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忙碌可以用脚不沾地来形容,山头定下来只还是初步,请人盖猪舍,请人用钢丝搭围栏,等等,虽说这些活都被老镇长给揽了下来,但是杨斌总得露面吧!所以整整一个下午,杨斌如那旋转的陀螺,一刻不得休息。而且现在铁丝还不够,大概估计得用到五吨铁丝左右,木桩六千多个,这么大的数量,这么大的消耗仅仅靠一个下午的工作量是无法完成的。
夜晚的宁静让杨斌享受着美梦的袭扰,时空转换着星辰,早晨五点准时的手机玲声响彻在床头边上。昨夜秋风干爽,一早起来未打开的夜色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杨斌揉揉朦胧的眼睛,好些年没像昨日那么干过活,可算累坏了他的老腰。
操场并不是硬化地,杨斌起来检测了下路面,发觉并不适合锻炼,本想就这么算了,不过看看被屋檐遮住的一片走廊还算干燥,于是杨斌就站在走廊上锻炼了一通,接着看看时间马上五点半了,就立马吹响了胸前的口哨。
“嘘嘘嘘……”口哨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快、快、快起床,今天要锻炼,大家都积极点!”杨斌敲响了两个宿舍的房门。
“妈呀!老师说今天要锻炼大伙赶紧些!”“我的天呀!我的美梦!”“别吼了,赶快!”
“李老师,李老师快起床,今天没下雨要锻炼!”林玲穿好衣服摇着还在床上熟睡的李思琪大声说道。
“锻炼?锻炼啥呀!林玲,我的好林玲别打扰我睡觉成吗?”李思琪闭着眼睛说着有气无力的话。
“李老师,我们学校只要不下雨都要早晨五点半起床锻炼,快点老师,只有十分钟时间,你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林玲不肯放弃,依然摇着还赖在床上的李思琪。
“哎哟!我的老天呀!这杨斌在搞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偏偏要搞什么锻炼,我的天呀!真要人亲命!啊……啊哈哈……真受不了!”李思琪打着啊哈,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看天色连一点光都未曾见到。
“李老师这不能怪杨老师,他也是为我们好!老师说习武之人当珍惜每一寸光阴,时间就是我们的生命,只有珍惜才能懂得利用。”林玲反驳着李思琪的话,在她那未见成熟的心灵中,杨斌的话语被她奉为了座右铭。
“啥?林玲你别告诉老师,你们早上锻炼是练习武术。”听见武术二字,李思琪的眼睛瞬间绽放出光芒,那两只勾人的小眼在那里滴溜溜的转过不停。
“对呀!我们学校早上锻炼都是练习太极拳呀!难道杨老师没给你说起过?”林玲的眼睛望向李思琪,她很疑惑既然李老师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为啥不知道早晨要锻炼的事情。
“没有,我从来没听杨斌提起过!”李思琪回答着林玲的话,心里却在想好呀!你这个死杨斌,为啥锻炼这事儿不给我说?害得老娘在自己学生面前出丑,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把你劈成碎片丢到山丫子里面去喂娃娃鱼。
“哦!那……不好老师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赶紧到操场上去。”林玲本来还想说几句话,不过算算时间好想已经差不多,就连忙撇下还在苦思冥想的李思琪,接着推开房门向旁边的操场跑去。
“咦,我说林玲…….你等等我!”看着林玲出去李思琪的声音就像老式的录音机卡带了一样,后面的声音是越来越小,最后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听见她在说什么。
“可恶的杨斌,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给我,哼,你给我等着。”李思琪鼓起嘴巴,嘀咕着话语,一边起身从随身带来的行李中翻找着自己的运动服。她心里却早把杨斌恨得要死,真想找机会好好抱负一下他。
一阵脚步声后大山又归于宁静,五十多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一溜的站在走廊边上,在他们的前面站着杨斌。太极拳起手式缓缓开始,柔美和谐的画面一时充满了个校园。孩子们学东西很快,一套二十四式简易拳法,没要几天就学的有模有样。此时整齐一致般的动作如流水行云,轻柔飘逸。
李思琪穿好衣服站在一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的心灵里此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从来不知道杨斌习武,更不知道整个校园的学生都在习武。虽说这是简简单单的太极拳,但是把它放在一个大山深处,还是会给人莫大的震撼。
杨斌打架李思琪看见过,只是那时的她看见的杨斌那有这么挥洒飘逸的动作,当时他就如一个地痞无赖,一个狠字能概括他的全部。没想到真的想到,今天会有如此大的一个惊喜等着自己。只是这惊喜没来多久,李思琪脸上又挂上了另外一种笑容。
“呵呵……你死定了,有么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教我,等着我把你大卸八块吧!”李思琪自言自语的说道。
李思琪刚到操场的时候杨斌就已经察觉,但是他并没有去招呼,也没有自己停下来叫学生们自个练习。太极拳讲求平心静气,对外界的环境非常敏感,他不想因为李思琪的到来而打扰到孩子们的练习。
一遍练习之后杨斌这才偷偷的走到李思琪的身边,看看这个带黑眼圈的女子,小声的笑说道:“起来了!感觉如何?”
