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楚天阔回来:
“黄处,三位中医国手中周国手随访,皇甫国手在美帝做学术访问,张国手在京城。张国手说可以勉强一试,但最多三成把握控制病情,治愈希望不超过一成,且须数月以上疗程。另外,此症周国手曾与那两位商讨过,也该不出左右……”
黄成眉头一紧,点头道:
“杜先生也听见了,不知宁少校找人过来后,你会有什么结论?”
杜青‘摸’‘摸’脸颊道:
“现在对半分,看到人后要么是零,要么百分百,没有疗程限制。”
“好,那就准备三套预案。一套痊愈,皆大欢喜,王总陈总还有杜先生今日所为,今后必将有所得;其二,如能控制病情,治愈一半,也能‘交’代过去,今儿大家无功无过,平安收场……”黄成顿了顿,声音忽然‘阴’沉了几分:
“其三,如果一点希望没有,大家谁也跑不了,朝廷因为与其‘交’恶遭受的损失,多少会落到诸位头上……”
老陈忽然一笑,轻松道:
“黄处,我对杜青有信心,哪怕这回真是乌龙。王老弟你呢?”
王动朗声笑道:
“一样,杜青刚刚不是说了,老外不行国人准行,那还担心什么。所以黄处,说点有用的吧。”
黄处一怔,点头道:
“那成,你们都不担心,我一个安排行程接待的‘操’那闲心干嘛?那就说点有用的,如无意外,患者一行将与中东酋长国的外‘交’团队分开,下午三点左右抵达冀原,入住楼下六十六层总统套房。应对方要求,此行保密,所以此事只限四位知道,不得大张旗鼓,到时六十六层总统套房周边将由我的人掌控……”
老陈心头一阵郁闷,他还想借点东风呢,都已经根据王动提供的资料加班加点制作了几面横幅,比如欢迎某某某王子殿下莅临青松集团之类的……
“其二,安顿妥当后,杜先生先行治病,无论有无把握都别着急动手,至少不能当真挥挥手就让对方活蹦‘乱’跳的。先透个消息给我,这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疏忽。”
杜青自然点头,至于为何要如此,又有什么政治因素利益纠葛,跟他无关。
“其三,如有治愈把握,我会征求对方意见,王总陈总应该有希望拜访对方;如无希望,这话就不用提了。不过因为信仰有别,两位无论什么时候接触对方,严禁涉及任何政治宗教问题……”
老陈王动俱都点头,他们又不是傻子,天朝国内都避之不及的东西,怎可能跟老外提起?而且初次见面,也只能是礼节‘性’的拜访,只要有这一面之缘,就是胜利。
须知这等层次的会面,无论天朝老外都会有记录,老陈王动的名字,将有数次机会出现在天朝老外高层案头,还不够么?
宁刚回来,汇报道:
“黄处,除了来访外宾,暂未找到一个正宗中东酋长国人。不过相同信仰的郎伊人克伊人不少,我联系了也有轻微病症的两人,杜先生如有用,两小时能到。”
这很正常,现在的酋长国非是战‘乱’不休的中世纪,而是富到流油有钱都没地儿‘花’的巨富之国,自然很少有人到遥远的天朝求食。
杜青点头道:“可以,先带来看看。”
商议妥当,老陈黄处两班人马就忙碌起来。
宁刚负责安保,所带人马分成两班,一班核查四季酒店内一应安保事宜,一班核查四季酒店外所有安全死角,天行大厦与省台发‘射’塔也在内。这两栋建筑太高,足以俯视青松大厦六十六层,自然不能忽视。
楚天阔负责一应礼节‘性’的事宜,并对四季酒店几个高端礼仪小姐进行中东礼仪再培训。
黄成居中调度各项事宜,并联系省外事办以为备用。
老陈自然管着自家一亩三分地,‘交’代今儿楼下公司的人都老实点,别把脸丢到老外面前去。
这些人作鸟兽散时,陈雪妃就拉着杜青下楼,说是带他参观一下她的工作地儿,顺便评鉴一下她在此间的香闺。
本来想跟杜青说说话聊些事情的王动见此情景只能作罢。
只是下到六十七层的两人第一时间就参观了香闺,而且一参观就是一个多小时,再出来已是午饭时分。
再上楼,看到别样娇‘艳’的陈雪妃,王动忍不住笑道:
“好侄‘女’,果然工作有方,忙里不忘偷闲啊……”
“王叔你为老不尊……”陈雪妃俏脸通红,跺脚不依。
“哈哈……好吧,我错了。”
工作餐后,宁刚联系的克伊国人先行抵达。
小会议,杜青深深看了一眼面前高鼻深目迥异国人的老外,不禁皱眉。
一眼瞧去,血‘色’依然是血‘色’,业力值清晰可见,高达二三五七;但金‘色’外围却多了一层‘乳’白‘色’,功德值倒也能瞧见,只有微不足道的三十四。
继续深入,杜青忽然怔住,继而闭上眼睛。
良久,直到面前坐着的老外神情似有几分不安,杜青方才睁眼继续查探。
就这一闭一睁间,杜青已然掌握一‘门’地道克伊语。
不过语言学习是个系统问题,缺乏语境的话学个十几年都是‘浪’费时间,就算杜青也不可能不动声‘色’一眼就会,总有个吸收消化的时间。
此刻杜青脑海中,过往言语记忆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层层次第换成克伊语,克伊人的一切‘阴’‘私’清晰也便可见:
狂信徒,在一些仪式上曾自残;‘性’格暴虐,故意伤人,曾误杀,逃亡天朝。改‘性’换名,初始安稳,后故‘性’萌发,再伤人,惊见洋大人在天朝待遇不错,高人一等,一般人不敢惹,继而无所顾忌,肆意妄为,借老外身份坑‘蒙’拐骗,坑同伴,‘蒙’官商,拐少‘女’,骗钱财,被揭破,再杀人,毁尸灭迹,无人知晓。后建公司,发展顺利,一切过往仿佛烟消云散,此时已是某地外商联合会主席……
关节有疾,当初逃亡时正值寒冬,曾在冰天雪地中坚持五昼夜,逢‘阴’雨寒冻必疼痛难忍。
深深吸了口气,杜青一手抚上对方膝关节,问道:
“感觉怎样?”
