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夏九九的脸在瞬间唰的一下变得苍白,随即,居然有一股妖冶的,不正常的红晕慢慢的爬上了她光滑粉嫩的脸颊。
“诸葛欢!你……”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燕齐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询问,忽然,只见夏九九身子一软,双手不由自主的猛然勾住他的脖颈,两瓣如花瓣般柔软的唇猝不及防覆盖在了他的嘴上。
“嗯……”女子温软如玉,气若幽兰,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呜咽,低低的,像是山野中孤独夜行狡猾的小猫。眼睛半眯,慵懒而娇媚,却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燕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懵了一下,脑袋里嗡的一声,所有不满愤怒防备警惕瞬间轰的崩溃坍塌。
他皱紧眉头,理智告诉自己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但是来不及思考,怀中的女子已经如水蛇一般缠了上来,身体热烈如火,柔若无骨的小手急切而慌乱的胡乱拉扯着他的衣裳,却因太过急切反而扯了半天也没扯开。唇畔泄出一声嗯咛,她似乎对此很是不满,竟然再也没有耐心,右手直接向下探去。
“嗯!”燕齐发出一声极为压抑的闷哼,双眼陡然大睁,眸中登时燃起两团火焰,同时心中大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这样?
许多纷乱的猜测从脑子里刹时涌出,燕齐又骇又怕,他是男人,自然可以看出夏九九此时的样子分明是吃了春药之类的东西,否则按她的性子,怎么会对自己这般曲意逢迎?
想到这时,燕齐强自控制住内心奔腾咆哮的野兽,双手紧紧抓住夏九九的胳膊,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
只见月光下,满面潮红的女子双眼迷离,眉头紧皱,因为离开温暖而生出的不满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嘴正微微撅着,鲜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衣衫半解,肌肤如雪,隐约可见浑圆双丘急剧起伏,染上一层迷蒙的潮红。感觉到夜风袭来的寒冷,她更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般,呻吟一声,半睁半闭的眼睛里漾起满池春水,纤腰曲挺,向他再次扑来。
“诸葛欢!”燕齐额头冒汗,狠下心肠一把将她按住,不让她靠近自己。实则自己也隐忍得十分痛苦,剑眉紧锁着,心跳急剧得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胸膛里奔腾驰骋,衣衫更是在倾刻间便已汗湿大半。
“诸葛欢,你到底怎么了?”
夏九九痛苦的闷哼了一声,眼中雾气弥漫,仿佛就要滴出水来,半嗔半怒的瞅着他,似乎正在责怪他为什么这么啰嗦一般。双手已经不由自主的再次挥开他的钳制,身体向下一送,便又猛的吻住了燕齐的双唇。
燕齐这次便已然确定她的确是中了春药之类的毒,但是怎么会中毒呢?谷中只有四个人,她又是上午便跑了出来,有什么春药会延迟这么久才发作?
片刻的思索,嘴巴便已经被撬开,夏九九急切得又啃又咬,双手再次不满足的向下探去。
“诸葛欢!别这样。”
燕齐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偏头离开她的嘴唇,却忽然,脸上微微一凉。
一滴泪珠划下,滴在他的脸上,燕齐大吃一惊,抬眼看去,只见夏九九泪眼迷蒙,趴在他胸口,浑身宛如被抽去骨头的泥鳅一般软得不像样。如泣如诉的在他耳边低低呢喃,却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再说一次。”
燕齐沙哑着嗓子,将小腹中奔腾的欲火慢慢的压下去。随即安慰般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就这样让她这样靠在自己的身上,以减轻她的痛苦。
夏九九将头埋在燕齐的脖间,泪珠痛苦的滚下去,将他的头发濡湿。一阵冷冽的夜风袭来,吹得她浑身一抖,顿时打了个哆嗦。
燕齐忙挺腰半直起身体,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衣衫不整的夏九九身上,沉声说道:“诸葛欢,别怕,你告诉我,今天在外面吃了什么东西?”
夏九九仍旧不能回答,只是用力的将头埋进他的脖颈和头发里,仿佛只有那样才可以让自己好受一些。
半响,忽然一声软得不像话的声音低低响起:“燕齐!”
燕齐浑身一怔,登时捧起她的脑袋,用力看过去,只见她满脸是泪,声音里带着压仰的哭腔,肌肤泛红,触手一片滚烫。
燕齐惊喜的说道:“你还有意识?你还知道是我?”
夏九九艰难的点了点头,牙齿用力的咬着嘴唇,将下嘴唇咬得泛白,几乎快要浸出血丝来,她似乎想要靠这样的痛楚来刺激自己的神经,好让自己不像方才那样失去理智。
燕齐猛的心中一抽,疼得他锁紧眉头,一把将夏九九搂进怀里,低低的安慰道:“没事,你别怕,没事了。”
夏九九背上盖着燕齐的外袍,内里衣衫半裸,曲线毕露,就这样静静的趴在他的身上,男人有力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让她体内的欲望不住翻腾,却舍不得推开。夜风凉凉的拂过来,吹散眼角的泪珠,一双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甲钳进肉里,传来钻心的痛觉。
半响,她的理智稍稍恢复了几分,身上却仍旧瘫软无力,几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感觉到覆在后腰上有力的手掌,夏九九用双手撑在燕齐的肩膀上,勉强抬起头来,哑着嗓子软软的唤道:“燕齐。”
她身上仍旧滚烫得不像话,燕齐紧皱着眉,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坐起身将她轻柔的抱起来,快走几步放在刚才她站立的那块大石头上。
随即,立马抓过她的手,替她把起脉来。
夜风凉凉的吹过,吹起两人散乱的青丝,在空中纠缠着打了个结,片刻,又各自落下。夏九九半睁着眼睛,看着他满脸严肃,小心翼翼的替自己把着脉,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温暖。
此时,她已经能够勉强说出话来,声音虚浮的哑着嗓子笑了一声:“刚才,对不住了。”
燕齐微微一愣,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是女人,这种事情怎么说也轮不到男人吃亏,这句对不住,在此时的情况下,就那样生怕等不及,生怕他误会一般吐出口来,是何等生疏,何等冷漠,何等拒人于千里之外。
又是何等让人心灰意冷!
