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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问心灭度与雷音(1 / 1)

“噹……”

钟声再起,杜青踏上山道。

与上次一样,一百零八声后,杜青正好踏入青云寺山‘门’;‘性’空等诸多和尚落后一步,舒心陈雪妃诸‘女’不知不觉甩到后面。

待得诸‘女’进入寺内,吱呀声中,山‘门’倏忽关闭,两个年轻和尚站在‘门’外值守,一边竖着个牌子:喜迎贵客,闭寺一天,敬请谅解。

山下同样有个牌子,提醒香客信众,不过青云山并不属于青云寺,自管不到登山赏景者,也就无人值守。

入得山‘门’,诸多僧人也便散去,自有人将杜青行李送往峰顶‘精’舍;‘性’空身边只剩两人,一为监寺‘性’苦,一位之前见过的琴痴能悟。

“能悟师傅,近来可好?”

能悟稽首道:

“回禀杜青,能悟尚好,总算从琴的世界拔出来了,不过多时未闻琴音,依然想念。”

杜青笑道:

“能悟师傅果然悟了,没关系,我既然来了,只要不嫌我琴‘操’粗陋浅薄,天天听都行……”

三僧相陪,杜青则陪着诸‘女’游遍寺中诸殿。

不过看着诸‘女’逢殿便拜,见佛磕首,协助上香的‘性’空三僧心中不免有些古怪。

都是伪信众啊,放着身边活生生的世尊不拜不巴结着点儿,却来拜这些泥雕木塑铜铸金粉的,不是伪信众是什么?

逛遍诸殿,最后则是上次杜青也没近距离看过的钟楼鼓楼。

鱼贯登上钟楼,‘性’空介绍道:

“杜青,钟楼之钟鼓楼之鼓都是建寺时的古物。后来寺庙虽几经战‘乱’损毁,但钟鼓都被信众保存下来,重建时又捐赠回来。不过这钟还好,无惧时间流逝,但鼓皮则是最近一次重建时新‘蒙’上的……”

“是么,我看看……”杜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一手‘摸’上略带绿意并镌刻诸多经文的古朴大钟。

不出所料,脑海功德碑传来一道信息:

发现佛器,是否供奉?

杜青收手,道:

“‘性’空,找人再造一口钟吧,这尊与我有用。”

‘性’空愕然,却不假思索道:

“好。”

“嗯,等新钟造好,我再来收这钟。对了,大概要‘花’多少时间?”

“三月就成。不过杜青可以先收走,再借我们几个月……”

杜青哑然一笑:

“成,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手按到钟身,暗道一声供奉,千斤大钟倏忽不见,却在众人一眨眼间又挂在面前。

功德碑上,此钟却未与之前供奉的惊神钟重合,而是另占位置,印刻的身影也大了一倍。

佛器,功德九八,传道之器,一声十里,问心闻道;惩戒之器,黄钟大吕,一钟失魂,两声落魄,三钟灭度。

果然不错,还是第一次见到同时具有传道惩戒功能的佛器……杜青心中一动,功德灌注,这钟就在众人眼皮底下慢慢变样。

先是绿锈尽去,宝光四‘射’,经文清晰,渐渐宝光内敛,绿锈再回,经文似有似无,似乎历经岁月,古朴沧桑……适时,其身功德值终至极颠。

心神再度沉入钟身,传来的信息却变成了:佛宝,功德八五九,传道之宝,一声百里,问心知道;惩戒之宝,黄钟大吕,一钟失魂落魄,两声灭度三生。

问心闻道,三生灭度,这钟就叫问心灭度钟吧……

杜青一念未止,大钟忽然不敲自鸣。

“噹……”

钟身一震,众人似乎都能看到一圈圈音‘波’逸散,耳中却并未感觉有多响。

‘性’空三僧浑身一颤,心中同时泛起一个念头:

大音希声么?

却在此时,钟声却从四面八方席卷钟楼,又似乎从众人心中响起。

诸‘女’娇躯‘乱’颤,俏脸一白,张口结舌,心神呆滞,只觉满耳满心,皆是那“噹”的一声,久久回‘荡’,氤氲难消,万事皆空。

他们却不知,这一刻,无论山脚还是冀原,乃至周边县郊甚至更远的地方,千万人同时愕然抬头,目视青云山方向。

什么时候,青云寺的钟声这么响了?什么时候,青云寺的钟声传这么远了?这快百里了吧?此前这地儿从没听过钟声,莫非换了个口更好的大钟?

响,只是一个直观感受,更重要的是钟声过后余韵尚存时,无数慧根善行者心中豁然开朗,猛然醒悟,解开不知多少平日难题,领会不计其数心中谜团……

良久,余韵渐消,领会到钟声奥妙的‘性’空满脸慈悲,合十稽首:

“阿弥陀佛……杜青慈悲,功德无量。”

‘性’苦能悟同时合十稽首,应和道:

“杜青慈悲,功德无量。”

杜青愕然,摆手道:

“一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以后敲钟轻些,不然耳朵不太受得了。嗯,再去看看鼓楼。”

听得杜青招呼,众‘女’恍惚清醒,相视无言,依然一脑‘门’子匪夷所思,感觉之前似乎集体幻视幻听了……

鼓楼,直径过两米的大鼓竖在鼓架上,鼓面干净厚实,鼓身铜铆钉一溜排开,黄光闪耀。

杜青探手抚‘摸’,功德碑再度传来一道信息:发现佛器,是否供奉?

