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七和若水的身影渐渐远去,拓跋小王爷手中的纯银小刀被他捏得弯成了一把弓。
他的视线一直牢牢地盯住二人的背影,眸光闪烁不定。
等到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他霍然起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若水被小七抱在怀里,夜风一吹,酒气上涌,她只觉得连天上的星星都在旋转。
“小七,我是不是醉了……”她带着醉意的呢喃声,顺着风声飘了出去。
“不,你没醉,醉的人……是我。”小七低低地一笑,他辨明了方向,迈开大步而行竟。
隐身在暗处的拓跋小王爷用力握紧了拳头。
月光下的仙女湖,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天上的星光,比白天更多了一层神秘感。
小七抱着若水,把她轻轻放在湖边,抚着她酡红的双颊,心中情意激荡。
微醺的她,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动人的风情,让他再也把持不住,他抱着她,滑入了温泉之中。
“嘶……”一声长长的衣袂被撕裂的声音。
围墙外,拓跋小王爷的身子不由一震,目光中露出痛楚的神情。
他知道,他为她精心准备的衣裙定是被那个男人撕成了两半。
那一撕就像是撕裂了他的心。
怪不得!
当她的男人看到她穿着自己送给她的衣裙,居然还笑得出来,原来……原来如此!
他是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拓跋小王爷的牙咬得咯吱直响,手背上的青筋更是一根根凸了起来。
围墙内,若水的低吟一声声飘了出来。
虽然那么轻,被风一吹就飘散了。
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每一声都像是鞭子,抽打在他的心间。
“小七,别……别这样……唔……”
“嘻嘻,好痒,别闹……”
“……”
接着她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月光下,拓跋小王爷的目光中像要喷出火来,他的脸涨得通红,马上变得惨白如纸。
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的手下和奴仆们看着拓跋小王爷难看之极的脸色,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围墙内,再也听不到半点若水的声音,只有激荡的水声,一波一波地响个不休。
拓跋小王爷再也听不下去了,飞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终于走了吗?
小七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厉光,然后温柔地落在若水的脸上。
她的酒意发作,已经完全陷入了熟睡之中,对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所觉。
他抱着她,从水中一跃而出,径直进入了拓跋小王爷精心为她准备的帐篷。
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布置,他握紧了拳。
拓跋小王爷就算用了再多的心思,也全是白费!
他的水儿,是属于他的!她的心里,永远也不会有拓跋小王爷的半个影子!
他有把握,也有绝对的信心,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清晨的阳光透过帐篷的天窗,照在若水的脸上。
她抬起手,遮住那道刺眼的光线,缓缓睁开带着些许酒意的双眼。
“小七?”
若水怔了怔,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容颜,喃喃叫道。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时间,她仿佛回到了旧日的家中,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迷茫。
“咱们回家了吗?”她环视着周围,随后意识到这一切只是似曾相识,并不是自己的家。
“想家了?”小七翻身而起,伸臂揽在她的腰间,黑眸中涌动着柔情。
若水点点头,偎进他的怀里,低语道:“是,我想我爹了,等咱们回去后,我想回去住上几日,多陪陪他老人家。”
“好,我陪你。”小七想都不想地说道。
若水眼中焕发出喜悦的光彩,随后目光一瞥,落在地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裙上,不由得一怔。
那件精美绣着金边的衣裙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她抬眼看向小七,眸子里有了然的笑意,和些微的恼意,咬着嘴唇道:“你干的?”
“是。”小七坦然道,“谁叫他那么肆无忌憧地盯着你看,还紧紧地跟在咱们后面像只赶不走的苍蝇一样,我索性演一出好戏给他瞧。”
若水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简直为他孩子气的举动好气又好笑。
“那……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若水对昨晚后来发生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
小七斜睨着她。
“我有没有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若水的脸一红,他好像并没做什么,否则她不会察觉不出来身
tang体的异样。
小七瞅着她微红的脸庞,把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昨夜,我还来不及做什么,你就睡着了。现在,你要补偿我。”
他的唇沿着她光滑的脸颊移向她的唇边,堵住了她抗议的一声呢喃……
远处的山巅,一条挺拔修长的人影静静地伫立着。
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从黑夜到黎明,从黎明到太阳冉冉升起。
夜露打湿了他的衣衫,又被升起的暖阳晒干。
他始终动也不动,目光遥遥地望着驿馆的方向。
在他的身后,远远地站着他忠心的护卫们,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的身边。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小王爷只有在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
而且,敢去打扰小王爷的人,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拓跋小王爷的心,很疼。
那里,有一条名叫嫉妒的毒蛇,正在狠狠地啃噬着他的胸腔,让他的全身都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
尽管早就知道她嫁了人,可没想到,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滋味,会是这样的……疼!