可是过了半响,在夏九九的目光里,他依旧抿着唇,淡淡应了声:“没关系。”
许多东西,仿佛在刹那间从中划出一条鸿沟来,即便平日相处得再如何毫无顾忌,大大咧咧,互相争吵互相打架互相咒骂,都无法让彼此忘怀对方的身份背景。在此时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以后,第一时间便是及时澄清,及时将脱缰的理智、感情拉回来,因为彼此都太过聪明,太过睿智,都知道感情的游戏,谁先认真,谁就会沉沦得越深。
那些让人无法全局把控的尔虞我诈,指不定某天就会将其中一方深陷进去,让双方反目成仇,彼时要如何选择,如何处理,如何来面对今日发生的一切?难堪的局面是谁也不想见到的,所幸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朵玫瑰有毒,便理智的不去摘它,即便某天擦肩而过,想过要不要伸出手,也终归只是想想。
想想,是不需要考虑是否会毒发身亡的。
燕齐直起身来,目光从她身上一一扫过,停在受了伤的右腿上。
他伸手扶起夏九九的右腿,望了她一眼,感觉到她并没有什么介意,方才慢慢卷起她的裤管,露出下面已经肿胀到发紫的小腿。
燕齐的长剑在刚来的翻滚中已经掉了,不知道掉在了哪里,他左右一望,夏九九便知道他想要什么了,努着嘴对他指了指自己的另一条腿。
燕齐掀开衣服看过去,只见右腿大腿的外侧正绑着一柄匕首。他知道她有随身带兵器的习惯,似乎身上没有点能杀人的武器就没有安全感,当下也不多说,伸手拔了出来。
“你的腿应该是在刚来滚下来的途中碰到了什么有毒的东西,我现在帮你放血,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说罢,他背过身,抬起她的右腿,用匕首在紫胀的地方轻轻划开。
其实并不十分疼,小腿早已麻木,匕首划下时就像被蚂蚁咬了一下一样,夏九九甚至都没有皱眉。
但燕齐还是尽量小心的生怕弄疼了她,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用力挤压,顿时挤出大片紫黑色的毒血来。
“我刚才的失常,是因为腿上的毒吗?”
夏九九平躺在青石板上,右腿被抬高,再用力也只能望见燕齐的背,索性懒得看,仰头望着天上那抹明月有力无力的问道。
“不是。”
燕齐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帮她包扎着,淡淡答道:“这个毒只是普通花草上的毒,你刚才的状况,分明是吃了春药一类的东西。”
春药?
夏九九愣了愣,在脑子里将今日一整天所吃过的东西都回忆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像是春药的,不由皱了皱眉。
思索许久,她犹豫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其实,今天一早起床时,我就感觉身上有些不对。”
燕齐将她包扎好的腿放下,闻言转过身来。他身上的衣服还保持着刚来情迷时被夏九九扒开的样子,显得非常凌乱,胸前衣襟大敞,大片光洁的肌肤露了出来,在月光下流淌着诱人的光泽,隐约的还有浅浅的紫红色的吻痕,那自然是刚才夏九九的杰作。
看到这个样子,夏九九脸上不自然的红了红,却不好提醒他,只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燕齐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好。夏九九又拿起盖在自己身上的燕齐的袍子,递给他。
“夜里风大,衣服还是还给你吧!”
她身上的衣衫本来就在刚才已经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此时将身上的袍子拿起来,便很自然的露出了下面衣衫不整的样子,胸前的肌肤露出了大半,都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里面米黄色的亵衣。
燕齐没有伸出去接,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淡淡的在她胸前一扫,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夏九九这才低头看去,只是一眼,脸上瞬间红了大半,伸出去递衣服的手便尴尬在半空,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将袍子扔给了燕齐,自己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将身上凌乱的衣服迅速的整理好。
燕齐见此也没有说什么,接过衣服穿上,顺便将胸前的衣襟合好。
一时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中弥散着淡淡的尴尬。夏九九正在整理衣服,燕齐也不便多看,免得被人误认为居心不轨,虽然若是他真想不轨,早在刚才就可以不轨了。
但是,这个女人的毒舌和蛮横,并不是道理可以说通的!
半响,听到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燕齐才转过身来,只见夏九九坐在大石头上,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上。
“你的东西,别忘了。”
燕齐转头一望,是那条红肚兜,刚才一时情急之下,没有时间顾及,此时正掉在一块半大的石块旁。
他走过去弯腰将肚兜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心中没来由升起几丝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