守城战,冲向了汉拜庭国的军队之中。
两支蕴含着深深愤怒的顷刻间交织在一起,呐喊声泯灭在炮火声中。
顾昊没有戴头盔,披散着黑白交织的头发,冲在了队伍的前方。
一部银月铁甲冲上前去,顾昊的身影猛然间从马背上跃起,身后动力迁徙装置牢牢的钩住了银月铁甲笨重的身躯。
顾昊的身影在钩锁的带动下,急速的洞穿了银月铁甲的巨大的身躯,又一次跃上了战马,奔驰在战场之上!
“混蛋,混蛋,愚蠢,可恶的东方人!”奥斯顿的气的满脸通红,眼中更是弥漫着血丝,“给我围困死他们!”
獠牙军的冲击范围在收拢的皇卫第一军的包围圈下不断地减少着,踏着战友的尸体鲜血逐渐对獠牙军形成了合围的形势。
顾昊身边的军士们不断地减少着,每一轮的冲锋下就有更多的人永远的留在了这场战争之中。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战争发生的如此突兀,更是发生的如此迅速和惨重!
顾昊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了亲卫了,忘了一眼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汉拜庭国军士闪烁着寒光的火铳,却突然一笑,是洒然,是凄然,是无奈,是疲倦。
“来世,可还愿意随着我征战?”顾昊向着身边的亲卫道,奔驰的身影却不断地驶向密密麻麻人头的皇卫第一军包围圈中。
“我等定追随大帅,来世征战天下!”亲卫们也毅然跟着顾昊的脚步,奔驰的马匹没入了人头滚动的包围圈中。
战马嘶鸣,浓烟滚滚,嘶吼声,呐喊声不断地减弱着。
猩红的战场弥漫着血腥的悲哀,龟裂的大地上,血液在这寒冷的冬天之中却曾为被凝固,数不清的尸体从城墙上一直蔓延十余里的地方,残枪断剑似乎在诉说,血色的天空似乎是在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