“感觉?如果我说我现在想杀人,你认为如果?”李思琪盯着杨斌,咬牙切齿的说道。
“杀人?应该没谁惹你呀!怎么想着杀人?早晨做噩梦呢!”杨斌装着看看四周,然后又假装不知道的问道。见对方黑眼圈,杨斌估计是自己的口哨声打扰了李思琪的休息,毕竟她到这里时间不长,还没习惯这种早晨五点多种就被闹醒的日子。
“是做了一个噩梦,而且那个恶魔就站在我面前,你说我是不是想杀人?”李思琪撅着小嘴,满是怒气的看着杨斌,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似乎想把杨斌挫骨扬灰。
“如是这样,我个人觉得应该,不过杀人犯法,血债肉偿你可知道?”杨斌微笑着,听李思琪的话明显是在针对自己。
“嗯?我说你到底是真不知道我在说谁,还你给我装糊涂?你别以为嘻皮笑脸我就会放过你,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思琪怒气未消,那眼神如果可以杀人,杨斌早就死了一两百回。
“我说我怎么惹你了?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烧杀掳虐,不就是打扰你的清梦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学校,早晨做操是必须的事情。”杨斌被李思琪弄的一头雾水,自己不就是吹了几声口哨喊了几句话吗,至于把我恨成这样?还抽我的筋、喝我的血。
“是!你这些都没做,扰人清梦我也不和你计较。我问问你,为啥学校早晨有锻炼你不告诉我?还有我现在也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吧!为啥这东西你不教我?你看看你们大家都做得有模有样,就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你说你叫我今后如何面对这群学生?”李思琪愤怒道。
“就为这事儿?”杨斌听后呵呵的笑道。
“那你以为呢?”李思琪双眼依旧死死的盯着杨斌。
“我以为我扰你清梦了!其实你也不能怪我,你到学校来的这些天,每天天上都在下雨,就一天早晨没下,那天我们还有事在身。这不我一忙就把这事儿给搞忘了吗?呵呵……行了!你说你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心眼咋就这么小,要学我可以教你呀,这东西学起来很简单的。”杨斌微笑道。
“什么我就大大咧咧一个女孩?我说的是事实!”李思琪很不愿意杨斌说她大大咧咧,但是从小到大她还从来就是这个脾气,有话就说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啥事。
“行!行!您说得对!是小的错了!”杨斌弯着腰,装着电视里面某群人的样子道。
“噗……行了!你就作死吧!”李思琪脸上的笑容如牡丹般展开,被风吹过的脸庞又红了几分。
“呵呵……那你还要不要学?”
“当然要学,而且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作为老师不能比学生差!”
“那行,你看我的动作,今天我们就先学前八式,分别为起势、野马分鬃、白鹤亮翅……”
杨斌说着话,身体瞬间就进入状态,缓缓的动作,缓缓的讲解。无比娴熟的姿势虽有停顿,却依然那么挥洒飘逸。李思琪跟在杨斌的身后,笨拙的练习着,虽是有心向学,但是却无精通之法门。练习太极其实非常容易,难就难在双腿上面,太极以弓步、马步行走天地,所以在练习的时候这个非常重要,如是不经常锻炼的人,在练习两三式后就会出现双腿无力或者腿酸等情况。
而这种情况就是李思琪现在所遇到的,看着杨斌练习简单,自己却感觉如遇绝壁高不可攀。那淡淡的酸痛感由双腿开始向周身蔓延,看看时间才过去十多分钟,但是她的双腿却如灌了铅一样沉重。李思琪开始有了放弃的念头,她很想对杨斌说算了别教了,我不学了。但是想想那些学生们都能坚持下来,为何自己就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