话刚出口,却是一阵叽里咕噜,杜青自己都吃了一惊,遑论边上紧张等待结论的黄成。
克伊人也是一怔,跺跺脚,继而用克伊语道:
“……有一点热。”
这就行了,就一功德而已,还想怎样?若非为了试验,他一功德都舍不得,而且功德不过百,本来就是事倍功半。
杜青摆摆手,定了定神,终于将满脑子的克伊语重新置换成天朝语,道:
“黄处,成了。”
黄成大喜:“百分百?”
“最多八成,还得看下一位。”待克伊人被带出‘门’后,杜青皱眉道:
“这人原先倒是狂信徒,但观其所作所为,现在只是伪信徒,自然不能作准。对了,按照天朝律法,这位可以进去了,而且够资格吃枪子;要是你们忌讳外‘交’问题,也可以将其本名通告克伊国叶什派,再遣返回国,也是吃枪子的命。嗯,他本名为阿普杜拉·赛因姆。”
“什么意思?”黄成大吃一惊。
杜青轻描淡写道:
“你说呢?我记得老外入境,须在二十四小时内通报当地派出所,然后隔三差五还得报备,天知道这人怎么从一个杀人犯‘混’成外商联合会主席。不过看到他我算明白了一件事,两百年来,洋大人在境内高人一等的待遇倒是从未改变,嘿……”
黄成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忽然一震,呐呐道:
“你就看了一眼?”
杜青点头道:
“释教小神通,不值一提。不过黄处若有心,我可以提供线索,以便查证。”
黄成既知他曾协助冀北警方破获几个案子,这事自然瞒不过。只是以前的说辞是算命打卦,现在算是正名。
黄成定了定神,一个电话立刻召回正在下面忙碌的宁刚。出于职业本能,思绪情不自禁发散开来,想着这‘门’神通对外‘交’工作有多大的助益。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助益无限,谈判可知对方底线,各种情报工作一眼即可,无论军事政治经济还是其他种种……
不成,不能想了,再想下去,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杜青揪到外‘交’部,按上一个武官头衔,依次派遣驻美帝东瀛北俄英格兰法兰西各大使馆,光明正大跟各国武官接触……
“黄处,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都叫不醒。”
杜青敲敲黄成面前桌子,将老黄从美梦中惊醒。
深深吸了口气,黄成心念电转,说道:
“杜先生,你看看我,看有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
“别,我可不想落个窥探国家机密的罪名。”
咦,居然不上当,那就看看他所知克伊人的隐‘私’是否无误。若是无误,这‘门’神通自然就不是吹牛大话,接下来就不是他的事情了,当然,举荐之功是少不了的……
也不知宁刚怎么查的底细,协助警方破案,居然都没讲明怎么协助的;或者说,眼前这位将冀北警方经营得不错,所以没人出卖?也可能不好意思讲明,毕竟这已经属于‘迷’信成分,若是警方破案,还要借助和尚道士算命打卦,岂非笑话?
黄成正思虑间,宁刚进来,杜青让他打开手机录音,便将克伊人的过往说了一遍。
几句话后,宁刚就是一头黑线,心中忍不住骂娘:
我‘操’,下面的人怎么干活的?居然给他推荐个罪犯过来,我这脸啊……
片刻,宁刚黑着脸起身,正要出‘门’,黄成叮嘱道:
“注意保密,录音不要给第二人知。”
宁刚心中一凛,点头出‘门’。
不多久,郎伊人请过来。
杜青瞧了一眼,也便了然。
这位是外教,地道信徒,业力值依然呈血‘色’,但金‘色’功德值泛着浓厚的‘乳’白‘色’,比先前那位深厚多了。
再出手输出功德值一番试探,杜青便对黄成道:
“幸不辱命,应该没问题……”
黄成大喜,将郎伊人请出‘门’。
适时,电话响起,外宾已至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