拓跋小王爷脸部的肌肉扭曲了。
他俊美的容颜变得狰狞。
这样的痛!
那个男人让他尝到了有生以来最难忘的痛,这个滋味,他一定要原封奉还!
他是草原上最强的男人,他一定会把属于他的女人,从别的男人那里抢过来,不止是她的人,更包括她的心!
拓跋小王爷因痛楚而变得可怖的面容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他的脸上重新挂上了云淡风轻般的笑容,微笑着转过身来。
让所有为他提着心的护卫们都暗自松了口气。
“走罢。”
拓跋小王爷跨上骏马,挺起胸膛,骄傲而自信地策马飞驰下山。
只要她还在南越国一天,她就始终握在他的手心。
终有一日,他会把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连根拔起!
……
“太子殿下,太子妃,这是我国王上派人送来的请帖。”
奴仆总管毕恭毕敬地出现在小七和若水面前,双手呈上一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张大红色的喜帖。
小七和若水对望一眼。
若水抬手取过喜帖,上面写的弯弯曲曲的南越文字,她看不懂,便递给小七。
小七匆匆扫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只略一沉思,便点头道:“好,请派人回复贵国的皇帝陛下,我和太子妃会准时赴会。”
“小七,怎么回事?是谁的喜帖?”
等那奴仆退出了帐外,若水转向小七,狐疑地看着他。
小七的神色有点怪怪的。
“拓跋盈香。”
“就是那个和你结下吻袖之盟的南越公主?”
若水的眼珠一转,马上就猜到了,抿着唇一笑。
“是。”小七吸了口气,正色道:“这是南越国的皇帝亲自下的请帖,你我非去不可,这代表了南越和东黎两国的邦交,水儿,你懂么?”
“我懂。”若水点点头,握紧了小七的手,“别说是区区一个婚宴,就算是龙潭虎**,我也会陪你一起去闯。”
小七看着她,忍不住失笑。
她怎么会把喜庆的婚宴和龙潭虎**想到了一起,可转念一想,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水儿果然比他心思颖透,这场喜宴,绝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不知那南越公主要嫁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勇者呢?”若水支着下巴,斜眼瞅着小七:“我记得,她可是立下誓言,要嫁这天下最勇敢的男人。”
小七却对这个问题毫不关心,他伸臂揽过若水,“等婚宴一事结束,你赶紧找小王爷履行前约,然后咱们就去寻找解药,再去寻我娘亲的行踪。”
“好。”若水爽快地点头。
小七的心头却飘过一抹乌云,揽紧了怀中的姑娘。
拓跋小王爷昨夜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就像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间……
南越公主拓跋盈香的婚宴安排在日落之后。
小七和若水换上了东黎国的服饰,坐在马车中,前往南越国的皇宫。
南越国的皇宫与东黎国有所不同,占地更广,建筑物分布得并不密集,和东黎国宫中雕梁画栋的精致奢华不同,这里处处都透露出草原之都的雄浑大气。
巨大的宫门广场上,有奴仆来来回回地往中央堆放木材,一看就知道又是在准备篝火晚会。
来到南越国那么多天,好像若水和小七参加的每次晚会都离不开篝火。
无论是在生活艰苦的牧民部落,还是在拓跋小王爷精心安排的欢迎宴会上,草原民族似乎把举行篝火宴会当成是对
客人的最大尊敬。
熊熊的烈火可以驱散猛兽和寒冷,也可以表现草原民族的热情。
“尊敬的来自东黎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欢迎来到我南越国的皇宫,希望你们能够在这里玩得开心。”
长长的宫道尽头,一个阳光般的少年,沐浴在夕阳中,露出灿烂的笑容,对小七和若水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