“呃,‘性’空,鼓也要再‘蒙’一面。”

“好说,杜青尽管施为。”

供奉,乍隐即现。

佛器,功德六五,传道之器,重鼓雷音,‘棒’喝问道;惩戒之器,雷音霹雳,一鼓伤身,二鼓伤神,三鼓伤命。

又是传道惩戒之器。

功德灌注,直至极颠,从鼓身传来的明悟就成了:佛宝,功德五九六,传道之宝,重鼓雷音,‘棒’喝闻道;惩戒之宝,雷音霹雳,一鼓身心皆伤,二鼓神魂不存。

嗯,这个似乎比问心灭度钟略逊一筹,不过也是重器,不能轻用。至于是传道还是惩戒,当在一念之间。

这鼓,就叫雷音鼓。

一念之下,平滑鼓面上忽然凹下一层,却又瞬间弹起,仿佛被谁使劲敲了一下:

“咚……”

众人再惊,但鼓与钟终究不同,声不及远,只是冀原市区有闻,实则听在耳内已跟一般鼓声大异,如同冬日雷霆。

这一刻,市区无数人惊诧仰首。

天气晴朗,‘艳’阳高照,这暖暖冬日,何来雷声?今天怪事真多了,无故一钟巨响,无故晴天霹雳。

寺内转了一圈,已近午时,用过素斋,众‘女’相携下山。

自问心灭度钟无槌而响,诸‘女’心神被慑,在寺内都没再敢大声说话。

时至今日,她们总算领略到一点释教宗‘门’的奥秘,但又感觉太过不可思议,就算现在也感觉所见所闻宛若一场大梦……

鸦雀无声,默默前行。

走在前面的陈雪妃忽然回头一笑:

“怎么都不说话,莫非有人现在才知道青哥的神异么?”

小水妖眼眸一转,却道:

“我应该是最早知道的吧?早在青州,杜妖怪就救过如意如‘玉’,嗯,也给我治过旧伤……”

舒主播‘摸’‘摸’脖颈,悠悠道:

“我车祸大动脉破裂,要不是杜工早死了。哼哼,若非如此,谁受得了他这么‘花’心啊……”

秋若容嘻嘻一笑:

“就前天,****把我从植物人边缘拉回来,不过之前在冀原,倒是看过他怎么大发神威对付毒贩。对了,刘‘玉’菲大家都知道吧,那次她差点命丧毒贩之手,就是被****救回来的。后来我问那丫头,似乎初‘吻’就沦丧在****嘴上……”

“我就知道,姐夫就靠着这手专‘门’骗‘女’孩子,我也是这么上当的。”张主任吃吃一笑,风情四溢:

“要不是姐夫给我姐的一枚指环,我也早毁容了……”

张老师默然无语,似乎除了深夜领略过他的神勇外,其他倒没什么遭遇,如果给青梅医治脸上伤疤不算的话。当然,她也一直顺风顺水,没什么岔子就是了。

水清浅听着几‘女’之间的坦诚与‘交’心,心中暗道难怪了。

年少多金,健康强壮,社会地位不低,有十足安全感,加上或多或少都曾受过恩惠,甚至救命之恩……这就难怪诸‘女’倾心难怪姐姐沦陷了,换作是她,若有诸‘女’的经历,也难以抗拒啊。

如此人物,即便没有今日发生的这些神异事件,其实也很容易获得美‘女’倾心的……

倏忽间,一缕琴音传来,清幽古雅,若有若无,却又盘旋不去,仔细一听,似乎古曲《高山流水》,水清浅愕然自语:

“哪里来的琴声?”

诸‘女’也都侧耳倾听,陈雪妃若有所思道:

“山上有个琴痴和尚,以前无琴不欢,现在不知道弹不弹了。不过我曾亲眼看到杜青收起过一张北宋古琴,嗯,就在眼皮底下硬生生‘弄’没了。”

水清浅吃了一惊:

“宋琴?他还会弹琴?”

陈雪妃轻描淡写道:

“不会弹要琴干嘛?我曾亲耳听过他弹琴,古曲《凤求凰》,感觉很不错,听得我浑身都热了。”

古琴弹的古曲能把人听得发热?这又不是战鼓,敲一曲《将军令》还差不多……水清浅心中不免怀疑,只是《凤求凰》啊,碰到痴男怨‘女’,发热似乎也不奇怪。

水清浅回头远眺,似乎隐约可见一人白衣散发,焚香静坐,轻抹慢捻,意态悠然……不觉有些痴了。

呃,大写意的影视剧看多了,现如今哪有那种人物,不过矫‘揉’造作故作姿态罢了。

水清浅收摄心神,轻轻一笑,不过再去倾听琴声,已不可闻,心中也不免有些怅然。

现今除了各大学院能听到邯郸学步匠气难掩的古曲外,能在高山古刹得闻《高山流水》,简直做梦一样。

秋若容贴身保镖张月梅静静听着诸‘女’言语,心道今日之事委实古怪,那家伙真有这么神奇?不行,一定尽快汇报首长……

……

山巅,‘精’舍三层,山风习习,凉意袭人,山间云雾弥漫,变幻莫测。

琴声一收,杜青端坐,久久不动。

半晌,侧边琴痴能悟睁开眼睛,悠然叹道:

“技法生涩,然意境高远,我不及也……”

“环境使然罢了,山巅高坐,看风云变幻,云卷云舒,意境自然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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