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的母妃像是会用剑的人吗?我若是会用剑,怎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她抬起眼眸看向花如墨,语气很轻略带嘲讽,似有似无意。
这个……
花如墨被堵得哑口无言,心下琢磨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又惹得母妃不高兴了。见柳月诗埋头书中,不想再与她交谈的样子,便觉得兴致阑珊,随手也拿起一本书细细地读着。
正所谓人生就应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是有机会她定要走出这皇宫,去看看这古代的外面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一转眼,一个上午便在这良辰美景中度过。正午的阳光依旧暖洋洋的,空气中的冰雪缓缓融化,夹杂着土壤的潮湿气息,让人心中升起莫名的愉悦之情。
静白轻轻推开门,见二人各自手执一本书细细地读着,不免在心中叹息。这二人平时也没什么喜好,就是喜欢读书,这女子书读得多了,懂得比男子多,哪里还有人愿意娶?
她抬头望了一眼古树上露出的一块衣角,心里开始同情夏公子,他是一介武夫,若与如墨公主结为连理,一个只会行兵打仗,一个喜好吟诗作画,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不得闷死。
虽如是想着,面上却无异色,迈开步子,走向院内,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娘娘,公主,午膳已备好。”
“嗯。”柳月诗自喉间应了一声,也不理坐在对面神情恍惚的花如墨起身慢慢进了屋。
静白这姑娘,外刚内柔,与墨儿的外柔内刚恰恰相反,却也弥补了墨儿太过清冷的性格,若是静白能一直陪着墨儿,也算她这个不称职的娘对女儿的一点点弥补。
花如墨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母妃进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回眸看向墙外那棵参天古树,软软的柔荑轻轻伸出,露出如藕臂一般纤细的皓腕,对着树上人摆了摆。
水眸含笑,嘴角微弯,随后捏着衣角与静白进了屋。
夏子夜愣了又愣,对着紧闭的房门傻笑了很久,才意识到时辰已过正午,正是用午膳的时间。
他摸了摸发烫的面容,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三日后,一个灰蒙蒙的午后,花如墨自洗衣院走出,一路向着梅园走去。
听说北国派来使臣像是要暂时休兵求和,宫里一下子变得热繁忙起来,就连服侍冷宫梅妃的静白也被喊去御膳房帮忙。洗好的衣服没人取,她便只好自己来。
刚踏上石砌的古道,林间小路蜿蜿蜒蜒,在远处和天空接壤。今日天空一改往日的晴空万里,天上的云似乎穿上了灰黑色的衣裳,沉闷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这灰色的天,丝毫没有影响花如墨的心情。她在路上快步走着,步履轻盈,衣角飞扬,左手挎一个竹色的篮子,篮子里整齐地放着叠好的衣物。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她停下脚步,警觉地回头,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少女樱唇微抿,琉璃般灵动的水眸环顾四周。风止林静,四处一片安静。
难道是听错了?
她疑惑地转身,视线突然闯入一道人影,心头一震,连退两步,手中的篮子啪一声掉在地上。待看清来人的相貌时,她忙收回视线,淡然的眸子如一粒石子落入湖中,激起层层的波纹,向远处轻轻荡漾。
花如墨蹲下身子,有些慌乱地去提篮子。
初春的早晨还是很冷的,地上的雪儿还未融化,她一双葱根小手,纤细的指尖早已冻得通红,刚碰上篮子边时,一只修长的大手同时搭上了她的柔荑。
十指相碰,一股暖流自指尖传来,停滞了她的动作。
夏子夜握着她的柔荑,轻轻一拉,佳人身体一轻,已然落得他的怀中。地上的篮子也不知他如何做的,此时正挂于他的臂弯上,一股特属于女子的清香,自他二人之间溢出。
“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的嗓音,不似武将特有的粗犷与不羁,却如文人雅士一般,清冽好听,似一泓泉水激扬,发出的清脆声响。
花如墨轻轻抬眸,澄澈墨眸映上男子风华绝代的俊容,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花如墨慌乱地移开视线,眸光流转,跃过男子高大修长的身影,落向远方的银色光芒处。
面如火烧,心跳加快。
枉她两世为人,却只谈了一场恋爱,不求轰轰烈烈,但愿长相厮守。然,可能是缘分未到,亦可能是有缘无分,与她相恋一年的初恋最终选择离开。
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她这人比较慢热,有些人等不到,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